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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查之,此女是北国太子晟的眼线。图将军便折于此女之手。” “所以流言是真的?梅时雨与那凤飞烟是一伙的,早已投靠了北人?”曲廷十分愤怒,只恨梅时雨不在眼前,无法当面惩处这没良心的白眼狼。“想来殿下连连失利,都与此人有关了?难怪议和不成,北人早知我们的底限,怎肯让步?” 曲廷望向杨进,如望救命稻草:“现在怎么办?杨贤士,还请你加以提点!” 杨进微笑道:“割让城池,交齐赎款,迎回殿下。或者拒不妥协,奋起抵抗,牺牲殿下。” “这……”广陵王死了,先不说曲家还有没有继续向上的可能,单是累皇子遭难这一桩罪,就足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进眸光如电,锐利地射向曲廷,:“曲公子还有一路可走,向圣上求旨,请镇北侯前来坐镇!这么一来,广陵王是生是死,战事是胜是败,都与曲家无关。曲公子是想做英雄,还是保富贵,曲公子自己想吧!” 杨进说完,从院中退出。释风懒懒倚在墙上,“杨进,你刚害了人家闺女,又要害人老子,这议和不成害死皇子的罪责,你是铁了心要让镇北侯背了?”哼,之前还说什么欣赏镇北侯的硬气,出手救他女儿,原来都是铺垫,是为了将人家利用到底,杨进这人的心思到底是有多深? 再一想,这人连自己亲哥哥都害,还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南国权贵被他玩弄于股掌间,都到了这时候,竟还没一人怀疑过他! 释风如此想着,不由脊背生凉。 第46章 收尾 议和毫无进展,北国拒不见面,所提条件之苛刻,对南国来说完全是丧权辱国。 而北国一面提要求提条件,一面对诸城侵扰不断,周轩引水师疲于应付,根本指挥不动广陵王和图林麾下的将领。曲廷无奈上书,自认其罪,希望朝廷考虑将镇北侯从西南调回,到丹阳坐镇,主掌议和事宜。 北营大乱,北帝接到太子晟失踪的上报,急怒攻心,晕倒于龙座之上。 曲玲珑服下汤药,腹痛不止,折腾到夜里,自腹中打下一团血rou模糊。她大汗淋漓,痛不欲生,却知痛下决心之后,便是全然不同的新生。 此生她再也不会被情爱迷失双目,她要学着为自己争,为家族争。孩子没了,心上人走了,但她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而此时在飞瀑山下,容渺幽幽醒转。她手臂折断,满身伤痕。被她压在身下当成rou垫的太子晟伤势更重,多处骨折,镇日昏睡。他们从山壁滑下,被树枝勾住,有幸捡回一命。容渺观察过周围环境,这是一个密树丛生怪石嶙峋的峡谷,摸索了三五天,都没有找到出路。眼前唯有一计可施,就是攀援而上,回到平地。 自身行动不便,又带着一个伤重不醒的人,想要攀山回去,简直是异想天开。目前更重要的事是找到赖以维生的食物和水。 阴雨过后是接连的晴天,脚下土壤极为湿润但四处都找不到水源。容渺撕下裙子扯成布条将左臂吊在颈上,又替太子晟细细包扎。闭着眼的太子晟,看起来与某个她熟识的人格外相似,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觉得十分困惑。 他到底像谁呢? 她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想让他快些醒来还是永远都不要醒。太子晟失踪,万一北帝暴怒,一举踏平南都都不是没有可能。自然也有可能是北军军心大乱,南国趁机讨些便宜也未可知。眼前睡熟这人比自己高大魁梧,又常年带兵打仗,孔武有力,一旦醒转,也许自己立即便会命丧他手。但他伤成这样,到底是因为她……两军交战,各有目的,细细一想,他又何其无辜……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令她烦躁不已,将他双手重新缚住后,创伤和饥饿令她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小娘子,别怪我们哦,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模模糊糊的人影,令人绝望的怪叫声,一刀扎在腿上令她难以忍受的痛…… 恍惚又回到前生。漫漫无边的雪国,一望无际的白色,令人绝望、恐惧、难以忍受。 饥饿欲食人rou的浪人,雪地中遍布的狼脚印,不能入睡、随时有可能被冻僵在冰天雪地中再也醒不过来的危险…… 太痛太怕,眼皮越来越沉。就这样睡去,至少梦中能逃避这绝望的厄运。至少死去能够躲开这零碎的折磨。 就这样睡去,睡去……死去也好。活着太痛,太寂寞了…… 容渺一去十日,音信渺茫。南都传回上谕,镇北侯正在前往丹阳城途中,曲氏父子与杨进商议,依旧留在城中等待广陵王的消息,监视镇北侯一应行动,以免镇北侯公报私仇,以牺牲广陵王性命换取短暂安宁。 曲玲珑养了三两日,就恢复了之前的活力,而在城西深巷宅院中修养的唐兴文却好转得极慢。伤势正在逐渐痊愈当中,可依旧不醒。淮山担忧不已,镇日陪在他床前说话,将镇北侯的消息说给他听。丹桂除了照顾唐兴文,每天大多时间都用来焚香祷祝。容渺临行前留书一封,字字句句是交代后事的语气,将父母家人一一嘱咐,并许诺丹桂、红杏、淮山、唐兴文每人一笔银钱,算是用最庸俗的方式感谢他们陪自己离经叛道地胡闹一场。 容渺没有提及梅时雨,丹桂想,小姐也许终是认清了这伪君子的真面目,所以觉得了无生趣,觉得活着无望,才决心赴死。 杨进是最后见过容渺的人,可他远在丹阳。 直到某日淮山说起杳无音信的容渺,泣不成声地祈求唐兴文快快醒来,侯爷就要到丹阳来了,可他不知如何向侯爷交代。 昏睡中的唐兴文陡然动了动指头。 淮山又惊又喜,连唤大夫。 唐兴文醒了,饮了一口水后便问起容渺的动向。太久不曾言语,他声音几乎沙哑得发不出正确的读音。 丹阳城外,镇北侯过城而不入,出城五里相迎的曲家父子脸色难看至极。 镇北侯没有直接去洽谈议和事宜,他直入江乘,强势击退北国驻守在江乘城内的兵马。同时放出消息,“容思远坐镇江乘,请北国使臣速速放归广陵王,每迟一天,便夺回一城,限期五日,五日后不再考虑议和事宜,愿与太子晟战场见真章,容思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曲家父子惊呆了。这镇北侯是不是疯了。如今战事是什么局面?一面倒的北进南退,被北军铁骑步步紧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镇北侯凭什么跟人拼硬气? 况且,广陵王还在人家手里,不怕激怒了北人,直接害死广陵王么? 在这种情形下,曲演八百里加急奉上了第一封告发镇北侯“刚愎自用,不懂顾全大局,枉顾皇子性命”的折子。令人意外的是,虽然他们觉得这种毫无根据的强硬态度很不靠谱,但死气沉沉的军中将士似乎在一天之内就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