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朕每天都想退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淡淡道:“我非大皇子。”

    大皇子早被小暴君弄死了……在小暴君继位那年。

    小暴君怎么突然提起早已亡故、还是被他自己亲手葬送的皇兄?

    还只能哥哥管?

    这疑惑在心底发芽,旋即沉砚就听见小暴君充满讥诮的声音:“不是他……他也配当我哥哥?”

    谢容讽完这一句,便飞快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显然不想细谈。

    他眨了眨眼,眼巴巴地看着沉砚,口出惊人之语:“你来当我哥哥好不好?”

    谢容眼底醉意越发明显,水光润泽,朦朦胧胧,唇齿间呵出淡淡的酒气。

    酒意上头,他摇摇晃晃地拽住了沉砚的袖子,仰头看沉砚,眼底只剩得朦胧人影。

    他用最后的力气喃喃道:“我也想要哥哥护着……想要哥哥宠着,我没有哥哥……别人都有哥哥哄,我没有……”

    噗通一下,谢容终于扛不住醉意,一头栽进了沉砚怀里,呼吸绵长。

    沉砚:“……”

    他下意识揽紧了人,哭笑不得。

    今夜来清沁湖见小暴君,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小暴君或许要威逼利诱命他效忠,又或许要灌醉他、对他做些什么符合小暴君身份的事。

    总之沉砚表面上看着温和,防备心却是满满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就这么先把自己灌醉了?

    醉得连认哥哥都闹上了?

    沉砚怀里抱着软绵绵的酒味小暴君,神色有短暂的空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片刻后他默然伸手,取过被小暴君丢在一边的大氅,轻轻盖在小暴君身上,替他挡了挡寒风,又替他调整了一下姿势。

    小暴君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任他摆布,乖巧得很。

    喝多了酒,他素来白皙的脸颊上也泛起了轻微粉意,一双唇血色浓了几分,微微张着,小声地打着小呼噜。

    喷出来的热气,卷着nongnong的酒意。

    沉砚视线在那纤细的脖子上停留,眸光深沉。

    哥哥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回忆。

    上一世他还没正式当暗卫的时候,每半年都要参与一次考核的。

    说是考核,其实就是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训练者称他们为苗子。

    一大群苗子被赶进一处修罗场里,互相厮杀,优胜劣汰。活下来的人,才能继续训练,成为真正的暗卫。

    小沉砚第一次参加考核的时候才五岁,尚且懵懂的年纪,虽然知道其中残忍,但心底尚留几分柔软。

    所以当一个受了伤的小孩跌跌撞撞地冲他跑来,哀求又可怜地喊他哥哥的时候,他没忍心下手。

    结果可想而知。

    他因着那一声哥哥,险些被一刀穿心。

    ……小暴君也想这样吗?

    喊他砚之,喊他哥哥,一步步卸下他的防备,好在紧要关头,给他致命一击?

    过于阴冷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涌,沉砚呼吸沉重了几分,无法控制地抬起手,悬空搭在谢容毫无防备的颈脖上。

    那么脆弱,那么纤细,只消轻轻一折,这威胁就再不存在了。

    沉砚指尖绷紧,绷得太用力,反而有些颤抖,丝缕杀意在指尖流泻。

    他在犹豫不定。

    谢容倒不知这许多。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动了动,不小心将大氅扯开了些,冷风嗖的钻进来,他立刻一哆嗦,下意识就往沉砚怀里蜷了蜷,闭着眼嘀咕:“好冷哦……”

    声音柔软绵绵,猫儿叫似的。

    沉砚倏然卸去了指尖的力气。

    他的手落下来,指腹在谢容颈间大动脉上轻柔地摩挲了一下,方抬手在谢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公子,这里冷,回宫歇息吧……是喊御銮来,还是……?”

    沉砚话音未落,谢容朦朦胧胧半睁开眼,毫不犹豫地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要御銮,要哥哥抱。”

    眼前的小暴君,没了清醒时的沉稳,像是回到了数月前。

    ……看起来是真的醉得不轻。

    谢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头徘徊了几个来回,感受到沉砚没动,便闭着眼又黏黏糊糊地喊了声哥哥,声调委屈地要命。

    “好冷啊这里……”

    沉砚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眸底浅淡的杀意就消散了个干净。

    他稳稳将谢容抱起来,用大氅将谢容包裹了个结实。

    白绒绒的领子围在谢容脸侧,衬得他整张脸更显清瘦,没点儿rou,白里透着粉。

    乖巧又温顺。

    算了。

    他就从没见这么蠢的小暴君。

    想来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的。

    沉砚淡淡地想,若是以后……再动手也不迟。

    大概是被谢容特意吩咐过,回寝宫的一路上,沉砚都没见着宫人,甚至连梁庸平都见不到影。

    沉砚将人放到床榻上,刚一松手,谢容又温温吞吞地黏了过来,抱着他手臂不肯撒手。

    沉砚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听着呼吸绵长,都要以为这人在装傻了。

    沉砚毫不留情地抽手起身,看着谢容没了倚靠,茫然地倒在绵软的被子,发出不满地哼唧声。

    看了一会,才半蹲下身,给谢容脱了鞋袜,将沾满寒意的大氅丢到一旁,迟疑了一下,又替谢容褪了外衣,抽掉了束发的玉簪。

    做完这一切,他才拎猫儿似的,将谢容塞进了被窝里。

    大概是察觉到“哥哥”要走,谢容睡梦中都不安稳,哼哼唧唧地念:“哥哥……”

    两只手从被窝里钻出来,摸摸索索的,看起来傻得要命。

    沉砚轻哂,心说他要是会画画,现在就该找张纸将小暴君这傻气模样画下来,明天给小暴君看看。

    准要恼羞成怒。

    他将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捉住,正准备塞进被窝里。

    谢容却惺忪着睁了眼:“哥哥……”

    没完没了的哥哥。

    沉砚问:“怎么了?”

    “……你今晚没有摸摸头,也没有说晚安。”

    声音低低哑哑的,委屈几乎要随着眼底波光翻涌出来冒泡泡了。

    沉砚:“……”

    沉砚将那两只手塞进被窝里,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小暴君的脑袋:“陛下晚安。”

    小暴君被他拍地唔了一声,缩了缩脑袋。

    然后又锲而不舍地再次将两条手臂伸了出来:“……还没抱抱。”

    沉砚:“……”

    没完没了的小暴君。

    酒陪着喝了,人给抱回来了,脑袋摸完了,再……再抱一下。

    也行吧。

    沉砚耐着性子俯下身,克制温和地拍了拍谢容的肩:“行……”

    “了”字还没说出口,他忽然嗅见一股格外浓烈的香气,从小暴君枕边迸发出来。

    他反应极快,立刻察觉不对,屏住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