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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俏丽动人,惠心灵性,元巧穿着旧月白蓝染外衣,青串绸布裙,头上也无亮丽的钗环,但行动轻雅,气质出众,君荊贺起身接过篮子,不住答谢,元巧抿嘴一笑,指着篮里说道:“这边几个里面放了枣,你可记得吃”,枣粽,枣粽寓意“早中”古人可真是可爱,君荊贺会意过来莞尔一笑,对元巧作个揖:“那就多谢姑娘美意了” 元巧捂嘴笑起来,移步到覃氏身旁说道:“姨娘,今年的果粽味道香,您可要赏脸多吃几个”,覃氏道:“劳你母亲费心了”,又问道:“你父亲弟弟可曾回来了”。 “元慎知道荊贺端阳节回来早就归心似箭,活都不愿意再做了,整日撺掇父亲早些归家,这不,下晌该到家了”,元巧却是对着君荆贺笑靥微嗔道。 君荊贺看着不觉有些痴了,心道:“不知该是什么俊杰才能摘得这朵娇花” 元巧转身又与覃氏谈论些针线绣品之类,君荆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咂着茶香,这是今年的雨前春茶,色香味俱佳,覃氏元巧说上一阵后望见君荆贺还稳当当坐在屋里,他端着茶盅自觉没有任何不妥,元巧道:“举人老爷好生无礼,我们妇女间的隐密话语难道也得听上一程” 君荊贺亳不示弱回瞪她,然后起身挺着胸膛踱着方步出去了,覃氏早已忍俊不禁。 下晌的时候,元慎和父亲果然回来了,他和君荆贺同年,一起上的书塾,至今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又快到婚契之时,只得跟随父亲先做些木工补贴家用。虽然学业无成,但做人灵活周全,言语通泛。两人几个月未相见,见面时分外亲热,勾肩搭背,言谈甚欢。元慎在陵州为一笔墨商做台柜,相中一方砚台,上面的铭跋镌着大诗人周彦清的名号,于是央着东家作价折给他,想着送给君荆贺再好不过了。君荆贺不作推辞收下,元慎欢喜,于是两人又呼朋招友聚到常玩的地方去了。 第二日就是端阳节,屋舍外远远近近响起了爆竹声,偶尔传来不甚分明的锣鼓声,君荊贺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挺好奇古时候的端午节是怎么样的,赛龙舟是不是和现代一样,每每央求覃氏带他出去,而覃氏本性安静,听不得喧闹,禁不住小儿的泼闹只好前往,到地后乌泱泱的人头让她临阵脱逃,而往后,小君荆贺只能被陆老头领着去,事实上,看过一两次后他兴致大减,想着:无非就这样而已。但覃氏总觉有愧于他,每次到了端阳这天就给腰带挂上做好的小香囊,临走时在他额间抹一道雄黄,然后交付给陆老头,君荆贺不忍拂母亲心意,只得每年这个时日往晒梁河走一趟。 君荆贺出门后慢步走向晒梁河,祈观镇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酒肆商铺,银局仓库。出门左拐,一直走到尽头就是晒粱河,一拨人抬着今年的金黄大龙船嗬嗬地向前奔去,后面哗啦啦地跟上大批人,君荊贺立定,旁边相熟的人带笑向他打着招呼,正在酒楼相聚的乡绅地保们见了他后哪能放过他,几人连请带拉地将他按在了上首座,几番劝酒,君荊贺抵挡不过,擎着酒杯抿了几口,众人不依,他只好一干而尽,这些富裕的乡绅和地保难得有这样孝敬的机会,个个凑趣逗乐,奉承迎逢,君荆贺不禁好笑,酒过三巡,肥胖的李员外起身道:“君老爷才华横溢,学贯古今,只是明年上京会考,这翻山渡水,路途险阻,劳力辛苦,我等却是不能亲送,实有心无力,思来想去,唯有在银财上能尽绵薄之力,所以老爷的路途费用在下全包了,只等老爷高中光耀景州府,那也是在座各位莫大的荣耀…”。 旁人见他抢得先筹,懊悔不已。赞助仕子是早已有的习俗,上京路途遥远,花费众多,虽然有布政司下发的差旅费,但对于家清贫少有补贴的仕子来说还是捉襟见肘,一些富豪则见逢插针,提供大量银钱赞助,一旦高中进士,仕子发达,那回报可是成倍的,这等两厢齐美的事朝廷也是不提倡不反对,而终究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人手短,覃氏温和可亲但家风严谨,君荆贺自中举后她软中带硬地推了无数名目的周济。 酒席上都是当地有头脸的,强硬推脱只会伤了颜面,君荆贺起身道:“众位乡邻的美意君某心领了,皇恩浩荡,万岁爷体恤下情,爱护仕子,上京的费用、差使、公车一应包揽,心意了然,李员外,你应该也不想僭越吧” 将皇帝老子搬出来,李乡绅这下碰了个大钉子,讪笑道:“不敢,不敢”,余下众人见君荆贺年纪轻轻但行事老练,滴水不露,再也不敢造次,只顾左右而言他,君荆贺喝完杯中酒后告辞而去。 元慎站在酒楼大门口外,见他出来后说道:“不是约好在上谷场吗,怎的大半天不见人影,原来跑这里喝酒来了”。 君荆贺满面红光,打个酒嗝,大着舌头说道:“可别去了,我得先回家,这酒真烈,受不住了”。元慎只得将他扶回去,一边问道:“可是喝了几杯”君荆贺举起两根手指,元慎道:“就两杯而已,你就醉了不成”。“二,二两剑南烧春”君荆贺不满道,一路唠唠叨叨,看样子确实醉了。 晒梁河上,多少小娘子姑娘们早早起床掠发整容,调脂画额,满头珠翠地等待着君家郎君现身,直到锣鼓大响,河道上几艘龙船蓄势待发,还不见君郎出现,这可苦了这些如花儿般的姑娘们,顶着大太阳心焦不已,龙船也不能好好地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稍记一下陆老头的二儿子,后文会出现 第4章 师兄 五月初九,元家父子忙完家里事务要去陵州,而君荆贺也开始准备回景州府,覃氏将新缝制的中衣外衣,裤子鞋履仔细备好,十五岁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不留神衣裤就短了半截,覃氏轻语叮嘱道:“这两件厚一点的窄袖中衣交秋的时候再穿,里袜和麻底鞋放在藤箱里,另外阿嬷给你缝制了一双革鞜,里面蓄了棉,秋季阴雨天穿着再也合适不过”,君荆贺抱着覃氏手臂撒娇:“我不去景州府也可以的,那些个书本儿子都记牢了”,覃氏正色道:“什么事务都可以将就,独这件丝毫不能马虎,三年一场考,可不能耽误了,书籍繁多,你可仔细那些漏处…” 君荆贺无奈,对待孩子的学业,不论千年之前千年之后,所有母亲都是一样一样的,覃氏又从床头匣子打开,从里面翻出十来两银子,用帕子包了,塞在那双革鞜里,齐整后将衣物覆在上面,嘱咐道:“书院的束脩是五两半,余下的是你日常费用,可要仔细收好了。君荊贺在心里迅速将银两换算了一遍:现今一石米是四百文钱,也就是一斗大米四文钱,一文钱相当于六角,一贯钱等于一两,一两就大约是六百块,十两就是六千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