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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镇北院,曲临寒和三个师叔在一起,虽然李蒙只见过霍连云出手,但他们三个拖着这个怪人一定没问题,他为什么非得要找赵洛懿呢?再一联系刚才怪人用的怪招。 李蒙忍不住出声:“你是南湄人?” 背心一股大力几乎把李蒙背脊捅穿,李蒙知道自己猜对了,听见怪人干巴巴的声音,“不是。” “哦,那你是哪里人?我小时候在瑞州长大的。” 怪人不理会他,李蒙想伸手摸摸背,刚一抬手就被怪人从身后一把擒拿捏住,差点没把他胳膊拗断,李蒙哎哟哎哟叫了几声,真的不再作怪。 离高高耸立的阁楼越近,李蒙脚步越快,生怕那怪人改主意。 终于跨进镇北院大门,空旷的院子里立着几根孤独的梅花桩,还有一些人形木架,一大片校场。 “你师兄呢?”怪人虚起眼,冷冰冰的剑鞘用力抵住李蒙的脖子。 “就在,就在这里,他可能藏起来了,师父说了今晚楼里有大事发生。”李蒙哆哆嗦嗦地说,畏缩的眼神闪烁。 怪人思忖片刻,剑鞘将李蒙往前一推,“你,往中间走,喊你师兄的名字。” 一股狂喜掠过李蒙心头,他手心紧张得都是汗,强抑住想奔到中庭大叫的冲动,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站住!”身后怪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喊。 “……”李蒙硬是将身转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这是镇北院。” 和怪人的对谈中,可知他对十方楼没有那么熟稔,对谈信息除了断龙崖他知道是温煦留的墓地,其他地方他都叫不出名字,只能重复李蒙提过的人和物,发现这个之后,李蒙就刻意没提要去哪里找曲临寒,只是带路。 李蒙短暂的踌躇,落到怪人眼里,他瞳孔倏然放大,阴险地笑了笑,眯起眼催促李蒙,“快去叫人!” 李蒙不放心地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看那怪人,怪人抬手挥出一道冷芒。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李蒙耳廓一痛,他抬手摸了摸,掌心出现鲜红血迹。李蒙这才意识到,如果这人要取他性命,是在容易不过的事,犹豫和挣扎根本没用。他只好埋头走到校场正中,一面暗自祈祷师叔们能解决他,一面小声喊:“师兄……师兄!” 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与寂静从四角压来,从未光顾过的镇北院,简直大得可怕,哪里都没有人的影子。 李蒙粗声大喊:“曲临寒,师兄?你在哪儿?” 怪人向后推到阴影之中,睨起眼看了半晌李蒙,只见李蒙原地转圈,似乎也很不确定他的师兄在哪儿。 李蒙叫了几声,回头一看,瞳孔忽然放大。 进门处廊檐下,本该站着的那个怪人已经杳无踪迹,就像从未出现过。 “哇啊啊啊——!!!”肩头一下拍打,李蒙忍不住大叫起来。 曲临寒粗声道:“叫什么?!” 李蒙与之大眼瞪小眼一瞬,转过头去看,怪人不在门口,镇北院是两层的院落,楼上楼下他都看遍了,一点没有发现那人的影踪。 “刚才……刚才我被人劫持了,”李蒙粗喘着气,既感到放松又有种不安涌上心头,他往屋顶脊兽的方向看去,问曲临寒,“师叔们呢?” “藏在屋子里了,都快要睡着了,师父人呢?”曲临寒扯了扯李蒙的袍子,两人边走边说,李蒙一边走一边到处看,却只有寂静的顶灯挂了四排,灯光不强,仅仅能照见走廊而已。 “师父,师父在设法脱身。” 看李蒙犹自惊魂未定,曲临寒也随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快走,没人,你不是想睡觉了吧?” “你才想睡觉了呢!”李蒙激烈反驳,想了想,他把头向曲临寒的方向歪过去,扯了扯耳朵,“刚才那人威胁我,看,我耳朵都受伤了。” 曲临寒将信将疑,看上去很是严肃,不再说话。 李蒙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没有点灯,但李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看见了五个模糊的人影,从身形分辨出来,一个是霍连云,另一个是薛丰,饕餮和梼杌不在此处。其余三个是楼里的人,他只见过面,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叫做“花凝”,当然,这是代号,是个细瘦的女人,没什么存在感。另外两个一个在擦自己的刀,另一个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很压抑。 曲临寒把李蒙牵到一个角落,师兄弟俩人背靠桌脚。 李蒙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头制成的东西,他不敢有大动作,手摸了摸形状。 好像是一把弩。 紧接着曲临寒又给了李蒙被赵洛懿禁止使用的“熊掌”,李蒙看见曲临寒恳切的眼神,想了想,把东西收在腰带里,没有戴上,也没有还给曲临寒。 霍连云长身立在门边,窗格昏暗的光影打出他笔直的鼻梁和完美的侧脸,窄瘦的腰身映在灰白色的地面上,他一只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低声问:“穷奇呢?” 其余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到李蒙身上,他有点紧张,说:“灵州来的柴老要求师父和他们一块儿去见他们的头儿,还请来了堪云兴,他们正谈话时,有个叫唐湑的,忽然从屋顶上放冷箭,打乱了那伙儿人的安排,师父让我先回来,他说他很快回来。” “很快?”一声阴测测的冷笑,瘦高个脸颊肌rou凹陷,像个病痨鬼,他甩了甩右腿,用了点力抓住霍连云的肩头,“都是红口白牙一张嘴,你们四个,是楼主的弟子,我们自然听令。可弟兄们也不是给人借刀使着玩儿的,没记错的话,柴靳对穷奇有半师之恩,该不是你们内斗,穷奇不是人,他可是一头狼。” 花凝柔韧的声音说:“还是头泯灭人性的白眼狼。” “这次行动,楼主知道吗?”角落里一个粗噶的嗓音响起,那人干黄的脸被他正在擦的刀子发出的冷光映照出来,偏一绺油腻的头发遮住那半边脸,要是仔细看,有几分骇人。 霍连云皱了皱眉。 “他们投靠了肃临阁。” 李蒙口气听去急切,那声线微微发颤。 静默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瘦高个嗤笑道:“奶都没断的小东西,你知道肃临阁是什么地方?” 一口气憋在李蒙胸中,他梗着脖子,硬起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朝廷的情报机构,专干见不得人明面上不能干的事,杀皇帝老子办不了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肃临阁和十方楼本是同宗同源。只不过一个在朝,一个在野,这样两个雄踞一方的势力,没有利益冲突,都会避嫌。换句话说,十方楼出去的人,肃临阁未必敢要,也不能在肃临阁得到重用,就算只为自己一人所计,随便出点力气谋生计,也比投靠肃临阁安全。”瘦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