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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咬牙,便猛然提速,争取最快返还,好放下心来继续前行。 狱帝望着天帝那双看着玉清的眼,脸色微变。 那其中的意思,绝不仅单单的君臣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他说,他都记得。 他说,不论是你之于我,还是我之于你。 第52章 有情何似无情 铺天盖地的雪景美不胜收,雪花飘零,在空中滑过一段优美的弧线,随即消融在层叠的野景之中。玉清真王一路疾驰,早已顾不上停下歇息,过往山水如画,在他眼里却只留下一片苍白之景。 张螭,你在哪里。 玉清心中略有焦急,暗自咬牙后突然提气,猛然窜高数丈,神识扩大覆盖至整个山村,他冥思半刻,忽的睁眼轻笑,随即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疾行而去,掠去身姿如风,麋鹿不解抬头,似是在不经意间忽略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存在。 “张螭!” 张螭闻声忽的回头,手里的幽冥白骨幡闪烁一下,便快速收回手中。他有些慌张的转身,惯常镇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缕微不可察的茫然。玉清神色一变,心道不好,落地后抓着张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得此人无碍,这才放心下来,长舒一口气。 还好这孩子无事。 玉清整理了会思绪,待得自身气息平静,这才笑着抬起头来,他伸手作势要牵住张螭,眼眸弯弯,倒是丝毫看不出初遇时的敌意。 “走吧,张琰该等得急了。” 张螭闻言眸子忽的一动,这回倒是没有不给面子的甩开玉清的手,只是身姿僵硬,立于原地不动,只把玉清差点带个踉跄。 玉清微微皱眉,神色中有微的不耐,“张螭,莫要任性。” 张螭抬眸,看着这人神色中快速掠去的不满,踌躇半晌,这才用充满疑惑的声线问道:“玉清真王,你为何如此待我?” 玉清一愣,满脸不解。 “你完全可以放任我自行离开,亦或者让天帝前来寻找,我曾是天帝神识,自然识得你身份,你心口上用混沌之力压抑着天帝情/欲,本不该如此妄举。”张螭脸上出现一丝迷茫,其中带着压抑至深的恐慌,让玉清看不分明,“你为何要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寻我?明明…初遇时恨之不能除其快。” 玉清侧头叹息一声,一时竟是有些不解这孩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看这孩子神色,随意敷衍到底不能蒙混过关,为今之计,还是坦白为好,等得他与无荼完成任务离开之际,这孩子也好歹能稳住张琰几分。 “初遇之时不知你为何如此,只知你是无荼身上擅自脱离的一缕神识,你虽被他所弃,但修炼成身也是忌讳莫深之事,我想除去你这个不安分的因素,倒也合情合理。”玉清真王拂去张螭身上铺洒的雪花,往上挑的眸子里无端带上几分笑意,“后来觉得你就是个傻子,只不过那时被无荼当作慰藉张琰的一个影子,却要冒着大不韪去见此人,其中苦难心计我不好评价,只知你为他而生,这番情谊,当是我玷污不得的东西。” 张螭浑身一震,不知被玉清哪句话触动,未能掩饰的金色逐渐从瞳孔透出,端的是一派耀眼明亮。 “你很珍惜这种人世情感?”张螭认真的注视着玉清的眼,嘴里控制不住的问出一个几乎会触怒眼前人的问题,“你是元尊之子,混沌之体,超越三界之外,破格拥有神识情/欲,为何还会……” “还会如此惜情?”玉清倒是没有发怒,面上的神色却是笑得更为欢心,“怎么,我得不到,假意羡慕珍惜一下他人之情还倒是不行了?” 张螭刚想反驳自己不是此意,可转念一想,原先曾为天帝神识之时便见得此人,倒也的确是个令人心疼的主。他唯一亲近的便是天帝,因不得过多接触旁人怕被发现身份,便是小时喜着狱帝,大了也不得不脱手离开,直至狱帝此时也不曾记得幼时还有一位少年伴他玩耍之事。这人因着只得有天帝这一位友人,心中甚是珍惜,便是冒着触怒纲常被剔名三界的危险,也要私下剥除天帝情/欲藏于自身,细细想去,他对天帝的好,倒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仔细想起,此人倒是最为苦痛之人,不得过多接触其他,明明心中有充盈满心的爱意,却不得肆意挥霍。千万年过去,三界之中熟识他的,除却留下的两位元尊,便只有孤独在上的清冷天帝。 他惜情,怕是不能有,便是最为敬佩他人敢作敢为。一方羡慕,一方苦痛,也不知这人怎么这么能忍,又许是他这张脸常年带笑,于是便轻易骗取了他人。 张螭低眸,忽的觉得这人与自己竟是如此相似。 一人求而不得,一人无所可求。 “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我想无荼可要被三味真火给烧没了。”玉清真王清秀的脸上端的是一片没心没肺,张螭细细望去,明明这人如往常一般,可他却是硬生生瞧出了几许不同。 至于那缕不同在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走吧。” 话音刚落,玉清便带着张螭腾空而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逼得张螭环手抱上玉清脖颈,玉清忍不住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何意,但听得张螭耳中,便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许是有些改变,便是在这枝末细节开始变异,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等到回头时,才发现早已远远偏离初衷,其中惘然,皆是世人不能言说的秘密。 狱帝有些着急。 他放下了糖葫芦,抛却了逛街市,甚至忽略了天帝微变的脸色,一双墨瞳里静静含蕴这几分焦虑,似是在害怕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当年安素便是如此,他没有看好他,仅仅只是一瞬的迟疑,那孩子就选择转身留下,然后…… 狱帝摇头,不愿自己再深想下去。 张安素在他心里,永远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天帝看着狱帝脸色,大约也知他忆起何事。那些苦痛的记忆离他太遥远,狱帝当初撕心裂肺的绝望与疯狂是他即便拥有情/欲也无法体会到的东西。他无情,是因为张安素是他和张琰的一个意外,但无法否认这孩子集二人元气而生,凝神得智,最终得以幻化成人,此间算去,倒也该是帝王之子。 天帝未曾见过他,便连关于那孩子一丝一毫的音容笑貌都不得在记忆里浮现半分,他的心向来清冷,可却总会因为这个感到一丝空荡与疼痛。 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