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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地把树栽下去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书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那棵还幼着的小树苗,看了看靠在一旁的高大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向后栽倒。 他一口气还没喘上来,能不能省点心? 少年抱着好不容易接着的书呆子,有点自暴自弃。 所以第二天,谢必安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走来走去少年仿佛没看见书呆子审视的目光。 “是谁!谁把桂树栽了!” 夫子咆哮。 所以又省去了一个仪式。 还在梦乡的学生翻了个身,表示,甚好。 第 3 章 “恭喜啊,恭喜。” 书呆子这两年又长高了一点,前些天秋闱放了榜,书呆子果真不负他的名号,中了解元,故而近日总是有许多人前来道贺。 搞得范无救十分烦躁,书呆子笑得没心没肺的。 更烦躁的事是,亚元就是那个叫严嵩的。 “无救,你怎么不参加秋闱呢?” 谢必安问。 这个问题他困扰了很久,以无救的学识,秋闱根本不在话下,可是这个人,一点求功名的意思都无。 “考不上。” 少年草草地翻着书,毫不在意地答道。 如果你要是把脸上的不屑收起来,似乎还可信一点。 谢必安默默地在心里腹诽。 “中秋节要到了,今年去我家吃饭吧。” 必安知道范无救家人都不在身边,千里迢迢在此间求学,每个节日都会进行邀约,然而对方却一次都没答应过。 然而比两年前越发高大俊朗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好啊。” 天知道他皱眉只是又想到了院长,原因无两,这崇文书院的院长,原来就是必安的爷爷,当年的老贡生对自己的态度一向模棱两可,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喜欢。 总之,就那样吧。 谢必安弯了弯眉眼,今年终于答应了。 中秋这一节日的气氛真是异常浓厚啊,范无救看着书院内张灯结彩的气氛,有点恍然。 那个地方,似乎更要富丽堂皇一点呢。 “走啦,回家。” 书呆子扯着自己,跟书院里的同窗告别,他们有很多人也是离家甚远,不便回去团圆,只得留在书院里对月小酌,倒也显得惬意。 “爷爷,我回来了!” 必安家中十分简单,只一进一出的院落。 书呆子边叫着,赶紧松开了自己的衣袖,生怕被爷爷看到自己没有礼数的样子。 年近半百的老人家负手出来,范无救还是恭谨地作了一揖,谢必安在一旁忍着笑。 原来无救还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院长扫了自己孙儿一眼,书呆子立刻收起笑容。 “无救啊,你来书房,陪我下一局。” 少年答应,自然不会认为是下象棋,老爷子喜欢围棋,但是必安的棋艺极差。 这么想来,必安有好多方面,都挺差的。 “白子黒子?” “黒子。” 院长深深望了他一眼,白子先行。 必安一旁观战,一开始爷爷和无救落子都还挺果断的,怎么越来越慢了呢? 好无聊啊,他注意到,黒子已占去大片疆土。 爷爷还教训我,自己不也下不过无救嘛。 不久,形式却急转直下,院长一子定在中腹,几成死局。 少年沉默良久。 “我输了。” 院长扶着龙头椅,站起看着低着头的少年。 “爷爷?不下了?” 老人略带深意地笑了笑,“一局就是一局嘛,哪有再来一次的道理呢?” “必安啊,扶爷爷去吃饭。” “哦。” 谢必安乖乖听话,对范无救使眼色,示意他跟上,然而对方根本没有看到。 “无救啊,”老人有点语重心长,少年抬头,第一次,眼神茫然。“人生在世,自有轻重之分,懂得取舍,才是生存之道。切莫少年意气,切忌杀伐太重啊。” 他沉默,老人被必安搀扶着走了,书房门大开,范无救渐渐回过神来,看了看摆着的棋局,默默的一颗一颗收起。 这场对弈,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必安啊,最近可要多吃点,你明年就要会试了,可得养得壮实点。” 谢夫人碎碎念,大小谢夫子在一旁只得点头。 对了,谢小夫子就是当初提问范无救的那位夫子。 真是家族产业啊,书呆子以后,会不会也回来当夫子? 范无救摇头,怎会? 中了会试,怎会再回来当小小的教书先生? “无救,你也吃啊。” 书呆子说着,给他夹了一个大大的狮子头,他在心里比了比,大概有自己的拳头大,他有点头疼。 “必安,好好吃饭。” 大谢夫子发言了。 “哦。” 只是答应的声音不甚清晰,必安还嚼着rou丸呢。 这一桌上,有谁不是宠着他的呢? 饭后赏月。 说是赏月,其实......只有他和书呆子两个人。 而且,此情此景,让他有点独怆然而涕下之感。 书呆子怎么这么喜欢吃呢,他默默地剥着手里的石榴。 刚刚放进盘子里,就又被呆子尽数抓去,这都第三个了。 他停手,书呆子察觉到身边的人没了动作,一脸控诉地看他。 “不能再吃了。” 大概是他太过坚决,必安失望地抬头,默默看天上的月亮,真大真圆啊。 “咚咚咚”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时候了,谁啊? 不知道。 你去开门。 你去。 你去。 最后,范无救败下阵来,起身去开门。 居然是他。 “谁啊?” 无救怎么不回答? 门外严嵩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范无救真的很想关上门。 “啊,是你啊!” 必安已经出现在身后,严嵩见缝插针,挤了进来,书呆子居然还把人迎了进去。 无法,他沦落成了关门小厮。 严嵩此行倒是来的一点都不蹊跷,理由十分充足。 先是向各位长辈见礼,大方表明来意。 “明年的会试,必安与我皆要上京,小生想问,能否与必安同路,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严嵩看起来成熟稳重,进退有度,谢家哪里有不应之理,何况必安,确实需要人看顾。 这严嵩,倒也真是一片赤诚。 必安还在旁边默默点头,给范无救堵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事居然就这么定了。 “那,我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