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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相救。” 美人道:“无妨,我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陆焱之垂首,这心里头自是愁绪难断。他想起那些追杀他的黑衣人,心里边还有些后怕。自从跟了秦章后,就再也没有遇上过天魔教的人来追杀了,昨夜只是刚离开了秦章的身边,就遇上了危险,陆焱之突然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离了秦章的保护,他还能在外边逍遥多久? 美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忧心出不去,便道:“你也别担心,先在这里睡一夜,明日我便送你出去。” 陆焱之闻言,虽嘴上连声道谢,心里却很是惆怅。 “怎了?你似乎不太高兴?” “没有没有。”陆焱之摇头,随即问道:“还不知恩人该如何称呼?” 美人笑了笑,“说什么恩人,在下谢沉玉,你唤我沉玉便是。”说着,谢沉玉便用手指蘸了些茶水,然后在案几上歪歪斜斜地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谢沉玉?”听了这名字,陆焱之便知这人与谢明玉肯定是有些关系了,他问道:“那谢明玉是你什么人?” “明玉?你认识舍弟?”谢沉玉道。 果然,陆焱之叹气,这人竟是谢明玉的兄长。那么,他应该也是谢家的少爷了,只是为何会双目失明,被关在这地底下?陆焱之很想问,却又觉得和他不太熟稔,问这些不大好。 陆焱之便道:“见过几面。” “我这个弟弟从小娇惯了,想必给你添过不少麻烦。”谢沉玉对自家亲弟弟还是很了解的。 陆焱之心下犹豫,要不要将谢明玉受伤昏迷的事告知他。他抬头看向谢沉玉那张俊美的面容,想了想,便将心底的话咽了回去。这人已经这般可怜了,没必要再在他心上添堵吧。陆焱之还未问清他呆在这洞里的缘由,就已对这人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谢沉玉道:“柜子里有些干净的衣物,我看不见,你自取换了罢。” 说着,他便起身,拄着碧玉杖离了这石室。 秦章不知道自己在这湖心亭上呆了多久,只是着迷地听着苏暮白抚琴,待到天微蒙亮时,他才困意上涌。苏暮白似乎也有些倦了,停下了抚琴的手。回头对着秦章道:“秦二公子真是好雅兴,竟陪我在这站了一夜,不怕那位陆公子心中吃味?” 秦章闻言,忙拍了下脑门。是了,他这半夜突然出来,若是被焱之知晓了,又该胡思乱想了。于是他便道:“既然天快亮了,那秦某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没有再回头看那苏暮白,只是迅速地离开了这湖心亭。 回到房里后,秦章悄悄地关上门,小心地朝床头走去。他这心里头有些心虚,毕竟才与陆焱之保证过,自己对那苏暮白是没有二心的,可转眼就情不自禁地半夜出去,听苏暮白抚了一夜的琴。 怎么说,理都不在他这。 秦章带着歉意,掀开了床前垂挂的纱帐,正要上床抱着陆焱之好生忏悔一番时,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风吹起纱帐,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能清楚地看到床上一个人也没有……而被褥上冰冷的温度,也昭示着床上的人离开已久。 秦章登时后退几步,脚下不甚踩到了什么,他忙低头看去,见是陆焱之的衣裳散落了一地。他有些慌了!看不到陆焱之,他慌到不行!陆焱之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应该好好地在屋里呆着的吗?!难道是有人半夜进来偷袭,将他掳走了?不然这扔了一地的衣服又该如何解释?! 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秦章顿时慌得不得了。这种感觉他从来未有过,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提心吊胆!此时的他只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是犯什么浑了,居然鬼迷心窍地跑去听苏暮白弹什么鬼曲子!现下害得陆焱之人都不见了…… “焱之……”秦章忙推门而出,四处寻人。 陆焱之在谢沉玉这儿休息了一夜,并不知道,秦章为了寻他,把整个卿云山庄都翻了个遍。 他醒来后,听着那潺潺流水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于是他起身,赤着脚循着声音,走到了那条他跌落进去过的地下河前,然后他看到了谢沉玉。 只见谢沉玉正坐在河畔,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河中的某一处。见此情此景,陆焱之鼻头没来由地有些发酸。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会像谢沉玉这般做到如此淡然吗? 谢沉玉听到脚步声,便回头,对着陆焱之笑道:“要过来一起吗?” “你在做什么?”陆焱之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听,”谢沉玉闭着眼,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静。“这流水的声音,可不比琴声差到哪去。” 陆焱之听了,不免想到昨夜秦章在月下看苏暮白抚琴时的情景,便又是一阵难过。 谢沉玉道:“你似乎有些心事?” “没有……”陆焱之摇头。 谢沉玉道:“这世上的烦心事多到数不胜数,若是每件都闷在心里,怕是会憋出病来。” “什么病?” “心病。”谢沉玉淡然道。“所以莫要什么都憋在心里,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 “……嗯。”陆焱之点点头,却依旧不言语。他在雾山被关了十年,身边没人同他说话,每日与他为伴的只有数不尽的毒虫……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来解决。 谢沉玉见他不说话,便只是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二人便静静地坐着,听着这地下暗流里的起起伏伏,仿佛听久了就能将心底里所有的不平静都洗刷干净。 在这地下不见天日,陆焱之感觉不到时辰的变化。这一坐便是一天,他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有种轻松惬意之感。谢沉玉累了,便道:“起来罢,该去进些食了。” 陆焱之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了。他问道:“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怎么没有,不然我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谢沉玉说着,便领着陆焱之走到一个洞口,取了放在地上的饭菜,道:“这里每日都会有下人按时送来三餐。” 陆焱之见他走在这漆黑的洞里,熟门熟路的,完全不似个盲人。如若不是仔细瞧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怕是没人会发现他看不见吧。 “走吧,我们回去吃。”谢沉玉提上装着饭菜的篮子,带着陆焱之走了回去。 陆焱之见状实在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人将你关在此地的?” 他不是谢家的少爷吗,被人关在这里,谢盟主难道不知情? 听了这话,谢沉玉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没人关我,是我自己想要待在这的。”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啊?为何?”闻言,陆焱之愣了。 谢沉玉便解释道:“我自幼双目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