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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看起来极为潇洒。 狱帝的表情是一片淡漠,看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动,仿佛这一千年在他眼里,不过是一道过眼云烟。 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空寂苍白的一千年,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这一千年里,没有人可以与他说话,没有人可以跟他交流,没有人会听他内心的苦闷,没有人会在意他是笑着、还是哭着。 太孤独,太寂寞。 狱帝成长了许多,稳重了许多,有些求而不得的,他选择放下;有些得不偿失的,他选择抛弃。 他做好了一切,可唯有一份执念,他决计不会离手。 “狱帝,按照规矩,您出关自是应派遣相关差使向天帝通报一声。小臣本已上报酆都大帝待选人员,可他说狱帝现已归位,他职责已尽,一切该是按照您的调度来,您看……” 狱帝微微眯了眯眼,皱眉沉思了会,忽而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 “此次闭关的缘由本就是我的过错,一千年的时光,该是罚我悔过,因而这次无论派谁过去,都不妥当。”狱帝噙着那抹笑,嘴角僵硬得有些厉害,那模样似是太久未笑从而忘了如何勾唇一般,“此次复命便由我亲自前往,以向天帝表明我的悔过之意。你们各回其职,一切规矩便随着北帝所言便好,明日你随着阎罗天将这一千年来所发生的大事案宗清出,交至我殿前即可。” 秦广王抬头望了狱帝一眼,觉得眼前的狱帝变了许多,他瞧见了他眸中的坚定,慢慢品去,也觉得狱帝说得在在理。于是秦广王躬身再拜了一次,低吟一声,便领着十殿阎罗不见了踪影。 狱帝在原地愣了一会,阴风忽起,飘飘扬扬的带起他火红的发丝,满目缭乱中,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眸回身,纣绝阴天宫静静的伫立在那,九层寒冰铸成的宫门现已关闭,一眼过去,至寒至冷的纣绝阴天宫,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座华美冰冷的宫殿。 其实他小时候就该被关入此历练,成就一副无情无欲的帝王之性,是哥哥在背后帮他阻了,替他受了,他才得以如此成长。毕竟再大的喜乐悲痛,也抵抗不住漫长时光的消耗,人类的感情到底有限,哪来那么多死也不会放弃的坚定? 狱帝的唇角再次勾起,他努力练习着微笑,仿佛要把什么宝贝献给谁似的认真。 天界向来萦绕着满庭的仙气,充盈的天地之力使得这里永远缥缈玄幻,云雾起,幻境生,云梦泽处卧仙人。凡人只道蓬莱阁,却不知那片仙地只不过是天界仙家一份极小的落脚之处,若是将那比作天庭,倒有些小题大做了。 狱帝一路走走停停,慢慢品着天界之境。一千年未曾踏出纣绝阴天宫,让他整个人都有苍白,难得见到如此美景,不好好欣赏一番,还真是有些对不住自己。 只可惜,再不会有人一路莽撞的冲撞过来,见到他后,傻傻的道上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狱帝低眸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的弧角干涩得有些难看。 “狱帝,您此番前来,可是来回禀天帝?”南斗六星君第六天机宫的上生星君从远处迎了过来,微微行了个礼,仙风道骨自成一派,看起来分外潇洒。 “正是。”狱帝弯了一道笑眼,缓声道:“此番还有劳仙君带路。” “小仙恐慌。”上生星君微微低头再拜了一次,狱帝抬手虚扶,上生星君受了,随即转身带路,一路递交了名帖,拜过了镇守凌霄宝殿的四大天王,这才来到了巍峨华贵的宫门前。 “小仙便已送至此。” “有劳仙君。” “分内之事。” 上生星君对内传达了狱帝前来的消息,再对狱帝虚礼了一番,这才踏着仙云离去。 狱帝看着循规蹈矩的上生星君,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天庭,还真不是他呆得惯的地方。 ——即便他在纣绝阴天宫困了一千年。 “狱帝,天帝请您进去。” 狱帝笑笑,对着前来引路的仙女道了声有劳,便稳了稳心神,踏入了许久未曾涉足的凌霄宝殿。 哥哥,我来了。 走走停停,不一会便到了宝殿大堂,天帝不喜在他批阅公文时有旁人服侍,因而那仙女只是再拜了一下狱帝,便施施然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有礼的合上了宫殿大门。 清冷的大殿,冷清的人。 狱帝在下头遥遥望着坐在凌霄宝殿上的天帝,明明相隔得那样近,他却给人一种怎么也走不去的疏离。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哥哥是天帝,哥哥拔了七情,哥哥不会认他。 ——即便他是他七情的来源,即便他是他曾用心疼爱的、唯一的弟弟。 但那又如何? 他永远是他的哥哥,不管登基前还是忘情后,不管将情感憋在内里还是真的丧失。 他永远认他,这个他唯一用心去真切爱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宝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在喝孟婆汤前,还是犹豫了下,狱帝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料宝儿一脸转头,满目认真的问:“jiejie,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在此非常感谢每天追文的孩子,这场持久战,希望我们能共同走下去,执礼一定会尽全力来写文,不辜负大家。 PS:工作真的好累,导致每天沾床就睡,只有一章存稿了,让我很是恐慌。 第10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 “罪臣参见天帝。” 狱帝抬手合十作交叠状虚拜,微微躬身,行了个君臣之礼。虽说三界帝王不兴人间的皇臣之道,但长幼有序,论起辈分资历,怎么说也是他狱帝最小,因而他对天帝行礼,倒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如今拔情冷漠的哥哥,该是最喜欢他这种恪守天规的模样不是? 狱帝微微低头,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天帝抬眸,从堆积的文案中正身坐起,他扫了一眼躬身行礼的狱帝,眼里的冷漠不起一丝波澜。 “狱帝免礼。” “多谢。”狱帝笑意盈盈的直起身来,嘴边的弧角虽说还有些生硬,但衬着他颇为妖孽的相貌,倒是给人一种含羞的姿态。这副模样若是让别人看到,保不定要胡乱答应些什么事。可这笑意落在天帝眼中,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天帝眉头微皱,语气淡漠:“这一千年,狱帝可有好好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