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虞子矜!他有一个妻子重病——

    在上京林家村——”

    耳中缭绕着嘶吼如字字泣血割心,是含泪带哭腔的。

    寒风仍在呜呜呀呀吹着,虞子矜支着耳朵听。

    “你若有心——

    便,帮帮她——”

    他恍惚瞧见一向冷漠的刀疤兵一张模糊的脸泪痕交错,深深地,仿若能将刀疤也盖去。

    “帮帮她——求——你——”

    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地上,如一只狼狈狗儿蜷缩身体。

    他双肩耸下,好似压着谁也看不着的重铁。那样重,叫他弯下傲然脊背,撕开脸皮嚎啕大哭,哭声中满是滔天怨恨与不甘。

    “告诉她——

    她的丈夫——为——国——捐——躯——是——英——雄——”

    虞子矜将一切听进耳朵里,吸了吸鼻子,缩回脑袋怏怏不乐坐着,眉眼间浮动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悲切。

    他一动也不动端坐一整天,手麻,脚麻,心头也麻了一块,没了酸疼。

    待得天黑黑一片时,他才一点点挪蹭到玄北身旁,靠在玄北肩上,呢喃着问道:“死了,就不能说故事了是吗?”

    “不能了。” 玄北没有叹气,犹如一个坚硬盔甲一般将他搂在怀里。

    “还会死吗?” 虞子矜闷声问。

    这下玄北也轻声叹了一口气,沉沉地。

    “总是有人死,人人皆会死。”

    虞子矜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迟点死,好么?”

    他的声像是挡在百万黎民身前的一个小兵性命那样微不足道。

    却又不应当视而不见。

    “知道了。”

    玄北揉揉他的脑袋。

    死啊。

    玄北静静地想:萧萧数年,千山万水与百态红尘皆在眼下,无论上京盛世太平荣华样,抑或是冷寂塞北杀伐场,唯独死一子不可更变。

    也唯有死,终究让人放不下,永不能无动于衷。

    至亲至爱,至远至疏,人人皆有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jpg

    我开始发便当了

    我居然还有肥胆双更

    _(:з」∠)_我把锲子删了 因为决定加快历史进程了!!

    冲啊冲啊我好想写新文去了!!

    老兵线end

    即将开启:其其格 蔻丹 状元郎传奇三角虐恋线

    emmm

    然后是花山娜

    还有好多人哦

    想哭

    快夸夸我哄哄我抱抱我

    我如此勤奋

    第25章 美人呀美人有故事

    车马慢行,一路悠悠直至三月中旬才至上京。

    虞子矜念叨许久想回相府探望娘亲,恰巧玄北归行并未告知文武百官,省去隆重迎礼。于是二人初回京便拜访丞相府。

    虞清安对此也是半点不知,故而瞧见玄北与虞子矜时自是乍然一惊。

    “王怎会——”

    惊喜交加如泼墨般映在眉眼间一寸清秀之上。

    “必行隐秘无人知晓,孤望回宫前与你细细谈论政事。” 玄北答。

    虞清安目光温润如泉,凝聚一腔欲说还休的绵绵情意。他细细瞧玄北的面色,深深看他是否有所消瘦。

    他是全然不知这样神色可出卖心底情深的。

    玄北依旧身形奇伟壮硕,眉宇刚硬英气。一双眼暗又深,宛若漩涡不见底,偏生诱人。他着轻便红戎装,少几分煞气,添上一笔狷狂傲气。

    似乎瘦了。

    虞清安入神地想:听闻受伤,气色却不错。

    是因那自由自在的塞外风光?

    因那壮烈利落的生死战场?

    抑或是——

    因为他?

    目光在玄北身上缓缓转一圈,终是落在虞子矜身上。

    小半年前瘦骨嶙峋的野小子虞子矜无影无踪,如今站立身前的少年郎犹如矜贵小公子,眉眼灵动如鹿,勾魂似猫,抬眉转眼撇撇嘴皆有滋味。

    已是初显妖媚倾国色。

    “哥哥,我回来看我娘亲了。” 他笑眯眯地,美貌胜过烂漫春光千百分。

    “她……” 一丝丝苦味入侵心头,虞清安温和道:“你来得及时,恐怕她熬不过这几日了。”

    何来及时?

    虞清安暗暗叹气。

    小小少年自小古怪,对他人轻易欢声笑语,待兄长生母多有疏离,怎么也亲近不起。

    他早在三月前告知其其格病危,虞子矜身为亲子却拖延至今。如此……无情,哪怕玄北万千宠爱,又有何用?

    虞清安说不清他究竟在不甘还是担忧。至于为何不甘、为何担忧,就更是不知了。

    “我去看看娘亲。” 虞子矜微微仰头道,一只手扭来扭去,想要挣开玄北。

    十指连心。

    那双交叠的手掌如此亲昵紧贴,直直戳疼虞清安的心。

    “你去吧,她仍在后院。” 他的嘴不受控一张一合,“恰好微臣可与大王商谈政事。”

    玄北与虞清安对视片刻,松开手。

    “那我去啦?”

    虞清安看着虞子矜像是乖巧孩童一般事无巨细要得玄北允许。

    玄北点头。

    虞子矜丢下两个心思复杂内敛的人,一路朝着熟悉路径走去。

    一花一草一树木,熟悉而陌生。当他行走在幽静相府中时,男女老少悄然睁开一双又一双藏在暗处的眼,一声不吭盯着他。

    这样沉默的眼堆积而成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正是这些眼将虞子矜从襁褓婴儿看到少年。他们看着他幼时起挨饿受冻,三岁起蹒跚学步,九岁才咿呀学语;也看着他多少次翻墙钻洞,偷入厨房吃喝,而后被当家主母严罚重打,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是奄奄一息。

    他们始终看着,一眨不眨看着他顽强活下。

    他们不过看着,一言不发看着他次次死里逃生。

    这个由旧状元府翻新的相府埋藏着一个隐秘而凄美的故事,宛若一座坟。所有行走居住在上头的人没有活气儿,如同行尸走rou。

    这一回,他们又看着这个小少爷风华归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破败荒凉的院子。

    吱呀。

    虞子矜轻轻推开破旧木门,一眼瞧见瑟缩在床榻上的女子。身材消瘦如柴,浑身无rou,好似一层披着人皮的骨架,摇摇欲散。

    这里散发着腐朽的腥臭气味。

    他走进,面色无异样。

    及腰长发枯黄干燥,结成数十小撮,胡乱散开,掩盖着她干瘪凹陷的面。

    虞子矜在她跟前三步距离定住脚。

    其其格缓慢拉起眼皮,像是打开一扇心头禁闭的窗,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迷离不知处的眼来。

    “是你……”

    嘶哑声竭,全无曾经上京第一美妙声的荣光了。她干裂嘴唇中蹦出沙然低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