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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好透气。” “嗯……那也好办。”他抬起眼皮往上一看,忽然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 书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怿说了句“抱稳”脚下便踩了个空,眼前骤然一花,平地里的景物迅速下坠,等回过神时,人已经踏在了屋顶上。 从来没站这么高过,尽管风大天冷,却能将满城繁华尽收眼底,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开阔,这一幕景象,让她的心怀也随之放开了不少。 沈怿盯着院中那些大包小包,冲她抬了抬下巴,“白天就想问了,你家这是怎么了?准备搬家?” 书辞靠在他旁边,眼帘低垂,“我娘近来精神不太好,二叔怕她再触景生情,准备让他们先搬去那边新宅子里住。” “那你呢?你不去?” 她点头:“我不去,我留在这儿。” 他略吸了口气:“也不跟我回王府?” 书辞轻咬着下唇,像是不知要怎么开口,沈怿见她睫毛轻颤,嘴唇抿了好一阵,才转过脸。 “我……” 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他打断:“你别不是真要给言则守三年的孝吧?” 见他无端紧张成这样,书辞不禁笑道:“怎么,你怕了?” 饶是听出她在顽笑沈怿仍不自觉皱起眉:神色凝重地望过来。 书辞只好敛容不笑了,如实道:“我不是想守孝,只不过……我爹才过世,他这辈子为我们一家付出了不少,我心里不安得很……别的事,过段时间再谈吧,好不好?” 她在言家待了那么多年,不管真相是什么,到现在也依然认为言则才是她的父亲。 这种习惯是根深蒂固的,和血缘无关。 沈怿脸色稍有缓和,大约也是发觉自己逼得太急了,于是将目光调开,“随你。” 夜色渐深,脚下的万盏灯火逐个灭去,平地里有淡淡的雾气往上冒,举目烟波缥缈。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在屋顶上静默而坐。 书辞偷眼悄悄打量他的表情,怕他会因此而多想,垂头思索良久…… 沈怿正盯着一处出神,冷不丁面具被人轻轻揭开。 他一向对她没什么防备,刚要转头时,脸颊触碰到一点温软。书辞竟凑上来亲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沈怿还在发怔,良久才回过神,仍望向这片夜景,只是唇角忍不住的浮起微笑。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这一招,她使得太炉火纯青了…… 无奈的是,自己也的确吃这套。 第六六章 大门前停了两架太平车, 是特地承办搬家或运送货物的车辆。 温明帮忙将最后一个箱子放上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又跑去前面套马车。 言书月站在门前, 拉着书辞的手还在试图劝她:“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么?那边是四进的大院子, 房间很多,你住哪儿都行, 咱们大家一块儿好歹有个照应。” 书辞仍旧说算了,“我得空会去看你们。” 见她这么坚持, 言书月也没办法:“也好, 横竖你迟早也是要嫁进王府的……”她默了片刻, 只轻轻地说,“不过你几时若想回家,家里都欢迎你。” 回家两个字从耳朵里传进来, 在她心中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像是把之前那种罩了层纱一般的状态变成了罩了一张窗户纸。 还没等书辞想通这种心境的变化,言书月已与她作别告辞,登上了马车。 鞭子一甩, 车身一摇三晃,吱呀吱呀地驶出了街巷。 温明打起帘子跳进车内,一边取出水来喝, 一边感慨,“这天可真够冷的,下了几场雨,转眼就入冬了。” 言书月坐在他的对面,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知道她心情不好,温明便想方设法地说些趣事来,想让她高兴一些。然而从始至终,车内都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和言书月偶尔心不在焉地回应。 温明终于说累了,停了嘴,目光朝她望过去。 靠在车窗边的姑娘眉眼宁静,眸中空空的,不知在想什么,日头照着她发髻上的白花,晃眼刺目。 温明看着看着,忽然轻声开口:“月儿。” 言书月转过眼来。 他犹豫道:“我知晓现在与你说这个不合时宜,但是……热孝只有一百日,我们……” “温大哥。”她说话依旧细声细气,但言语间竟带着与以往不同的果决,“我现在还不想成亲。” “我想给我爹,守孝三年。” 可能连言书月自己也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明明一直以来她最期盼的事,便是嫁去温家,可她偏偏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直到后来想起,她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大概是为了争那一口气。 这一点她当真和言则极其相似。 两个一辈子一无是处的人,却又莫名地偏执于某一件事,妄想做得轰轰烈烈。 车内沉默了下来。 温明握着水囊,垂头不言不语了许久,最后才道出一个字。 “好。” * 今年是个冷冬,眼下才刚过寒衣节,一大早,街上已经冻得人瑟瑟发抖了。 刘晟买了个馍蹲在角落里啃着,嘴上簌簌地往下掉屑,他脚边趴了条狗,掉一点舔一点,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肖府的正门,他在这儿守了有好几日,却总不见那个肖云和的影子。 再这么下去,身上的盘缠迟早得花完。 他眯着眼抹嘴,开始在脑中把之前对这个人的了解全数过了一遍。 办案数十年,手里缉拿过的要犯数不胜数,但唯有一个,他记忆最深刻。 此人狡猾善变,性格古怪,使出来的手段永远令人意想不到……可他又是条忠心耿耿的狗,应该在十多年前就死了的,难不成是金蝉脱壳么? 尽管有诸多的疑惑与猜测,刘晟却也不好下定论,他现在还缺少足够的证据。在京城里跑了两日,把认识的旧友都问了个遍,依然找不到他想要的线索。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那位肖云和身上下手—— 长街遥遥行来一顶精致的小轿,刘晟双目一亮,忙往墙边躲了躲,身下的狗一看没得吃了,只能哀怨地把他望着。 轿子落下,车帘掀开,那里头钻出一个人,玄色的朝服上点缀着玉质的革带和配饰,绶带以四色丝绦织成云凤花锦,宽大的袍子衬得整个人清瘦清瘦的。 果如书辞所言,他的脸白得很厉害,像极了人皮面具戴上后的效果。 可时隔太久,单凭背影身量,刘晟依然不敢确定。毕竟这是一朝首辅,瞎说八道没准儿又得进一回诏狱,要是自个儿这两条腿再废一次,他就只能趴着回碗口村给死太监看坟了。 肖云和在台阶下站定,昂首朝前一望,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