大人还要杀妾吗?
大人还要杀妾吗?
不知怎的,这个念头忽然涌上云溶心头,使她微微战栗。随即,云溶垂下眼帘。她在现代有轻微社恐,不习惯直面他人说话,要么耷拉着,要么看向对方一侧。 杨熹只认作自己威严尚存,从前,她便是这样,话也少。但,举止总比如今贴心。他曲起一方膝盖,探问:“外头的流言你可听闻?” 得见妇人摇头,杨熹瞪目,不禁变本威吓:“外头皆传本王替别人养了儿子,大怒下一剑斩了妾,把孽种摔入井中!贱人,还有何话要向本王陈情?” 云溶乍以为他有了她偷人的铁证,不想还是鲁莽恐吓。这男人,到底太年轻,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容易被人拿捏。也好,她可以试试。 一眼瞟过男人充满愠怒不善的脸庞,云溶不卑不亢道:“妾无话,大人欲杀便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是错杀了无辜,不知大人是否也会懊悔莫及?妾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怜的是,小公子出生百日,未曾得见父面,他父,尚未抱过他。” 杨熹凝住须臾,忽而却放声大笑。 这爽朗笑声在云溶耳边转瞬即逝,莫名她感到些恍惚,随即,眼前掠过一抹停滞在男人唇角的狠劲儿,以及他对她深深的凝视。 他真起了杀心?不等他开口,云溶起身,“妾把公子抱来。” “你坐下!” 云溶后脊梁僵挺,坐回来,又听他切齿道:“我知你没这么大胆,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只告诉我,jian夫是谁?又是谁撮成此计谋存心来羞辱我的?我便不咎过往,留你当妾。你一个守城官之女,性命自不足惜,生的儿出身更是卑微,本王,可有可无。” 云溶故意掉筷,显露出惊恐。 杨熹俯首凑近逼问:“说,是谁?” 云溶被迫后仰,摇头不敢答,把男人撩得兴起了,他一手伸来掐住她的脖颈,她才道:“妾和儿的性命,全在大人手里!” 查出真相前,她只能这般和他周旋,保住母子俩性命。 他以为这野种案里除了jian夫,还有别的人掺和,她便往这方向指引他,说不准,事态果真会有反转。 脖子上的力道已然消散,云溶接着道:“妾乃早产生子,大人若不信,可以传唤当日大夫和奴仆相问。妾既为大人的人,早已不能决定自己生死,大人但凡有一点不中意,只管杀了妾罢,何故揣测相逼?大人贵为郡王,杀妾不需要理由。” “你还知道我是郡王?”杨熹连连问,“本王杀你是容易,只是要知道,何人教你说这些话来挑衅我的?” 云溶不答。她什么也不知道,如何答?这一夜任凭男人怎么套话,她或都懒于应付了。瞧着案几上的饭菜,云溶耷拉眼皮,懒懒道:“天色不早了,大人还要杀妾吗?不然,妾要用饭了,片刻还要喂养公子。” “你——”杨熹气煞,哗啦掀翻案几,菜肴汤汁洒落一地。 你,真不是人......云溶冷眼看过,淡定吩咐道:“来人,我不慎打翻了饭菜,重新做过。” 丫鬟哆嗦上前,杨熹立起,死睨着面前妇人,愈发不可思议,短短期间,如何变了一个人?恼火之下,径直又踢一脚案几,却不慎踩中菜汁,杨熹急把足衣(袜子)脱下,朝她掷去。 云溶侧身一避,早知他要发癫,她旋身到屏风后的床榻间,恕不奉陪。 紧接着又听到些踢东西的声音,像是踢翻了水盆,踢了架子,还把伺候他穿鞋袜的随侍踢了一脚。所幸,第二次上来的饭菜没被他掀翻,否则饿着她,她真要跟他拼到底。 盥洗后铺床上榻,忽感后背被人用膝盖顶撞一记,云溶回头,疑他踢人踢上瘾,正要发怒,惘然间却被虎扑上来的一道身躯压倒,衣衫顷刻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