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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博瑜哑然。 陈非奇怪地盯着吕博瑜,等着他的回答。吕博瑜被盯得没法,歉然地说:“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回忆的过去,这段经历很沉重,虽然它给了我一点答案,但我很抱歉逼着你去回忆它。” 陈非张了张嘴,有点茫然,然后又好似明白地点了点头,说“你没逼我,是我自己想说。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些,今天能有人听我说,我感觉……”陈非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很棒。” 吕博瑜愣了愣,不禁垂下眼失笑。也许陈非没有他臆想的那样“有心思有城府”,甚至可以说,陈非挺简单的。 虽然吕博瑜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多了,可陈非却被笑得纳闷:“怎么了?” “没什么。”吕博瑜摇了摇头,“给你弹首欢快的曲子吧,刚刚说的。” 陈非眼睛亮了:“不如你教我弹吧。” 吕博瑜眯了眯眼,虽然陈非简单,但他不笨。 陈非赶紧补充:“就今晚,你教我首简单的吧。我都弹厌了。” 吕博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起身往钢琴走去。陈非赶紧跟上,问:“诶,你刚刚说你得到答案了,意思是你知道我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了吗?你和我说说,是怎么样的,我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陈非一下撞到了吕博瑜背上,吕博瑜转过身,看着摸鼻子皱眉的陈非,笑着说:“你现在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这个时候的陈非,可比下午刚见到时自然多了。 最自然最放松,最不设防的时候,不就是最真实的样子吗?吕博瑜好笑地看着陈非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竟真的朝洗手间走去。 吕博瑜拒绝了陈非留宿的好意,但他答应了陈非,只要赵爷想听钢琴,他只要时间允许,就可以上门来。 坐进车里,吕博瑜迟迟没有发动。他很少抽烟,但车里总是会备着。他拿出一根,刁在嘴上,烟头在夜里红的显目。吕博瑜眯着眼,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漆黑的夜,对自己会因为陈非而情绪变化进行着反思检讨。可能想出了些什么,可能还是有点抗拒些什么,但总归,陈非这个人,确实就在那里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漆黑的房间,唯有玻璃窗边,被白月亮了一角。那里斜靠着一个人,透着股森森的寒气,他瞟了眼扔在窗台上的照片,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窗外,黑云好似就要压顶,却唯独留下了半截月牙。 风吹云散,月亮露出了整脸,把窗台和那沓照片照得锃亮,照片里的人,一清二楚。 陈非从园子里摘了些西红柿、茄子、菜花等,打算给赵老炖个蔬菜烩汤。这几天赵老胃口越来越差,陈非很担心他的身子,想到以前还在爷爷奶奶家时,他们非常喜欢陈非弄的大杂烩汤,夸赞着酸酸甜甜的很开胃,很合他们老人家的胃口,饭都能多吃一碗,所以捉摸着赵老应该也会喜欢。 程伯走进厨房,看到陈非正洗着菜花,笑开了:“今天弄什么好吃的呢?” “蔬菜汤。”陈非笑着应了一声,想到赵老不济的胃口,便问道:“程伯,爷爷这几天饭量少了很多,是不是你厨艺下降了啊。” “老啦,没你年轻人弄得好吃啦。”程伯不在意地笑。他把刚买来的草鱼搁进水槽里,其他菜放进冰箱。然后拿起刀开始处理起鱼。 程伯打算煮个糖醋鱼,赵爷胃口越来越不好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他想着把口味做重点,让赵爷嘴里多吃出点味道,能多吃两口饭。 对赵老的身体,陈非只知道是不大好,但不好到哪个程度,江一、赵老、程伯都没告诉他。陈非洗好菜,也拿起刀,架势十足,刀工熟练,边切边调侃地说:“前几天我见爷爷看电视,可专注盯着一个阿姨了,就像看着情人似的…” 程伯正刮着鱼鳞,听到陈非的话,手竟不自觉抖了下,“嘶---”,食指上划开了道口子。 “怎么了?”陈非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 程伯冲着手指头,水流裹着红血落入水槽里。 程伯笑着说:“没事,老啦。”边冲着水边问:“是什么电视啊?” “来,先贴上。”陈非不知何时已经拿了ok绷过来,边帮程伯贴上边说,“一个台湾的养生节目。” 程伯突然没了声响,陈非奇怪地抬起头来,程伯的脸色竟不是太好,不知道在想什么。陈非看了眼水槽里活蹦乱跳的鱼,出声打断程伯的思绪:“程伯,怎么了?” “啊?啊,没事。”程伯生硬地笑了笑,伸手就要往水槽里去。 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陈非拦住了程伯的手,不戳破也不追问,只是温和地说:“手划伤就别进水了,你帮我把菜花切一切,这鱼我来弄吧。” 程伯没推辞地点点头,随着陈非的力道,站到了一边。 陈非刮弄着草鱼的鳞片,微微侧头看了眼一旁安静切菜的程伯。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定定地盯着砧板,好像全副身心都用在了切菜上。可是本是轻松的一件事,却被程伯做得如此用力,反而显出怪异来。这不得不会让陈非对“那个阿姨”、“那档养生节目”产生疑虑。 难不成那个阿姨还真是赵老年轻时的情人,两人曾经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地爱了一场最后却一个去了台湾,一个留在大陆---这样的虐心狗血故事?陈非被自己的脑内剧场冷到。晃晃脑袋,说情人有点说不过去,那个阿姨的年龄看着最多像赵老的女儿,不过陈非想到,当年四十岁左右的赵老和二十岁左右的那位疑似赵老情人的阿姨两人在一起你侬我侬、山无棱天地合的情景,顿时又一阵恶寒。 “小凯,那个是几点的节目?”陈非正浮想联翩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程伯这“小凯”叫的是自己。 程伯没听到回应,纳闷地侧头,伸手碰了碰陈非手臂。陈非狐疑地转过头:“嗯?” “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听到。”程伯把切好的菜都搁到框子里,擦擦手,说,“你说的那个养生节目是几点播的?我正想给赵爷弄点养生的菜式,可以去学学。” 陈非下意识地猜想程伯这是要去证实,想了想,说道:“晚上六七点钟的样子。” 程伯点点头,看了看外面已黑下来的天,竟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去。 陈非愣了愣,程伯不会现在就去看节目吧?他下意识地拦了拦:“程伯,不做菜了?” 程伯顿住了,看着陈非手中抓着的鱼,好似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笑了笑,走回洗手台边,应着:“做菜,做菜。” 陈非仍然没有多嘴多问,但心里早在设想着各种可能了。如果那个“台湾阿姨”和赵老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会不会像赵老家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