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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的,只是他们胆子大,又有几分挑衅的意思,竟是呈贡了上来。皇帝拿它给女人比赛当奖励,就是表明了压制和回讽,学不到精髓,火力不够,至多是让身娇力小的女子用用罢了。 此刻他手里握着这长火铳,填充了铁丸,微眯起眼对准靶心,专心至极。 宝琢让婢女去凉棚里等着,独自一人走近,欣赏他专注的姿态。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认真的男人最帅气。他笔直有力地站在那,举起的手臂即使藏在锦衣之下也能感觉到微绷,盯住目标的眼像寻到猎物的猎豹,只要时机一到,立刻就会扑上去撕咬开猎物的血rou。简直叫人怦然心动。 她就站在他左后方,见他开完一枪,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管身,忽而玩心大起在他右肩拍了一下。 宗策下意识地向右后方回头,引来她一阵开怀大笑。 “陛下上当啦。” 他这才转到左边,视线放低,正撞见她笑弯起眼儿的模样,放肆又灿烂的笑,像大玄天空的艳阳一般。 宝琢笑完揉了揉腮帮子,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只好咳了声道:“陛下这就教我吗?” 他轻“嗯”了一声,先教她怎么持握,再说如何瞄准、如何点燃引线的经验。宝琢听得一头雾水,扣扳机打靶她会,点引线?让她想到了小时候放烟花,“啪”一下蹿上来,确实和开枪很像。 见她好像在惊住了,他挨近了笼住她的身形,气息拂在她耳边:“别怕,手拿稳,我先替你点引线,你试试看什么感觉。” 宝琢猛点了点头,就这样手把手开了一枪。她准头瞄得好,让人去看了环数,十分接近靶心,她顿时眉开眼笑,撇开他要单干。他笑笑退到了一边,抱臂不说话。 只在她越玩越顺手时,突然问:“想不想试试活靶?” “嗯?”宝琢侧头。 宗策给宫人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一阵小跑,拖了一笼子鸟出来,又从中捉了一只十分特别的。那鸟的大小与麻雀无异,体态纤小,乍看并不起眼,但由细观之,会发现它羽色鲜丽,浑身由黛青、雪白两色组成,加之背上像泼了朱砂墨,亮艳极了。 她见了脱口而出,“朱背!” 他神色不变:“认识?” “狩猎时攻击我的就是它!” 那次回去后她与山薇、小楼提起过,因为形态特殊,描述起来很容易,小楼一听就说出这鸟名来,全名朱背啄鸟,是乌戎独有却罕见的鸟种类。听他道一句“正好给你自己报仇”,勾得她跃跃欲试。 但活靶不是这么好打的,第一次理所当然地射空,鸟儿没逃走,被脚上缠的银丝线扯了回去。 朱背鸟飞在高空中,腹部的雪白如一片云,本就难以追踪。 第二次依旧不中,第三次,第四次……宝琢手都酸了,但她性子里有几分执着,越做不到,越想完成好,玩到铁丸见底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的人忽而捉住她有些发抖的手腕,低声道了句“拿稳了”。 鸟翅扑棱棱地扇飞上天,随着“砰”地一声,直坠而下。 宝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从手臂到指尖都在轻颤,连指头合拢都无力了,但她不叫疼,左手给右手揉捏着,桃花眼里漾着笑,玩得很尽兴。 直到底下人把那只朱背鸟呈上来的时候,弹丸深嵌入白雪一样的腹部,露出一道口子,她眼尖,看见一根细线从里面探出来,连忙和他说:“陛下,这里有东西。” 宗策勾着唇,眼中却无笑意,“你去看看。” “我?” 她感到莫名,不过她好奇心重,没察觉什么不对,就用手帕将那根线扯出,这一扯,把里面卷好用特殊材料封塑的纸笺也扯了出来! 什么鬼…… 她惊呆了,突然感觉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里面! 旁边的宫人在她的授意下洗去了上面的血迹,将纸条取出。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没发现旁边的皇帝只言未发,直到她打开那张纸条,看见了里面再熟悉不过的字。她蓦地抬头,目光如电直直地看向他。 “这是我写的纸条,怎么会在这里。”她呼吸微微急促,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陛下什么意思?” 他轻笑:“什么意思……朕倒更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将大玄宫中事记录在纸条上,藏于鸟腹,传递出宫……朕的乌美人,能告诉朕,你是什么意思吗?” 这…… 宝琢怔住,电光石火间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乌戎的细作。 因为大公主从未下过命令,所以她一直没能正视。 可是现在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恐怕换做任何一人看,都会觉得这纸条上写的东西是在传递消息,谁能想到她只是为了写下自己的灵感备忘? 宗策看见了她挣扎的神色,本来还在徘徊犹豫的想法立刻得到了证实,一时气上心头。 “是朕小看了你。”他伸手攫住了她的下颔,眯眼吐出的气息危险,引起她一阵战栗,“所以你的笑是假的,哭是假的,永远都一副无所欲求的样子也是假的,都是用来迷惑朕的?是不是早在达木鲁的时候,你们就开始计划引朕上钩了?” 靶场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能将靶场里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此时,山坡上就站这一个人,从刚刚宝琢入场起,他就一直沉默地看着下面两人的举动。从他近身教她玩火铳,下巴抵着她的肩,手交缠在她指缝间点燃引线,到他及时捉住她的腕子射出那一枪,再到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他尽皆看得分明。 “陛下?”德碌躬着身不敢抬眼往下面看,小心翼翼地唤道。 真是作孽啊,原本陛下是要来替乌美人挑火铳的,谁知撞上这样一幕。 夕阳西下,映在宗政眼中就像是点燃了一簇火光,他淡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大殿下他……” 饶是八面玲珑笑面佛一样的德碌,眼下亦不由得词穷。打从潜龙时期,他就一直伺候着这两位主子,何时见过两人如此微妙的时候?同登帝位,共掌朝政,这是旁人想也想不到的事,可偏偏这俩兄弟就是兄友弟恭,鲜有矛盾,甚至当年曾一同做出过那样惊天骇人的事。 就是这样两个人,倘若因为一个女人起了隔阂…… “德碌。”宗政打断他要出口的话,侧过头去,侧脸陷入阴影内更显得下颔的轮廓冷峻,“我只是想知道,阿策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了她欺骗我。” 第31章 军阀小狼狗(六) 邵一沣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女人翻脸的速度有多快。 如果说先前,他的那位好继母想在家中站稳跟脚,所以待他时作出百般温柔的姿态,那么在他险些越线之后,她就彻底换了一副脸面。 每日的下午点心没有了,用餐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