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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切干净整洁,才将覆尸布拉上。 房间内还在争吵,他宛如不觉般,走到死者头前,拉开白布,轻抚死者发丝,目光温和,“珍月,我会替你伸冤,安息吧……” 再次将覆尸布整理好,招手让抬尸体过来的下人过来,交待几句话,下人们点了头,将珍月尸体抬了出去。 “月儿……”端惠郡主注意力基本都在珍月身上,见珍月尸体被抬走,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郡主节哀。”卢栎脱下罩衣,口罩,温声安慰端惠郡主。 他所有作为端惠郡主都看在眼里,尽管他用冰冷的刀子剖开了珍月尸身,端惠并不觉得被冒犯,如果珍月能因此伸冤,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卢栎动作轻柔,好像很想保护珍月…… 端惠帕子抹着眼角冲卢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她太伤心,伤心的没有办法笑出来,伤心的连于家人争吵都没精力参与。 卢栎整理清爽后,站到余智身侧,瞅个了空子缓缓开口,“我曾听闻,妇人身体常虚,当补。可补阴虚之药,不可过猛,不可长时间吃,否则肚胀如鼓,脾胃失和……” 仵作都略懂医术,他这么一提醒,余智立刻想起来,“对!有药物,有药物可以做成这样效果!” 杜氏声音尖利,“呸!有没有这种药我老婆子不知道,我就知道女人生孩子,没有自己不知道的!珍月若没生瓜哥儿,她能不知道,能任瓜哥儿叫娘,还百般疼爱?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已有五年,她若没生早闹事了,她为何不闹!” 证据不足,这个问题余智回答不了,不过有卢栎呢!他接到过信,早知道卢栎今日有备而来,遂视线转向卢栎。 卢栎微笑解释,“之前余老先生身体不适,因不想打扰您休养,有些线索没往您那儿送,所以您可能不知道。” 这是事实,也是在给余智台阶下。余智站半天看剖尸,现在也有点累了,心满意足的找了个座位坐下喝茶,挥挥手让卢栎自由发挥。 卢栎用眼神谢过余智支持,视线环视房间一周,落到了站在于天易身侧的钟氏身上,“钟氏,听说瓜哥儿生下来当天,你曾一同生产,可惜你运气不济,产下一个死胎?” 房间里又是一静。 内宅阴私时常可怕到令人发指,大户人家尤是,只这一句,就能引出无限遐想。 珍月尸身被抬离房间后,端惠郡主情绪有了稳定趋势,听到这句话,她看向钟氏的目光称得上是凌厉了。 钟氏即刻原地跪下,“妾身确与太太一同怀有身孕,只是妾身福薄,太太生产时牵挂太甚,不小心撞到桌角早产,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她脸色苍白,声音悲痛,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看着极为可怜。 她没有否定这件事,对死去孩儿伤痛难受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不假的。 杜氏森森目光瞪着卢栎,“你这小子在暗示什么!我于家数代传承,嫡血从未错漏,你说的这件事我于家上下皆知,不过是个巧合罢了!钟氏现在膝下只有一女,若她有个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可瓜哥儿自小养在我的院子,钟氏的身份等闲见不到,就算偶尔有机会见到,也不过生疏的以礼相待,若有蹊跷,我如何会看不出!” 卢栎没理她,将视线转向沈万沙,“沈少爷。” 沈万沙之所有没跟杜氏吵起来,全因配合卢栎计划,憋着呢!现在看到他表现的时间了,腾的跳起来,大踏步走到正厅中央,卢栎的身边,双手高高举起拍了两下,声音清脆的喊到,“来人!” 门外一阵脚步声,很快,两个小厮架着一个婆子过来了。 那婆子见堂上这么多人,有穿官服的有着华衣的,眼睛不敢乱看,立刻跪下行大礼,“小妇人崔氏,见过各位主子!” 杜氏认出了她,皱着眉道,“你是……稳婆?” 崔氏声音有些低,“回老太太的话,小妇人确为稳婆,五年前贵府嫡长孙出生,就是小妇人接生的。” “你抬起头来。”端惠郡主突然插话。她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温柔,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尊严。 “是。”崔氏不敢不从,跪是仍然跪着的,只是上身抬起来,让人看清她的面貌。 圆脸,眉目和气,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此人应该是个勤快利落的妇人。 “将你当日接生之事,说与本郡主听。”端惠说完又加了一句,“将事实讲清楚,不用拘束。” 崔氏一听是郡主,身体更加紧绷,“是。五年前,于家大太太临产之时,急急忙忙找到了我,说是之前备的稳婆临时出了状况,无法接生,知道我手艺好,特意来请。我们做这行的,本来不熟悉情况的人家不会随便去,但于家是大户人家,给的银子也多,我便去了。” “可到于府,进了大太太的产房,大太太情绪不稳,不让我碰,大太太身边的mama说大太太怕生,请我出去稍坐。之后她百般劝说,一说让我顾着产妇情绪,万一坚持进去产妇或孩子有问题敢不敢负责;二说于府多请个稳婆只为心安,其实我做不做事都没关系,不做事也有钱拿多好;三说大太太最信任她,有她在必会一切顺利,就算不顺利,也是大太太坚持结果,与我无干……”崔氏将当日情形说了一遍,面色非常惭愧。 “所以珍月生产过程,你并未亲眼看到?”沈万沙发问。 崔氏垂头,“……是。可孩子嘀哭我的的确确听到了,那mama把孩子抱出来时,身上还有血污,我很确定,那的确是刚下生的孩子!” “那位mama,可是她——”沈万沙手指指向站在屋角一个不高,偏瘦,嘴角眼角看着有些下垂,面相很严肃的mama。 崔氏立刻点头,“不错,就是她。” 端惠郡主也认识这个人,“钱……mama?” 钱mama目光闪了闪,走出来行礼,“老奴见过郡主娘娘。大小姐出嫁前,郡主交待老奴好好照顾大小姐,老奴没用,让大小姐……没了……”说完眼睛通红,泪如雨下。 沈万沙不理会钱mama的表演,只问崔氏,“你只是看到钱mama抱孩子出来,并没有亲眼看到大太太生产,可是这样?” 崔氏点头,“是。” “钱mama让你见了新生的孩子,可有让你看生产过后的大太太?” 崔氏摇摇头,“没有。” “妇人生产多有痛基,声嘶力竭,你可有听到?” “这个……太大大生产很顺,并不怎么痛若,所以我没听到太尖利的喊声。” “所有人都知道,于府大爷与大太□□爱至极,大太太‘生产’时,你可有见到于家大爷?” 崔氏再次摇头,眸里有些疑惑,“说是大爷有事赶不回来……我倒是见到二爷过来问,神色很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