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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重合在一起。他看不清曾纽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仅能嗅到喉咙口喷发的血腥味道。 疯了,他的心发疯了,短暂的美好生活也被一同逼疯! 「……老板?」稍微清醒的眼瞳,见曾纽放下手上的一切,缓缓走近他,严斯谨尖叫一声。 继而,满脸困惑的青年更急切地走向他,严斯谨并不打算逃跑,而是决意抵抗与作战──已经被骗了那麽多次,他为何还会傻到去相信;说好不再相信,可又还是献上百分之一的信任……换回的,居然是更深的伤害、更残酷的对待! 「别过来!」男人高声吼喊,反而迎上曾纽,并将那杯水捏在手里,随後毫不留情地丢向地面。 伴著水杯碎裂的声音,曾纽呼唤一记,「老板!」 「你,你滚!」 大为不解的曾纽跟随严斯谨的动作转移视线,最後却只是伸长手揽向他。面对青年貌似无辜的惊愕与像要哄劝的动作,严斯谨的心跳更为剧烈,他两掌击向曾纽的双肩,用力推倒对方,「我让你滚!」 大概是太过意外,也不知为何男人的情绪变化得如此之快,曾纽在严斯谨的推搡之下,真的一屁股摔到地上。 居高临下地望著曾纽呆若木鸡的表情,以及对方耸动的肩头,严斯谨双眼模糊,又留心到青年的手正好扎进碎玻璃,鲜血迅速溢出後,严斯谨陷入更冷然的疯狂中。 「老板……」仍是坐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右手与颤悠悠的左手一道探向严斯谨,像要拥抱,又像乞求的败者。 严斯谨摇一摇头,发颤的身体居然能用纹丝不动的冷静口吻予以应和,「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立刻!」 男人清楚自身的力量根本不及青年,却仍拼死一搏,借著对方的错愕与僵硬,顺势扯高其衣服,并不断推动对方的後背,将他轰赶到玄关处。 这一路居然走得相当顺畅,青年听从严斯谨的每个动作,只是不断回头喃喃,却并未用强。 严斯谨因而发觉自己正在无耻地利用青年没来由的退让,可依旧控制不住崩溃的情感,硬生生地狠下心肠,用一个重力将青年推到门外。 一个趔趄,站在门外的青年被严斯谨又推了一下,後退一步後,却不罢休地伸出手,欲抱严斯谨。 对方颀长的英姿越发像个恶魔,严斯谨只再瞥了一眼,便狠狠关上门。因他的太过用力,门板撞上墙壁时,迸出一道响彻室内的重击声。 第11章 (三更!) 「老板!老板!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严斯谨先是反锁上门,断绝了也有钥匙的曾纽入门的可能性,随後倚在门上,无声地伫立。 曾纽仍在门外,发觉钥匙开不了门後,便频频敲击门板,用力甚猛、声响也大。 「老板……到底发生什麽事了?老板!」 翕张的嘴唇本打算质问清楚,但当大脑意识到纵使对方否认甚至成功解释了,他仍摆脱不了那些沈重的疑虑时,严斯谨最终抿住唇,坚持不吭声。 刚才的念头浮现并飘走後,男人逐渐摸清自己的心──他不信曾纽,无论他做什麽,只要稍微可疑,他都会担惊受怕,立刻撤走投注在曾纽身上的信任,哪怕其实他只给了一分虚浮的信任。 而这种满是怀疑的相处,毫无意义,对谁都是折磨,他应尽早结束。圣诞节的心软以及降服,他败给了残留於曾纽身上的最後一些感情,还有深知自己逃不开的软弱,而现在……面对怀疑的侵袭,严斯谨一败涂地,决定投降。 「老板,老板……我们好好谈一谈吧,究竟出什麽事了?」门外的声音越发黯淡,严斯谨想,曾纽过一会就会走了,他不可能为了他付出或坚持什麽。 然而,严斯谨吃了颇大一惊,经过十多分锺,曾纽依旧站在门外,动作幅度变小,唤声也显轻微,可仍是没有离去。 曾纽究竟在执著什麽,又为何非要与他在一起,这些他过去找不到正解的问题再次堆砌脑海,严斯谨也曾自恋地考虑过,也许……因为曾纽真心爱他,真心想要与他在一起,才会这样苦苦纠缠,用尽手段。 可他怎麽可能爱他呢?不相识时,曾纽就在一道抢劫的同伴面前强暴了他;随後,又扮演成「小牛」的角色亲近他,骗走他的身心,也断掉他对爱的希望;即使後来,曾纽也是来去自如,从不在乎他,四年後更是是绑架、侵犯、囚禁他……非人的事几乎全在他身上实施尽了──他若是爱他,又怎会如此伤害羞辱还折磨他? 严斯谨心里的爱,不该是这样的。就算他与妻子的感情淡然如雪,却堪比金坚,毫无谎言,更无伤害……那些只存在於他与曾纽之间的丑陋与龌龊,从未在他与妻子的爱中显出丝毫轮廓。 所以,要他拿什麽去相信曾纽真地爱他? 抑或是曾纽对爱的态度,异於他人──可以肆意伤害、无端欺骗,再反复折磨……可若如此,这哪里算爱?就算真的是爱,严斯谨也不敢要、不想要…… 「老板!谈一谈吧!老板!」 曾纽还在呼唤他,严斯谨越听越痛苦,他捂住耳朵,捣著脸,甚至将眼镜都挤歪了。 算了,他已辨不清曾纽是个怎样的人,也看不透对方所谓的爱,严斯谨想,他只要理明自己的心就足够了。 然而,每当想起对方的面容,美好单纯的小牛与可怖恶魔的曾纽便交织在一起,他也就越发挣扎。既然能再接受他,总因为有些感情存在。可那些感情抵不过怀疑的威力──他实在无法相信曾纽半毫! 其实曾纽究竟在厨房间里做了什麽,严斯谨在一瞬间,都觉得不重要了,只要不信曾纽,再渺小的事,都能成为导火索,引燃他内心无法熄灭的怀疑之焰。 闭上眼半晌,男人抬了抬眼镜,轻拭掉眼角些许的液体後,默默地走回沙发边,关掉电视,再将厨房间里被他砸碎,又染上曾纽鲜血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然後从容地爬上床,并未更衣也未刷牙洗脸,仅是将身体埋入被褥内,屏蔽门外的所有声音。 似乎过了许久时间,眼前漆黑一片,被窝里的世界也静谧到可怕,严斯谨身心俱乏,半睡半醒。 他陷入一种古怪的中间状态,对外界确实有些感知,可灵魂却挣脱rou体,内心似被尘封。 这样也好,听不到也看不见了,他无须再临两难,只要自私地一无所知就好。 ──轰隆隆! 突地,一声惊天般的响雷在屋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