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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昨日被宋峥撞见后,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进宫里去。或许是往日将这份情绪压抑克制,一旦生了念,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怎么做才能不让她再受到委屈和非议,他脑海中的念头飞快的运转起来。 但最终被她喊了停。 她说想自己和宋峥说清楚。 他面上答应了,但心底仍担心宋峥对她不利,于是连夜让翰林院撰拟诰书,第二天就由内阁颁发下来。 今日一看,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准备。 只听宋峥冷硬地答道:“规矩如此,微臣理当恪守。” 卫凌恒眉头一蹙,气势陡然变得凌厉,令旁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夺。 闻樱经过多次相处,对卫凌恒也算是很了解了,一看他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他可能会压不住情绪想做出什么事来。 说来也奇怪,或许是情感能改变一个人的状态,在认识闻樱之前,卫凌恒一向是沉稳而内敛的人,可在认识她之后,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就时常会跑出来,肆意地做一些他克制着不敢做的事情。 可大殿之中不止他三人,她怎么敢让他乱来? 于是,女子轻和柔软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昨夜家中小儿上吐下泻,哭闹不休,今日谢恩来迟,望陛下恕罪。” 此等小儿女的家常在这里说起来十分不合时宜,再者说,好好儿的,突然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这又是从何说起?倒不如不说,陛下或许还想不起来呢。 宫人们无不暗自腹诽,宋夫人这般不懂得看人眼色,恐怕会遭陛下厌嫌。 谁知出乎人的意料,皇帝的神色却反而缓和下来,甚至有释然之意,奇了,难道陛下当真对他们谢恩迟到的事耿耿于怀? 可陛下一向是不计较这些小事的人呐…… 除了王德永老神在在,其余人无不纳罕不已。 而卫凌恒正如宋峥所想,只是想光明正大地看一眼她是否安好,确认她是因为照顾孩子的关系才模样憔悴,除此以外并没有其它负面的影响,他蹙紧的眉头就一下子松了开来。 一般来说,皇帝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众多,大多数受赏谢恩的人叩个头就要走,留下来说了这么几句话已是难得,再留久一点,只会让人起疑。 卫凌恒无奈只能看着他们退下去。 谁知还没出殿口,就听得宋峥忽地偏头朝她看过来,叫了一声:“佩佩。” “嗯?” 闻樱惊讶于他突然唤自己的小字,尤其是在大殿之上这等正经的场合。而更为诧异的是,他随后便牵住了她的手,“小心些。”随后,携着她的手一道迈出了门槛。 仿佛只是担心她会被高高的门槛绊住了脚。 宫人感叹他们夫妻恩爱的时候,没有发现龙椅之上的那个男人,视线如一道利芒直刺宋峥的后背。 两日之间一波三折,饶是闻樱心态强大,身体也受不了,她揉着眉头已经有些疲于应付。 然而,等她回府后在床榻上歇了没多久,就听见了宋浔吐血的消息。 等她赶到宋浔的房间外时,正听见里面的对话声传出。 “毒来自于这盘点心,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积少成多才会发作,看来令公子中毒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这点心他常吃?”宋峥问下人。 “这、这点心少爷最爱吃,每日一下学必要吃这一盘的……” “那点心从哪里来?” “府中,唯独夫人的小厨房里才有。” 第25章 谋夺臣妻的皇帝(十二) 对话传出时,闻樱还未做什么,小十就已经先拉住了她。 她和闻樱相处了一段时日,不知不觉中已然产生了感情,不愿意让她身涉险境,“这时候进去,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我去通知陛下,有陛下撑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闻樱抿唇对她一笑,“惊动他做什么,你放心,我能应付。” “你怎么应付!”她急了,“他们才是一家人,合起伙来想对付你,你怎么应付!” 小十的话仿佛触到了她内心的一根弦,隐隐颤着,涌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闻樱猜想,这大概就是原主余留的情感了,她在宋家cao持数十载,到头来,也仍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不是原主,但又体验着原主的感情,所以有些事,她总要替她说清楚。 她一走进房间里,宋汐含恨的目光就笔直地看向她,而她的旁边,宋峥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晦涩的阴云,看见她来,他抬起了眼睛。 “我听说浔儿吐了血,就赶紧过来了,浔儿怎么样了——”她假装没有在外面听见那段对话,步履匆匆走到了床边。 宋浔躺在那儿,面色和纸一样白,闭着眼睛,睫毛不时地颤动一下,显得十分不安。 小霸王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不禁让人觉得可怜。 闻樱伸手去掖他的被角,可还没触到,斜刺里一股力道猛然朝她推来,她猛地被推向了高几,尖锐的棱角撞入她的后背! 她嘴唇抿紧,冷汗倏地从额头冒出。 转过头,只见宋汐已经收回了手,冷声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弟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假惺惺的做什么?!” 闻樱的目光转向另一边,宋峥挨得很近,如果他伸手,完全可以避免宋汐的动作,但他没有。 她想起小十的话,因疼痛而皱眉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说得对,他们才是一家人。 闻樱面容瓷白,因背后的疼痛褪去了唇色,这一平静,反衬得她眼神泠泠,眉眼泛寒,与平日格外不同。 宋汐冷笑道:“怎么,终于不装了吗?也是,既然都已经攀上了陛下,还何苦委屈自己留在这里?” “汐儿?” 宋峥神情震动,蓦地看向她。 “父亲觉得吃惊,以为我那天没认出来吗?”宋汐眉间含着隐忍之意,“我是傻又不是瞎,她以为遮一张面纱就能瞒天过海?我不说,是想等父亲的表态,可是父亲你呢,你想就这样放任她继续下去,把我们姐弟俩都害死才罢休吗?!” 宋峥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像是突然就断了。 他眉宇倦怠,眼睛黢黑地望着闻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闻樱只问他:“你不信我?” “……我不敢信你。”他的嗓音低沉,“我曾经以为你温婉贤淑,待我体贴温柔,待两个孩子犹如亲生,可是你暗中攀附圣上,我竟浑然不知……”说到此处,他只觉得背上隐有寒意,“明明是枕边妻子却像一个陌生人,我怎么敢再信你?” “攀附圣上……”她咀嚼着这四字,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清凌凌地眉毛一弯,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