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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药阁的人,因为常年与药接触,即便可以隐藏,身上却还是会留有药香,他前后遭遇两伙人暗杀,一伙目的在于活捉,而另一伙却要至他于死地,再加上信部的调查和魍魉口中的叙述,隐言猜想,这个叫白羽的人跟鸠翼必定有所联系,既然鸠翼是死于鸾药阁之手,那么白羽跟鸾药阁,怕是也有着深仇大恨吧。所以他吩咐黍黎等人一旦成功进入后大可动静大些,白羽隐忍至今,该是也做了不少准备,断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二人里应外合,鸾药阁又战力不足,必会惨败。 “消息还要多久传到这边?” “按您的吩咐,一切处理妥当后从才把消息传出去的,最迟今晚也该到了。” 看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隐言想了想接着问道“冰宫那边什么情况?” “冰宫本就难破,再加上由您布阵,即便有鸾药阁的人出手,今晚也是绝对解不开的。” “好!”隐言深吸口气,短暂的沉默,他突然问道“我父亲他……在做什么?” 墙后的人似乎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隐言接着道“罢了,注意点我父亲身边的动静,有些人可能要行动了!” 莲徽未再多言,道了声“是”便瞬间消失不见。 隐言闭眼靠在墙边,微微仰起头,思绪翻涌。冰宫外毒瘴密布,南宫绝必会让鸾药阁的人来解,而今晚鸾药阁被破的消息就会传到天渊,他们的人一走,南宫绝便对冰宫束手无策了,可是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唯一进不去的地方呢? 也就是说,很快,就能跟父亲见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重头戏!你们想要的父子见面—— “老爷,您一直都在利用隐言,对吗?” 第65章 赌局 一日后的晚上, 徒靳来了。石门响起的时候, 隐言有些紧张, 他深吸口气,转身,“老爷, 您来了。”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徒靳带来了些食水,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隐言注意到, 食盒的最下面还有一层, 徒靳没有打开。 “听说送来的饭菜你都没动, 这是我吩咐人弄的,里面没掺那些东西,吃吧。” 隐言其实是感动的, 即便知道父亲的来意, 他还是为那些许的关心而感动。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徒靳就坐在他对面,父子俩谁都没说话,直到隐言放下筷子。 徒靳淡淡道“再吃点吧,特意叫人准备的。” 隐言愣了愣,然后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他太久没吃东西,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再次放下筷子,隐言看着眼前的桌面, “老爷,私语轩您去了吗?”声音看似平静,但轻颤的睫毛却显示着他的不安。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徒靳的沉默。隐言合上双眼,懂了,只是心口有些发凉。他突然对即将到来的赌局没有了信心。后来,当他再回忆这些的时候,他想,或许自己早就猜到了结果,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所以一直自欺欺人着。 “天渊的其他人,你早叫他们离开了对吗?”徒靳原本该称他们“魔教余孽”的,但是当着隐言的面,终究有些叫不出口。 “嗯”隐言答。 “他们在哪?” “隐言不能说”他微低着头,“老爷,天渊不会再危害武林,天渊城里的那些人即便有些过去做错过事,但如今也都只是想好好过日子罢了,武林盟当真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武林盟大动干戈,却几乎没有收获,赢了一个已经被搬空的天渊,只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若不交出他们,就会被盟审,当着天下的面给众人一个交代,你知不知道?” 沉默片刻,隐言抬头问道“老爷,若隐言不说,您便会把我交出去,对吗?” 徒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来之前他便知道,隐言什么都不会说,但他还是答应了南宫绝过来,原因很简单,他想给隐言一次机会,一次即便渺茫他也想一试的机会,因为一旦盟审,隐言必死无疑。徒靳用了些时日,才正视了自己的心,他——不想隐言死。 摸了摸食盒底部,徒靳咬咬牙,仍旧不死心“改邪归正谈何容易,他们不过是在诓骗你罢了,你才多大年纪,如何能确定他们的真实想法?人心叵测,你尚不懂得处世之道,又何谈什么江湖义气?” “老爷说的是,隐言的确看不懂人心”就像他原本以为父亲或许并不讨厌他,以为……父亲会去私语轩看一看……深吸口气,隐言接着道“虽不懂人心,但隐言却知道自己所想,他们只要在天渊一日,隐言便会护他们一日”。人心叵测,何必看透?他不忘初心,顺应本心,又有何不妥? “你……”徒靳不知该说些什么,继续劝吗?用什么理由?以什么立场?他到底只是有一次机会,若自己能劝动隐言,或许,就不必用上南宫绝的办法。可机会用完了,他失败了。徒靳打开食盒底部,端出了一个药碗放在隐言面前。 “我们搜遍了天渊城,唯有一个地方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你该知道是哪。” 棕色的药汁在碗里打着圈,原来饭菜里没有的东西,是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给他。隐言拿起药碗放在鼻前闻了闻,笑了“老爷,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徒靳一愣,尚未回答,便听隐言接着道“冰宫内为昆仑逆阵,所有阵眼反向而行自然破之”。 沉默,寂静的石室里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徒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会得到答案!那样费尽心思保护的地方,他以为有天大的秘密,他以为隐言一定是不肯说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说。 “老爷,您一直都在利用隐言,对吗”寂静的空间被隐言淡淡的询问声打破。 “您虽然不认我,却知道隐言视您如父,对吗?” “您知道只要您问,隐言就不会拒绝,对吗” “您其实……从来都没想过去私语轩看看,对吗?” 徒靳被隐言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他发现自己无从反驳,甚至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一向翩翩公子一样的人,发起火来也只是浅浅质问,他想,璎珞把隐言教得很好,他其实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面对武林盟的挑战,面对整个天渊的生死存亡都能从容应对,那个嚣张到独自一人就敢跟整个武林宣战的家伙,对自己却从未大声说过一句,哪怕是现在! 隐言话落,并没有想等徒靳回答,他端起眼前的药碗,一饮而尽!尚未回过神来的徒靳只来得及打掉已经几乎空掉的药碗。 “你疯了吗!” 隐言放下手,眼睛都没抬,淡淡回“老爷端出来,不就是要给隐言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