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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大胆,尉迟琳琅却觉没什么不好。 她按礼官教的说了,又行马在前,来到宁远侯府,方将诸事与侯府对接。 三侯之中,宁远侯年纪最轻,脾气最好,他的喜宴,自然有不少人来参加。尉迟琳琅代表圣朝女皇,竟是坐了主位,以她公主身份,倒也受得起,只是看见慕知雪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喜宴酒菜,向来不合她胃口,闹洞房这种事,更不是她会参与的,尉迟琳琅借机离去,不少宾客也就此告别。她坐在轿中,怎么都觉嘴馋,便差十七去买了两个油饼,想了想,嘱咐他给慕知雪送去一个。 十七回来的很快,手上的饼子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小公子说,过了酉时他便不进食了,多谢公主美意。” 尉迟琳琅道:“严格自律,果然是天下学子的榜样。” 十七道:“公主,我怎么觉得这不像夸奖呢?” 已是宵禁时分,街上无人,几个飘落的红灯笼不知被谁踩了,一地碎屑,一阵萧瑟,却见街角,一辆黑色马车静静等候,尉迟琳琅心中疑惑,见那马车拐个弯儿,很快不见了。 她心中似有所明,回头望了望宁远侯府,虽是政治联姻,仍盼望他们能琴瑟和鸣。 过了几日,便是尉迟琳琅十五岁生辰。 在民间,女子及笈便可嫁娶,但在皇家,则意味着她将担任某一职务。许多人翘首以待,在宫里的消息传出来时,松了口气:果然是文职。 但更多的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个结果,一个没有父君家族支撑的公主,对帝位的影响微乎其微。 除此之外,陛下还赏了尉迟琳琅自由出入藏书阁之权,她不在意珠宝金银,对此欢喜的很。 尉迟瑾、尉迟瑛都有自己的府邸,女皇的意思,待年底完工,她也可搬去自己府中。因此众人送来的贺礼,便有许多新府邸可用之物。 奇怪的是,宁远侯府送来十串红玉手链,灵薇公主却是单独的贺礼,这把短匕首只有手掌长短,刀鞘镶满宝石,前端微微弯曲。十七看了,便觉得只是个观赏玩意儿,谁想拔出来后,竟是削铁如泥。 灵薇公主说她与她有眼缘,因此备下这北野才有的礼物。 北野以武闻名,兵器锻造,更是五国之首。 她与乐阳,十七,三个人拆着,直拆得哈欠连连。突然,十七道:“小公子的,得公主亲自来看。” “慕家的贺礼我已看了。”尉迟琳琅道,十七摇摇头,“是小公子自己的。” 尉迟琳琅微微诧异,她本以为慕知雪是随慕家一起送的,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包裹,是一只毛笔。笔杆发白,显然已有人用过多次,但毛色纯粹,柔软顺滑,显然是极佳宝物。笔身落款一个“湖”字,她不由得轻轻抚摸:“这是,东越玉堂先生的旧物。” 玉堂先生一生制笔,他自己所用的,有个雅名叫“玉湖”,几十年前他逝世后,这只宝物便随之失踪,没想到慕知雪竟送与了她...... 乐阳见她有些忧愁,问:“公主怎么瞧着不开心?” 尉迟琳琅道:“他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在想,怎么回报他。” “奴婢觉着,只要小公子喜欢,便是不珍贵,他也乐意。”她突然捂唇笑道。 她又翻了翻,并未发现信笺,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只将它置于随手可触之处,就好像能看见他一般。 忆往昔·慕相寿辰(上) 今年的雪来的早,十二月便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幕府门前,仆役早早就将雪扫了干净。今儿是慕相寿诞,贺礼源源不断地送来,他在朝中门生众多,六部之中,有两位尚书曾受过他提拔。慕家大公子慕衡站在盛了雪的石狮子旁,笑意吟吟,他承户部侍郎之职,对朝中臣子十分熟悉,可谓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也有如翰林院,备了礼,只差人送来,无人到场的。党派之争,向来暗流涌动,明面上的礼节还要做好。只是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慕相这寿辰,过的比三公主排场大多了。他辅佐女皇多年,而明相年岁已大,渐渐不与他争锋。慕家一等世家,除了名声,实权亦不可小觑。 慕知雪一早拜见了父亲,却没去随大哥招待。他从不参与朝中事务,更不喜人多,得了允许,在房中习字。 但那自马车上下来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穿着一身玄红王服,正是尉迟瑛,却不容的他不见。身后跟着的,裹的严严实实的尉迟琳琅,朝他微微一笑。 大公主这边,却是驸马纪朗来了,尉迟瑾今日身子不爽,未能亲来,特备厚礼,以祝慕相福德延绵。 府中闹哄哄的,有尉迟瑛在,倒是无人硬拉着她。尉迟琳琅在侍女的陪伴下转了转幕府,再往里去是内宅,不便打扰,便去了书房。 慕知雪见她来了,又是行礼:“见过三公主。” 尉迟琳琅道:“我是来谢谢你的贺礼的。” “三公主何必言谢。” “你我是同门,再公主公子的称呼,岂不奇怪。我没有哥哥,不如,我叫你怀思哥哥。” 慕知雪一愣,道:“此事不合规矩。” “只在没人瞧见的时候。”尉迟琳琅道,“整天压着,十分辛苦。” 她不等他说话:“知道,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慕知雪垂着眼,睫羽纤长,小幅度地摇摇头:“公主可要看什么书?” “......倒是有趣,便这本吧。” 于是他们二人就似在书院里那般一人看书,一人习字。尉迟琳琅看的入迷,她平日好读诗文,对地理无甚了解,这本图考描绘了当地气候、地形、风物,引人入胜,不觉乏味。 门外有人轻咳一声,慕衡负手而立,先是看慕知雪,而后才似发现了她,连忙行礼:“三公主,臣招待不周,竟让您在这待了许久,请随臣去前厅吧。” “慕大人,是我打扰小公子习字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前面有二姐,我在这没事的。” 慕衡道:“三公主这般说,更是我们慕府失职,臣惶恐。” 她一时哑言,不禁合上书册,却听慕知雪道:“三公主是为老师留下课业而来,大哥不必担心,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完成。” 慕衡道:“原来是这样。怀思,你需好好招待三公主,不可怠慢。” 慕知雪道:“是。” 她在慕衡走后,因憋笑而抿起的嘴唇才放松下来,见他只是又埋头练字,也不出声,翻开图考继续看下去。书架此列,放的均与地理相关,她手指一本本划过,停在“南黎”二字,抽来一看,是记载圣朝与南黎交互往来之书。 “......其实公主所言,并不全对。” 出乎意料的,慕知雪开口了。他目光落在书册上:“开文年间,当时的二公主,与南黎的大皇子有过一段姻缘,二人育有一女。那位公主的儿子,也可算是您的哥哥。” 忆往昔·慕相寿辰(下) 尉迟琳琅自然知道这桩往事,眨眨眼道:“这话可没人敢说,那边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