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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某想要给家里留点香火。” 杨武一怔,抬眼看他。 欧阳珏清澈的双眼也盯着他的眼,认真道:“顾某日后想必难得再有此良机能独自出来,便想买个女子行周公之礼。时间仓促不便耽搁,这才出此下策来这里买。只盼这趟路上顾某能得偿所愿,那回京后还得劳烦杨哥帮忙安顿她。若机关算尽却还是没个结果,那顾某也只好认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武同是男人又岂能不明白“顾知觉”的悲戚之情,心里已经动摇起来。 欧阳珏:“当然,这女子的事你不必隐瞒王爷,尽管向他汇报,把顾某的话也原原本本告诉他即可。” 杨武闭了闭眼,面上竟也有些恻隐:“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杨武(。 ☆、他乡遇故人 正说着话,老鸨就引着一列女孩进来了。说是女孩并不为过,因这些女子多是年纪尚小就被人卖了进来。 欧阳珏面露不忍与不满,环视了一圈,喊过老鸨到近前,低声问:“就没有年纪稍大一些的?在下倒不是别的意思,只不过这年纪也太小了点,而且身形一个个如此孱弱,怎么、怎么好传宗接代?” 杨武顿悟了“顾知觉”的不满从何而来,这倒也确实,这些女孩一个比一个看着小,平常有些癖好的男人还能买回去慢慢养,可“顾知觉”这正急着用…… 老鸨也很为难:“我的少爷哎,您要没破过身的还能去挑一挑,只是又要客都没陪过的,这也只有老鸨子这里刚买进来的新孩子了。您知道谁家吃得饱了养得好了还能卖女儿到这地方来?不都是饿成这样子嘛。” 老鸨这倒也不是拿乔,确实如她所言是这样。她见欧阳珏面露犹豫,便继续劝道:“不过您也看得出,这些孩子虽然现在看着瘦弱,底子却都是老鸨子亲眼把关的,那养开了绝对是一等一的苗子。您别说现在馆里那些挂牌的姑娘都是这么来的,这个绝对不是哄您的。” 欧阳珏犹犹豫豫地:“倒不是这个,只不过……”他与杨武换了个眼神,似乎在求助。 杨武默默地别开了目光,才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插嘴。 欧阳珏被老鸨劝来劝去,终于下了决心:“行,行,那就从这里面挑吧。” 他到女孩们面前一个个地端详,还要问问有没有读过书家中有什么人。 杨武有点想翻白眼。虽然他同情顾知觉,可还是忍不住腹诽这人书读多了还是有够迂腐。 那些女孩们没搞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老鸨说有人要买个姑娘回家养着。她们先是惶恐,如今看买人的少爷竟眉目清华,有股俊公子的风流气,不由得心里平复下来。再一想若被这公子买回去了总好过留在烟花之地被更多人枕榻,不由得又都生出些希望,期期艾艾地望着欧阳珏。 欧阳珏心里惆怅,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同情这些孩子被卖到烟花之地,可他此时又不能全买下来带在身边,而若买了又把她们放走,她们也不一定有别的去处。说到底也都是别的法子活不下去了才会进这种地方。何况他即算买了这些,也买不下全天下的。 他又想起了晏梓伏曾对他说过要让这天下终有一日能修文偃武,海晏河清,成就世代太平盛况。 也是从那时起,他彻底死心塌地。因为他看得出晏梓伏是认真的是坚定的,他跪在晏梓伏面前许诺:“从今往后臣便是皇上的戈锐,为您卫土护疆,百死不辞!” 他相信当时那一刻两个人都是认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了。他不过如往常那样出去打了一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晏梓伏仿若变了个人,变得多疑起来,而且越是亲近之人越是防备试探,甚至处死了竹樾,株连三族。 竹樾是晏梓伏的授业恩师,甚至该说是救命恩人。晏凤元都不过是后来扶晏梓伏上位的一个皇叔而已,但竹樾却几乎是从晏梓伏出生开始便手把手地养大了他,教他文字武功,教他如何胸怀广袤爱民治国。这些都是欧阳珏看在眼里的,因为就连拐欧阳珏去做晏梓伏的替身也是竹樾的提议。 然后晏梓伏登位没多少年就杀了他。 当时欧阳珏仗着自己是枕边人而忍不住在欢好过后问这件事,不料晏梓伏的反应却大得惊人,当场就变了脸色把欧阳珏从床上踹下去了。之后还冷了三天愣是没搭理欧阳珏。 事后回想起来,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晏梓伏对欧阳珏的态度也变了,直至最终以谋逆罪名赐下一杯毒酒。 欧阳珏从记忆里回过神来,指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孩:“你出来。” 那女孩低着头,被老鸨拽了拽才别扭地往前挪两步,稍稍抬眼看看欧阳珏,立刻又把头垂到了胸前。 欧阳珏牵了她的手,温和地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女孩慌乱地想往后退,却又被拽住了退不开,慌了好一阵才又怯怯地继续看欧阳珏,见他满是温和笑意,这才点了点头。 欧阳珏:“好了,就她了。” 总算是买完了人,欧阳珏牵着女孩,身后跟着杨武下楼打算离开莺莺馆。正下楼梯时,忽然听得大厅里一阵sao动,男人们都欢呼起来。 送客的老鸨忙道:“二位爷要不要多留留,我们这的花魁要出来了。” 欧阳珏说实话对花魁没太大兴趣,反正他也没有到处睡人的爱好。只不过老鸨都这么说了,他随意地扭头看过去。 一眼就愣了。 那花魁可沁儿如小二所说是个番邦人,相比中原女子而言更为妖艳,穿得胆大泼辣,该遮的地方倒是遮得严实,可其他的地方全露在外边,自腰间到脚踝纹着修长的花蔓,一股压不住的野性。 欧阳珏:“……” 道理他都懂,可阿尔伦是不是脑子摔坏了才跑到这里来当花魁??? 没错,这花魁化了灰欧阳珏都认得,绝对、一定、肯定就是他生前的战场死敌阿尔伦。虽然阿尔伦总用个狰狞的面具捂着脸,可欧阳珏曾把他面具打下来过,所以认得这张好看得跟女人似的脸,也在那时候明白了阿尔伦为啥整天戴个面具;至于衣服也剐过,对阿尔伦那个妖娆的花蔓纹身也是印象深刻到他娘的想忘都忘不了啊,到底木蒂汗国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想归想,欧阳珏立刻收回目光转过身,拽着刚买的媳妇往楼下走。 走出了莺莺馆,欧阳珏扭头问杨武:“冒昧问一句,杨哥你和王爷身边那位亲侍的功夫谁上谁下?” 杨武知道他说的是裴遇,想了想道:“没比过,但我肯定落下风。” 欧阳珏又问:“那你和这次跟来的其他几位兄弟联手能否有十足把握打败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