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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下一层,事实证明他的忧虑不无道理。试探着从电梯中探出头观察,华楠一眼就瞥到,正对面的走廊尽头,有一群人正快步走过来,为首的便是图林。 图林的效率比预想的高太多了。华楠本能地低下头掩饰,可这狭路相逢,已经无处可退,显然图林那帮人的目标就是电梯。 感谢神指引自己在这一刻低头——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迅速从电梯中出来,左侧的墙上嵌着一个消防箱,华楠打开,摘下里面的灭火器提在手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即使他动作再轻,也很容易被对面的人发现。果然,不出半秒,图林雷鸣般的叫喊便传了过来: “喂,你!” 他气急败坏地叫嚷,口气里似乎仍带着惊异,大概到这一刻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洛华楠瞟了他和身后一行人一眼,扫视整条走廊,两边的房间关着的都是被当作实验品的“俑”。 华楠的视线移回图林身上。他瞪着对方,右手握紧拳头,用力地捶在了消防箱下方的一个红色按钮上。 方才他低头的时候就看到那里有个按钮了,上面用醒目的白字标明“fire arm”。 他想在这个按钮上赌一把。要是押错了,至少还有灭火器在手里。幸运的是,神又站在了他的一边。从踏上这座靠近希腊的岛屿直到现在,洛华楠还没从像此刻这般相信神的存在。你们的神是爱我的,他几乎要等不及朝那个人炫耀了。 警铃炸响,整个走廊都随之共振,但华楠想要的最终结果还在后面。像是响应这警报声,分列走廊两侧的小房间起了变化,一扇扇原本紧锁的铁门仿佛得到号令,瞬间开锁、敞开,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啊!这是……”对面的图林发出惊诧,不过好像迟了半秒,下一刻,那些闭锁在小笼子里的怪物们已经奔涌了出来。 华楠长长地吐了口气,毫不耽搁地转身进了电梯,没再去看那立马陷入混战的走廊。获得自由的“俑”们在他和图林等人之间形成一道屏障,这并不意味它们是自己人。电梯门及时闭合,将两三只“俑”狰狞咆哮的脸拒之门外。 绝大部分设置了密码的房间或通道,在某种情况下是可以不用密码打开的,那就是火灾的时候,所以,通常,火警的警铃会与自动开锁代码想相联系——当然,说到底,这也改变不了洛华楠只是误打误撞碰对了运气的事实。 第143章 电梯箱迅速下降,头顶的地面传来的嘈杂消失了,只留下失重的感觉。那些被自己当作盾牌释放出来的“俑”们,对它们来说,到底算不算获得了自由呢?它们看上去,对于一切情形都毫无认知,所凭的只是野兽的本能。 它们已经,不能称其为“人”了。华楠叹了口气,把无谓的怜悯像废气一样吐出体外。目的地是一层,他猜想,发生了那么大的sao动,戍卫室的卫兵就算动作再慢也该上楼了,当然,万一他猜错了,好歹手里还提着方才没派上用场的灭火器,可以一搏。还像刚才那样,有岛上的神罩着的话,应该可以顺利逃离这个魔鬼呆的地方吧—— 然而,再次想到神明保佑,脑海里突然折射出的,却是那个人的话。 “……别再想去当什么救世主了……只有我,会为你而来……” 这么一想,那人大概是不信神的吧,当时就觉得,这话说得别有意味,好像那人把他自己当成了神似的……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一口凉气涌上咽喉,华楠硬生生吞了下去,捏紧了灭火器的瓶颈。 ——我已经做完这里该做的,就要回到你身边了。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神,就给我力量吧! 希利安拼命奔跑。从出生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拼尽全力跑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跑得更快,但他必须扯着时雨,不让他落下。 阿贝尔和穆卡克分别在他身前和身后。眼下他们只能听见自己并不和谐的脚步声,听不见有人从后面追赶来,但并不能就此宽心。 他们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大路上奔跑引人侧目,只好走小巷,即使是希利安也不熟悉,好在阿贝尔虽然不常驻首都,新月军在首都的据点他还是来过多次,而且都是间道。 穿过小巷,拐过前面暗淡的拐角,就是叫作“nayuta”的酒吧了。酒吧所在的大街很繁华,单独一个人或许未必会有人认出,但几个人聚在一起,目标就颇大了。阿贝尔压抑住喘息,轻声叮嘱希利安三人藏在拐角背面不要动,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 他庆幸自己刚刚经历了精神高度紧张的局面。悄悄探进大街,向前走了不到十米,阿贝尔陡地站住了,半秒之后,退了回去。 他靠着楼房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不出声地喘了几口气。不等希利安疑惑询问,他一把抓住希利安的袖子,右手食指按在唇上。 “……不能过去了,那条街上全是政府军。” 希利安双眼瞠大了。 “只集中在那条街上,我猜想,可能是‘nayuta’被盯上了,大概很快就会戒严。不过,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查到附近的小巷子里来,我们得赶紧离开。” 希利安和穆卡克对视了一眼,又看着阿贝尔,不过只一秒钟。他什么也没有说,终究点了点头。 他们匆匆沿来时的方向小步跑去。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情形显然是不寻常的。朔可能已经暴露的预感攫住了每个人,夺去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中途折向城北的方向,进入另一条街道。这里也是城北的主干之一,路上却见不到几个人。 希利安弯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胸口像个超负荷工作的风箱,快要胀裂了。什么形象或是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担忧,他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顾不得了。阿贝尔和穆卡克也累得够呛,更别提时雨了,几乎就要栽倒在地了。 休息片刻,总算找回气力来思考当下的处境。阿贝尔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左右看看,半天里也没有一个人路过,只有一个卖水果的老人坐在路边,面前的木盆里盛着石榴和无花果。阿贝尔同希利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走上前去。 身上的囚衣来不及换下,不得已几个人只好把衣服弄破烂一点,反过来穿,还有一人赤膊,只披了一片破毡布,不细看就像一群随处可见的难民或是拾荒者,好歹不那么醒目。希利安思索一刹,从衣袋里摸出一块银片,放在老人手心,又从他的盆里拿了一枚无花果。这是他浑身上下仅剩的有价值的东西了。入狱那天被迫换上囚服时,从腰带上脱落下来,被他悄悄拾起装在了口袋里。所有囚犯入狱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