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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续离……”那侍卫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子,连忙站直了身体,抱刀对着他一弯腰,道,“请等片刻,小人去去便回。” 那侍卫又从半开着的门里钻进去,不见了影子。 宋雨仙转过头来,颇为诧异,将秋续离打量了一番,“想不到你还挺有名气的。” 秋续离颇为自得的摸了摸下巴,道,“当年我到处闲逛,到了此处,那老爷子半道上看到我,说什么也要让我进碎玉堂坐坐,盛情难却,我就在这儿住了几日。” “那老爷子有这么好心?” 祈荼是陪同宋雨仙一起来的,宋雨仙偏说那日答应人他也有一份,不一路跟着于理不合,便要拉着他一起。祈荼便仿佛被宋雨仙绑上了似的,到哪里都是一块儿,形影不离。 “我只是听说那堂主风评不好,颇为……” “颇为什么?”宋雨仙追问。 祈荼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宋雨仙抓着他的袖子摇来晃去,闹腾极了,一番追问。 “颇为喜好南风,府上住着十几位偏偏少年,每日琴瑟歌舞,丝竹乱耳。” “啊?” 秋续离感到脸有一阵不明所以的疼痛。 宋雨仙看了看秋续离,摇了摇头,继续叹息,“就算你半路上没钱了,也不能这么出卖rou∑体啊。” 秋续离双眸微眯,泛出一阵寒光,就要抬手将宋雨仙抓到跟前来。他一眯起眼睛,倒是有些渗人,毕竟不是人的眼眸,似乎还泛着细微的幽蓝冷芒,同野猫无异。如此光景出现在人身上,便如妖怪现世。宋雨仙没由来一阵头皮发麻。 “你在这里住了几日?”恭正琏问。 “也只有四日左右罢了。”秋续离忍住后背传来的凉意,波澜不惊。 恭正琏听完,转身就要往回走。 “恭神医你别走啊!”宋雨仙急了,挥着袖子喊。 眼见恭正琏越走越远,脚步生风,毫不迟疑,宋雨仙又往前追了几步,道,“恭神医,你别生气,你听他解释!” 恭正琏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目光在秋续离身上停住。 秋续离只是望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再不理他。 眼见好不容易才请来神医相助,就要坏在这住了几日上头,宋雨仙急得晕头转向,又跑到秋续离跟前,求,“你就解释两句吧,秋续离,秋大夫,秋哥哥,秋大侠。” “清者自清,既然有人不信,那便罢了。”他又说上气话,讽刺了恭正琏几句。宋雨仙在两人之间兜兜转转,两面讨好不了,索性也不动了,只是拿眼睛在两者之间来回梭巡。 最终还是恭正琏服软了,他叹了一口气,又慢慢走回来,眼眸中带着一丝困倦,颀长的身形虽说还是笔直站立的,却仿佛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了似的,带着疲惫萧条。 过了不多时,那侍卫便来回话,对着几人道,“几位有请。” 说罢伴随着一声轰想,大门就被完全拉开,亮堂堂地一片,两旁侍卫规规矩矩的立着,对着几人颔首致敬。 这门内也是萧索极了,四周没有走动的仆人,迎面一个偌大的莲池只剩下几根残枝,花圃上翻着泥,也没几朵花。这宅子一片幽静,越往里走,便有一大片竹林郁郁葱葱,那竹林中有一处阁楼,只有一层,隐秘在那处,与四周的风景切合在一起,水墨潇湘。 那引路的人却将几人往别处带,又过了回廊,绕过朱门,便看到一处可堪气派的院落,那院门上挂着一块朱漆木刻匾额,上面用瘦金体写着几个字“义气干云”。那匾额倒是干净,泛着温润的光泽。 等到几人进了院子,那领路的便先行离开,立即有仆从端茶上来。那茶香气四溢,茶梗在水中沉浮旋转,蒸腾的热气氤氲。 “猴魁两头尖,不翘不散不卷边。此为上品。” “你倒是懂得些。”宋雨仙回秋续离一句。 几人喝茶等着,不多时便见着一人走进来,屏退了仆从。他对着几人抱拳,又往这屋子中央主坐上走去。 此人便是那位少堂主——秦奇书。 秋续离以往见到过他,却不记得他有如此消瘦,全身上下的风流韵骨没了,脸上反而长出了一些胡茬,步伐沉稳,没了轻松姿态。 “多年未见,秋大侠到此,难道是为报当年之怨?”他拂袖坐在高椅上,问。 秋续离可算是个偏偏美男子,俊俏不凡,师从名门,秉性善良。当日那老爷子见他如此,便想着法子想要将他关起来养着,但苦于秋续离武功厉害,心思活络,奈何不了他,只能放在院子里看几天,然后便放人走了。后来仿佛是被秋续离瞧出什么,惹怒了他,便再也没有来过。只那几天,秋续离白吃白喝白拿的银子,大概也有上千两,说起来也不亏。如今又来,却是为何? “当年之怨?”恭正琏冷声问。 “家父已经西去,便是有怨,也请宽恕。” “当年我也拿了你们家不少银子,恩怨旧事就一笔勾销了。”秋续离摆了摆手,很有自知之明。 宋雨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真就卖给碎玉堂啦?” 秋续离随手找了个茶杯就往宋雨仙头上扔过去,却被宋雨仙双手捧住,秋续离道,“是那老爷子硬要给我,我有什么法子。” 他当时并未多想,心说那老爷子还挺宽厚的,现在想起来竟然是那么个原因,心中还有几分别扭。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若是那老爷子再卑劣些,在饭菜茶水里掺点什么药,那可麻烦了。 “老爷子死后,你府上那些侍宠又去了何处?” 这原本只是人家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便多嘴,奈何秋续离心中颇有疑问,很是好奇,便毫无顾忌的问出来。 秦奇书蹙起了眉头,道,“全都遣散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位秦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全然袭得了他老爹那些脾气,时常流连烟花柳巷,只要是美人,全然逃不过他那双手。没成想他老爹死后,他反而改好了,变得正经起来。索性碎玉堂也不会毁在他手中。 “秦老爷子得子若此,便是无憾了。” 他听完这句,脸色变了变,忽然阴沉下来,手中拳头攥紧,唇抿成了一条线。过了许久,才道,“是我害了我爹,若非我当初被美色所迷,我爹便不会被细作所杀,死得那样惨烈。” “却是为何?”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打算再说,转而问道,“诸位贵客来此,所谓何事?” 秋续离这才想起点正事来,问,“贵府中可有一人名奚梅?” 秦奇书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唇色忽然变得惨白,“你们如何知道?” 秋续离叹气,伸手随便指了指宋雨仙,一仰下巴,道,“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