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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热热闹闹,姜廷恩来了,正围着商敏汝热聊。 丁汉白瞧见纪慎语,没反应。 其实有反应,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纪慎语去厨房端菜,自觉将本身搁在徒弟的位置,摆碗筷、盛汤、备水果,一切琐事忙完,放慢速度等着最后一个落座。 丁延寿和姜漱柳张罗着,让商敏汝坐在丁汉白左边。 纪慎语默默想,那他去挨着姜采薇坐,赚了。没等他美,姜廷恩挨着姜采薇坐下,他只好独自坐在半圈外,守着盘炒木耳吃了一碗饭。 吃着吃着,商敏汝的汤洒了。姜漱柳让丁汉白赶紧给对方再盛一碗。 商敏汝说:“他吃饭不老实,胳膊肘老杵我,夹起的菜被杵掉好几回。” 丁汉白欺负纪慎语习惯了,换个人一时也改不过来。他扭脸瞄纪慎语,果然,那小南蛮子嚼着木耳幸灾乐祸,估计盼望着商敏汝多训自己两句。 一顿饭吃得诙谐中透出尴尬,丁汉白的爸妈负责诙谐,商敏汝负责尴尬,尤其是丁延寿提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商敏汝差点又把汤洒出来。 丁汉白说:“我才二十,法律都不允许当婚,你们想让我违法?” 姜漱柳白他:“这都秋天了,明年过完生日不就二十一了?懂什么叫白驹过隙吗?” 丁汉白朝左偏头看商敏汝,意图让对方帮腔,可余光不禁又瞥到纪慎语。不知道谁夹给纪慎语一条鲽鱼尾,那家伙猫儿似的,叼着鱼尾巴边吃边看热闹,眼睛一眯一眯的很高兴。 饭后,纪慎语拽着姜廷恩打扑克,他本来不爱这活动,但想赢回先前输掉的水晶。他们俩面对面坐在廊下,洗一把牌,摸到大王时暗喜。 姜廷恩忽然问:“你觉得小姑和小敏姐谁漂亮?” 纪慎语回答:“小姨。”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他和商敏汝不熟,情感上就给姜采薇加了分,“师哥和人家互不喜欢,师父师母难道看不出来?” 姜廷恩吃惊道:“小敏姐喜欢大哥啊,谁说不喜欢了!” 纪慎语也跟着吃惊,从哪儿看出来喜欢的?他眼神不行吗?姜廷恩只比他大半岁,但分析得头头是道:“师父师母的意思那么明显,小敏姐能不清楚?既然清楚还过来,那就说明是对大哥有意思的,不然图咱们家饭好吃吗?” 纪慎语恍惚间输掉一把,洗牌时又听姜廷恩说:“但大哥好像不太中意小敏姐,可能嫌对方比他大,不喜欢被管着吧。不过从小到大,大哥讨厌的人数不清,没见他喜欢过谁。” 纪慎语试探:“那小敏姐不嫌师哥比她小?是不是女孩子不太在乎这个?” 姜廷恩说:“女人都比较感性,何况喜欢起来哪顾得上其他?小敏姐还说我成熟许多呢,没准儿哪天踹了大哥喜欢我。”他极能扯,扯完害羞,“其实我也不在乎对方比我大,你在乎吗?” 纪慎语猛摇头,摇完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大一点好。” 原先那袋水晶没赢回来,纪慎语又输掉七八块原石,他倒没有伤心,反而和姜廷恩勾肩搭背亲近一些。等他们玩儿得无聊后,正好丁汉白从客厅出来,勾着车钥匙,看样子要出门。 姜采薇和商敏汝紧随其后,姜廷恩嘟囔,说小姑当电灯泡。 姜采薇本来没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因为他们经常同去吃饭逛街,但今天丁汉白提议去花市,那肯定少不了买花送花,她还真成电灯泡了。 秋天的午后阳光大好,哪个年轻人愿意在家待着?纪慎语攥着扑克牌愣神,心思跟着一同出了门。越愣越深,丁汉白忽然折返,立在影壁后问:“输光了还玩儿什么,看花去?” 姜廷恩立刻蹿起来,丁汉白又说:“你今天来干吗的?”他是来找丁延寿交功课的,交完还要接受辅导,只能乖乖在家。 他看纪慎语:“你陪我精进珠雕吧……” 纪慎语翻脸无情:“珠雕我不用再精进了,我想和师哥去看花。”他说完搁下牌,飞奔到丁汉白面前,喘着,高兴着,“我也当电灯泡去。” 丁汉白白他一眼,转身时无语地笑了。 秋天花市热闹,里面还在举办秋菊展,人头攒动。丁汉白想问问扬州那儿的花草怎么样,一回头发觉纪慎语和姜采薇离得很远。 他和商敏汝在前面逛,对方什么花都要停下看,他便揣兜等着付钱。不过商敏汝什么都没买,似乎挑花了眼。 另外两人渐渐偏到绿植那一片,纪慎语早想给梁鹤乘的破院子买几盆摆上,这会儿正看得认真。而姜采薇是个体贴的,就算觉得无聊也会耐心陪伴。 他们俩细细地逛,询问种植常识,了解生长周期,纪慎语买下几盆小的,拎了满手。这时秋菊展的赠花环节到了,大家都朝展区涌去,周围一下子退了潮,变得宽敞。 纪慎语环顾一圈,看见丁汉白和商敏汝也在挑花。 他们在挑玫瑰……这季节玫瑰的花期已经结束,即使在室内还没衰败,可也不够好看了。但对于男女交往来说,玫瑰仍然是首选。 情人之间表达爱意的花…… 纪慎语恍然明白,怪不得丁汉白不喜欢玫瑰印章,原来是他送错了。 又或许,换个人送,丁汉白就喜欢了。 他与姜采薇走近,姜采薇戴着他送的鸡血石串珠细手镯,和玫瑰颜色一样。丁汉白挑得认真,没注意到他们,问老板:“有没有花朵再大点的?” 老板摇头:“季节不好,这种小的回去能多开几天呢。” 丁汉白腿都蹲麻了,掏钱包:“那我要一百株。” 纪慎语本来面无表情,一听非常震惊,和梦里丁汉白花三万买马一样震惊。一百株,电影里演的九百九十九朵就一大捧了,一株还不止一朵,一百株得多少啊。 丁汉白很满意,起身终于看见他,问:“你买盆栽搁哪儿?” 盆栽是送给梁鹤乘的,纪慎语编道:“我送给杜老师,我想当副班长。” 丁汉白嗤之以鼻:“什么风气,上个学就行贿,以后你要是当官,迟早上演铁窗泪。” 纪慎语反唇相讥:“你不是还给领导送茅台吗?” 他们抬着杠走了,谁也没记得还有女伴,逛完回来取玫瑰,塞了整整一后备箱。路上先送商敏汝回家,送完掉头回刹儿街。 姜采薇觉得哪儿不对,但没想起来。 纪慎语也觉得哪儿不对,也没想起来。 等汽车到家门口一熄火,丁汉白说:“叫人出来帮忙搬花。” 那俩人终于想起哪儿不对了,玫瑰花没送给商敏汝,居然全部拉回了家。姜采薇问:“外甥,你那么些红玫瑰不是送给敏汝的?” 丁汉白理所当然:“不是啊,为什么送人家?什么都不干还让你姐和姐夫误会透呢,送玫瑰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