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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为惯常,疼多了,麻木了,许就再觉察不到。 可在麻木之前,还望与君共度一回新年,看一回烟火。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将梦留给昨夜,不再带至黎明。 “何时启程?” 白麟忍住心头苦涩:“正月初五。” “此前……王爷可允你出府几日?” “事已至此,大概无需再禁足。”抬头,“怎么?” “城北日芒山,山脚琵琶泊,梅花素来早开,咱们去踏雪寻梅,看除夕焰火,还能赶在大年初一,去宁儒禅寺祭祖烧头香,你看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梨花没愁逢知音 雪还在飘,越下越大。 屋里温暖如春,烧得人满面潮红。 林烨偷出空当,嗔某些人欲/求/不满、索/求/无度,哪天非闹得精/尽人亡不可。同时又沉浸其中,一心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烛火烧到后半夜才熄,昏昏欲睡之际,又被趁人之危,好一阵翻腾。而后连骂人的力气都使不出,沾枕头就陷入深梦。 梦里隐约感觉有人给自己穿衣裳,嘴唇被什么东西碰了碰,鼻子里飘过温暖熟悉的味道,脸上扑来刺骨寒气,随后寒气消失,周遭轻微摇晃,越晃越醒不来。 知道他就在身边,心里难得的安宁踏实,便索性任他摆布,渐渐又睡过去。 白麟一肚子苦水,宁愿闷声宣泄,沉溺在云雨中,也不愿将更多忧愁强加给林烨。 怀中的睡脸柔和安静,而自己毫无睡意,一直琢磨着出游之事,黎明时分小憩片刻,清晨便起身张罗。 先去探望兼安慰香姑娘。 心上人稀里糊涂成了郡王,女孩子吓得不轻。白麟依旧与从前一样,温言缓语,但如今已不用着意隐藏锋芒,举手投足间逐渐显露出以往那股子清贵劲,弄得她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叫俊哥儿也不是喊王爷也不是,吞吞吐吐,话都说不清。 白麟有自己的打算,此去上京,尽管有王爷照管,但实际上,孑然一身,并无亲信,身边净是王爷的人。 事情来龙去脉不便说明,只赔了礼道了歉,又向香姑娘提起,看她愿不愿作为贴身侍女,随自己入宫,好赖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香姑娘自惊一大跳,半晌不知该作答。白麟叫她仔细想想再做决定,不必顾忌他郡王身份,如常便是。如果答应,则安排秋烟教她学习宫中礼仪,以免到时闹笑话。 而后再不久留,看看日头,估摸着王爷已起身,便穿过白雪皑皑的庭院,往东边去。 江南王是性情中人,对相思之苦体会颇深,又明白小两口相见时日无多,乃是自己一手所致,面上不可言明,但心中不免隐隐愧疚。 稍稍揣摩一下,他能来请示自己,想必已经想通,不再挣扎抗拒。而林府上下与那位姑娘如今攥在自己手里,想必这两人也做不出不顾他人性命,私奔远走之类的出格事。 况且,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也就比瑞惜长三岁,怎么说也还是孩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罢,往后案牍劳形,想逍遥恐怕也再无机会。 于是欣然点头答应,一改诡计多端的王爷嘴脸,满面和蔼可亲,嘱咐他们莫玩忘了时日,赶在初五之前回来便是。至于香姑娘一事,由他自己做主就好。 白麟好生言谢一番,回绝了王爷派仆从跟随照顾的美意,只婉转地要来些银两。 回到西院,管秋烟讨了几身朴素衣裳,修封书信,着人转交给林府,又打角门溜出去,以林烨的名义租来辆青幔马车,停在离王府稍远的小巷中,装好简单行装,这才转回头来,偷偷把贪睡的人儿抱出府。 马车吱吱悠悠,徐徐前行,像个悠游山水间的鹤发老者,竹杖蓑笠,不慌不忙。两人只有目的地,并未确定行程,打算走哪儿算哪儿,因而行的慢些也无妨。只要还在彼此身边,看什么都美,吃什么都香。 大铭都城泓京,东南西北各建城门一座,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名之。宛海城的宫坊规划效仿京城,亦有四座城门,以三皇五帝中的五帝命名,分别为——城北颛顼门,城南帝喾门,城西唐尧门,城东虞舜门。 “黄帝”音同“皇帝”,自不可用作城门名,便在城中心建黄帝庙一座,既可补齐五帝,又可供人瞻仰祈福。 晌午时分,马车晃到了城北颛顼门。 白麟吩咐车夫停下,费了老大劲把林烨弄醒,准备去街上找地儿打牙祭。 林烨下车一瞧,还以为睡糊涂了。明明方才还在王府里,怎么眨眼工夫就已到了城墙根儿?眼前人明明方才还是郡王爷,怎么眨眼工夫就成了书生? 面对他的惊诧,白麟只淡淡道:“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扮成书生则是为了方便住店。这段时日,不少明年开春应考的士子相邀上宁儒禅寺祈福,求菩萨保佑来年榜上有名。你我乃是应考的兄弟俩,弟弟身子不好,需时常照顾,住一间房,也不会有人起疑。” 说罢有意无意瞟他一眼,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火折子似的,刹那间点着了白皙的脸。 “你才是弟弟!”瞪眼。 白麟已走出几步,闻言回眸一瞥:“谁大谁是哥哥,谁小谁是弟弟,怎么不对?” 林烨磨牙,忍无可忍,跟上去,抬腿往他屁股上狠踹。踹完收脚,没站稳,脚跟顿在地上,腿间腰后顿时一阵抽痛,显然是某些人半夜里的禽兽行径所致。 弯着腰,龇牙咧嘴抽几口气,气冲冲道:“你要没日没夜这样折磨人,还游玩个屁!” “士子还请留心文雅风度,仔细吓坏了旁人。”白麟闷笑着弯下身,把他背起来,四下里看看,沿着城墙根,慢悠悠往前走。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禽兽就得说禽兽话!”林烨趴在背上,没好气。 “我看你乐在其中,享受的很,咱们俩不过半斤八两。” “你、你胡说八道!” 白麟正忙着寻找酒肆,嘴里漫不经心道:“胡说不胡说,晚上再试试就知。” “无耻!卑鄙!我不跟你说了!” 气鼓鼓扒在肩头,撅嘴吊脸。这人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饶是三寸不烂之舌,也比不上他平平淡淡的只字片语。真真是一物降一物,下回定找个笨嘴拙舌的,起码嘴上不吃亏。 又想,能把未来国君当马骑,也算三生有幸。嘴上再占上风,也得给林二爷当坐骑不是? 嘴一咧,自顾自笑起来,只当眼前金戈铁马,烽烟万丈,自己高踞马上,指点山河。 两腿猛夹,伸手往前一指。 “得儿——驾!” 江南王应允他们出游,但并非十二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