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宕起伏的交响乐曲,人们的脸上洋溢幸福而美好的笑容,往来的卡通人偶与孩童们亲密互动,这里就像一块巨大的橡皮擦,将你的难过与烦恼清除得一干二净。 “游乐场?”俸迎吃惊地望着门口响亮的招牌,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踏足的地方,在那之前,这里被他严厉的父母纳为会让人堕落的禁区。 “没来过吧,走,”宫绛甩着手里的两张票,“带你去见识见识。” “我们先坐简单点吧,比如,呃,”宫绛尴尬地指向那边少女心爆棚的旋转木马,“坐那个。” 俸迎没听到,目光充满好奇地盯着不远处的海盗船,高亢的尖叫有如海浪翻涌声,一浪接一浪,而巨型海盗船像要冲破巨浪,向天远航。飞向天空的景色一定很美,那将是人生中难得一见的碧海蓝天。 “我想坐那个。” 宫绛顺着他手指一看,笑容僵硬了。 宫绛被激动的俸迎拽上了海盗船,脸色跟吞了菜青虫一样难看,老实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坐这些惊险刺激的玩意。想当初,他跟兄弟们一起来玩,兄弟们高高兴兴地上去,开开心心地下来,屁事都没有,他呢,装了一肚子的早餐上去,空着腹下来,他吐得七荤八素,连腿都在发抖。 那是他最丢脸的一次,兄弟们憋着笑,不敢说,被他瞪了几眼后,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们便像少女一样,坐上旋转木马,对着相机镜头摆出尴尬的僵笑,顺带摆出几个卡哇伊的“耶”造型,哄宫绛开心。 “小绛,你是不是害怕?”坐上去后,兴奋的俸迎才后知后觉宫绛的不对劲,“要不你不坐了。” 上都上来了,还打退堂鼓的话,这让宫绛的脸皮往哪搁?宫绛硬着头皮道:“怕什么?我见我怕过什么?”话刚说完,好像刻意考验他定力一样,启动的铃声立马响了,他下意识地抖了一抖,脸色难看了一截。 一只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温暖的气息透过单薄的手背沁入,宫绛躁动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就像在严寒的风中,有人给你递来一杯醇厚香浓的热咖啡,将寒意驱逐到他人无法闯入的禁区,寒冷与不安奇迹般地随香味化开,宫绛内心无波无澜,平静得能感受冲上天时舒服的风,看清近在眼前的绿叶脉络,第一次发觉,原来天澄澈如洗,原来云白如仙雾。 他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到更贴近俸迎的地方,身体也倚靠了过去,总觉得,有俸迎在的地方,安稳、舒适。 他却不知,自己看似不经意的举动,给俸迎内心带来多大的波动。 从海盗船下来,俸迎一脸担忧地摸着宫绛的脸:“小绛,你有没有事?” 宫绛除了心脏乱跳未停外,难得地没有任何不适,忒的手还被紧紧地握在俸迎手里,暖意从未散过,熨帖到内心每一寸:“我没事。”他笑了,一拍俸迎的肩头,“有你在就是好。” 俸迎一怔,百绪飘零。他望着宫绛不太好看的脸色,却忽然露出这大半天来难得的笑容:“小绛,我很开心。” “什么?”宫绛吃力地喊,“风太大,听不清。” “没有什么。”俸迎握紧了宫绛的手,热度顺着指缝流入彼此的心底。 他很开心,他终于被宫绛所依靠,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地无能。 鉴于宫绛有不适感,俸迎不给宫绛去坐任何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了,宫绛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尝试,但看俸迎玩得不尽兴,挺不是滋味的。 “你自己去玩吧,别管我了,今天带你来,重要的是让你开心。” 俸迎摇头:“不去,没有你在,没有意思。” 宫绛叹了口气:“那你就当替我玩,然后告诉我好不好玩,有什么感受,我听着也开心。” 俸迎还是不愿意:“我更想跟你一起分享喜悦。” “但是有的时候,我更想你去替我感受一些我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那些人的欢乐,”他指着那些在疯狂过山车上发笑的人,又指向那些在大摆钟里疯狂尖叫的人,“再比如那些人的声音。你感受到了,再跟我分享,不也是在跟我分享喜悦?” 俸迎恍然大悟。 他去了。 从上升下坠的升降机,俸迎分享出了高空视野的辽阔和风的舒适,从360度无死角旋转的大摆钟,俸迎分享出“原来人一直转圈圈真的会晕”,从疯狂呼啸而过的过山车,俸迎分享出刺激和惊奇……一个个宫绛从来不敢尝试、只敢想象的游乐设施,在俸迎的口中变得鲜活起来,宫绛欣慰着,喜悦着,原来这些游乐设施有这么复杂的体验感受,原来它们是那么地有趣。一向对这些避而远之的他,头一次产生了跃跃欲试的激动。 坐上缓缓而动的摩天轮,开阔的平面像慢慢掀开面纱的少女,一点一点地露出真实的、完整的面貌,宫绛惊讶地发现,大门口的草地被修剪出游乐场的标志,过山车的山型就像一只巨鹰……太多太多从未看过的景致,以别样的方式呈现眼前。 在此之前,他从未坐过摩天轮,他总觉得这是煽.情的情侣约会之地,他实在没兴趣跟那帮粗莽大汉的兄弟来坐。 “好漂亮。”俸迎扒在窗边,眼里仿佛盛着满天星斗,闪烁着新奇的光。 “是啊,很漂亮。”夜幕垂落,彩灯亮起,眼底下的一切换上新装,热烈的色彩与灯光搭配装点出新的世界,宫绛发自内心地感慨:“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谢谢你。” 俸迎从头到尾都握着宫绛的手,怕他恐高,感到不适,听到这句话,他紧了紧宫绛的手,指尖轻刮着宫绛的掌心,仿佛刮在心口之上:“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让我欣赏到美景,让我感受到我感受不到的东西。”宫绛笑着看他。 “我没有做什么,”俸迎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陷入低落状态,“相反,应该是我感谢你,啊,不啊,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宫绛捧起俸迎的脸,凝视着他闪躲的目光:“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觉得对不起我?”不等俸迎说话,他先把话头截了过去,“是觉得今天半途而废,还是觉得昨天做了一件冲动的蠢事?” 俸迎大吃一惊:“小绛,你怎么知……” “事情我已经听盛名说了,先不谈今天的事,俸迎我问你,假如昨天看到那条短信的是我,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怎么做?” 俸迎顺着回答:“你肯定会冲过去救人。” “我会不会报警?会不会找人?” “不会,你出身黑道,你的思维会让你不应惊动警方,而是用黑.道的手段解决,你也不会找你的兄弟,因为他们已经回归社会,你不想再拖他们下水。小绛,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别打岔,我继续问你,如果我单枪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