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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一道光亮闪过,周悛看到周毅脖子上还未散去的乌黑的指印,他心里一沉,“该死!他(她)是谁?!” 周悛猛地站起身来,压下心底的暴虐,他重复问:“他(她)是谁?哥!” 周毅并没有回答周悛的问题,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周悛,喃喃低语:“人鬼殊途……”声音很小,如蚊虫细鸣,但周悛还是听清了,他气乐了。 周悛抱着哥哥,天知道,他刚才以为周毅离开后遇到了什么他无法想象的事。 周悛能承受灭天之恶,唯独周毅的恨,周悛不敢承担! 漆黑的眼里似乎在翻涌着什么,最后沉寂,慢慢起了一层水雾。 好像是在委屈?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 周悛听到周毅的声音在耳边轻飘飘的回荡着——“周悛,我好怕我死了,在几年后、几十年后、几百年后……你会彻底忘记我。” 周毅用力回抱着周悛,将这只鬼紧紧锁在怀里。他的爱慕、执念、占有、疯狂……统统都给了这只鬼,男的,还是他的亲弟弟,放在以前,若有人告诉周毅他会爱上这样一只鬼,他只会给那人一个阴测测的眼神,然后踢碎那人的下巴。 不论是在几百年后还是几千年后,周悛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周毅在说这句话的模样,更不会忘记周毅说的这句话。 “真是个笨哥哥……”周悛沉沉笑道,“并蒂双生,任何一个死亡,另一个也必将悄然腐坏。哥哥,我们的命是共享的。你不死,我不死;你若死,我亦死。不求同生,但求共灭。” 周毅目瞪口呆,睁着微红的眼睛傻傻地望着周悛,所以他纠结了这么久为的是啥! 松开手,周毅用力把还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下来,面无表情地“瞪”着还在抽笑的狐狸。 周毅突然浅浅勾起嘴角,轻声说道:“一个月,别想上床。” 还在闷笑的周悛立马僵住了,赶紧求饶,哀嚎声连连。 结果被周毅冷着脸一脚踹向躲在角落,即装空气逗蛇玩儿的君予墓那处,然后周悛只听到哥哥说了声“送他上路”后,就被君予墓拉进小黑屋了! 周悛:“……” 看了看天,现在云散了不少,好像又没有要下雨的感觉了。 还没有等到周悛出来,周毅突然眼尖地看见厉月盘在别离草旁,金灿灿的竖瞳一眨不眨(蛇会眨眼吗!)的看着枝干上的花,周悛主动将厉月归为眼馋了。 不过忽略一下厉月体型太过肥大这点,这画面其实倒是十万分和谐的。 唔,和只能眼巴巴地桌子上的rou的犬大同小异。 周毅蹲下身,厉月便转过他硕大的三角形的脑袋,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喜欢?”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一朵盛开的别离花,黑色的花朵随之摇曳,好不美丽。 厉月摆动着着尾巴,倒三角形的蛇头伸过去蹭周毅的手踝。 明明是条蛇,为啥有种大型犬的即视感。 只可惜没蹭两下,厉月便被人拎起来,庞大的蛇身被迫盘起来悬在半空中…… “嘶嘶嘶——” 厉月扭动着身体,用尾巴尖轻轻拍打着拎他的手,冰冷的竖瞳似乎有点无奈。 周毅哭笑不得的看着周悛将厉月再次扔到洗衣台上,再霸道强硬地挤进他的怀里,柔软的头发触碰到脸颊,感觉有点痒。 “好了?” “好了。”周悛点头,然后将头靠在周毅肩膀,“哥,我累了,睡会儿。” 周毅将周悛抱在怀里,说:“好。” 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打扰到怀里的人休息。 周毅带着周悛回到小宝家后,黄玄冰和米一灀正在看小宝的mama绣花,很精致秀丽,周毅认出来,那是鬼爪千语花。 离开“墨林乡”的时候,蓝一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他只说有点事,周毅没问,他猜,蓝一是找到了厉月。 周毅希望那条蠢蛇能好好的,毕竟,他的命是爷爷救的。离开前,那蠢蛇来找过周毅,他说:“阿毅,你别找周仁了,他已经去轮回道了,是周齐亲自送他去的。” 听到厉月这样说,周毅居然没有丝毫意外,心里反而落下什么,安心了许多。 假期还有一天,足够黄玄冰和米一灀回学校了,周毅答应了周悛要陪他回“炼狱”,即使周悛没有再提起,周毅依旧会履行他答应周悛的诺言。 周悛并不知道周毅为什么不和黄玄冰他们一起回学校,反而回到家里,要知道明天就上课了,还是早课,来不及回去的。这时候,周悛依旧彻底忘记自己有瞬移的能力了。 周毅拉着周悛的手,大步跨进房间,然后让周悛在旁边站着,自己蹲在床边的矮柜里摸索。很快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质的上面刻有牡丹浮雕的首饰盒。 “这是……”周悛怔愣地睁着狭长的眸子,满眼疑惑,他之前见过周毅拿出来这个首饰盒过,里面有一对镯子,他还知道周毅很珍惜它们。只是周悛不知道周毅此刻拿这个想干什么,可心里似乎有隐隐期待着什么? 周毅拉过周悛的手,摩挲了片刻,然后从首饰盒里将两个镯子摸出来,分别戴在周悛的左右手腕上。明明是十分随意的动作,却有郑重得万般珍重一般。 润泽细腻的软玉质地的玉镯套在周悛的双手上,衬托着周悛更加苍白的手。周悛的手腕很细,但又会像女人的手,玉镯套上去费了好一会儿功夫,但要再取出来,在周悛不动用能力的情况下,只有断其臂或毁去玉镯才能办到了。 周悛顿生一种它们有千金重量的错觉,又恍生出一种轻飘飘不能自己的梦幻。 周毅抬起手,放在周悛的柔软的发顶上,用力揉了揉,温声说道:“走吧。” “啊?” 周毅浅浅一笑:“我们回‘炼狱’。” 周悛握住周毅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狭长的狐狸眼笑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淡薄的唇微启:“好,哥哥。” ——周悛,我好怕我死了,在几年后、几十年后、几百年后……你会彻底忘记我。 ——你不死,我不死;你若死,我亦死。不要同生,但求共灭。 …… 一座深山中,无人知晓此刻在山林里有巨大的槐树随风摇曳着枝叶。一个傻子坐在那棵槐树底下,抱着槐树的躯干,他脚都烂了,从脚底烂到了大腿,露出白森森的腿骨,血水就这么流淌了一地。 傻子眼神空洞无神,表情傻傻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