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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或许是在梦里一直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哪怕回到现实中,他亦忍不住想对她好。 没过一会儿,红疹渐渐淡下来,他把药膏放到一边。 她酒意没散,人还有些怔愣,眼神发呆地望着窗外,忽而叹了口气。 “怎么?”他走到她跟前,“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是嫁了人的……”她像是难以启齿,慢慢地转回头,“我糊涂了,我梦见你,只当还是未出阁的时候。可我想起来了,我已经嫁人了。” 他握住她的手,“佩佩……”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勉强笑道,“我已经好些年没梦见过你啦,嫁了人之后你就不再来了。我以为你能陪我一辈子……如果你不是我的梦该多好。” “我当然不是你的梦。”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低声笑道,“梦里的感觉可会这么真实?” “你不是我的梦?” “不是,我姓卫名凌恒,字长风,我并非侠客,但……” “长风真的不是我的梦?” 她喃喃地重复,那放空的眼神仿佛聚了光,一瞬间,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长风不是梦里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来?”她终于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可眼里的恨意,让他心里一恸。 “佩佩?” 闻樱忍着泪,压抑着情绪的身子轻颤着,“你知不知道我要嫁人了?他们都逼着我嫁给宋峥,嫁给我的姐夫,母亲要我占着那个名分,宋峥要我照顾他和爱妻的儿女。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要去当jiejie的影子?” 卫凌恒呼吸一滞,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那里过的不好,可他从没想过要去找她。她毕竟只是他的一个梦…… 她流着泪笑起来:“可我不担心,那时候我想,我还有长风呢,我等长风来救我。他最厉害了,就算抱着我也能飞到围墙外面去,他一定舍不得看我受委屈……可是我的长风没来,他再也没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无力地捶打在他肩膀,“你骗我,如果你不是我的梦,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是他忘了,对他来说一个简单而绮丽的梦,于她,可能是生命里唯一可以抓住的光。他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抱着死猫的少女,蹲在黑黢的假山洞里,身影压抑而孤单。 卫凌恒人生第一次,不知道拿一个女人怎么办。 其实他即便把梦当真,她也已经嫁人了,他们做梦的时间并不相等,他永远也不可能回到那一天,救她出来。 但当时不能,不代表现在不能。 他脑海里突然被一个念头占满,低下头问她:“你不想留在宋家,那朕现在带你走,好不好?” 她噙着眼泪仰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一眨,泪珠滚落下来。 “朕?” 她轻软的舌尖吐出这个字,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而闻樱在一愣过后,眼神飘忽地他身上流连,从他玄色底的五爪金龙刺绣衣袍,袍底的靴子,再到腰间的玉扣,无不彰显出他的身份。 “……你是皇帝?” 她面容陡然一白,仿佛是酒意被醒了一般,品味着这个字,猛然后退。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已经跪倒在地上:“我……臣妾见过陛下……” 卫凌恒的眼神沉下来,一言不发倾身去扶她。 她仍顾自道:“臣妾酒后失仪,陛下恕罪……”眼见一个头就要磕下去,他拿手给她挡了额头,她偏了偏脑袋执意要磕,他终于也有些动怒了。 “你非得如此?朕是皇帝,就不能是你的长风了?” 闻樱不答话。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还想留在宋家?” 在他的气势压迫下,她终还是点了点头。 “臣妾先前不知,以为在梦里……假如陛下也做了这样的梦,就只当它是梦罢。” 回去的路上,闻樱和宋汐一同坐着马车,相对无言。好在宋汐看见了她脸上没能全部消褪的红疹,并没有怀疑她的去向。 回到府中后,她听说,宴席上在她走了以后,还很闹了一场。原来是闻家表姐不甘心宋汐抢走三皇子的注意,一同游戏时,诬陷宋汐偷了贵女的首饰。她仓促之间,局做的太糙,宋汐不过三两下就诱哄得她的帮手说了实话,反而大出了一番风头。 在原轨道上,同样有这样一场事端。 原本,皇后还会因为撞衫的缘故不喜宋汐,无形中增加了阻碍,往后就是宋汐和三皇子之间的绊脚石。眼下却因她的帮忙,反而对宋汐很有好感。 她好笑的想,自己这也算是顺手帮了神使大人一个小忙了吧? 回到宋府,宋汐倒是乖觉,当着宋峥的面和她道了谢,指的当然是撞衫的事,算是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闻樱认为还是上次的警告生了效,如果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到任务结束,最好不过。 对于卫凌恒,闻樱有自己的考量,借用梦引香施展出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可她不能立刻答应对方。 她只是皇帝梦里的一个角色,在他加深印象前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又怎么会珍惜? 这一天她没有再用梦引香编织梦境,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宋峥出门后,闻樱突然发现梳妆匣里多了一张信笺,并一支银蝶白玉映翠的簪子,做工精细,连蝴蝶那一对触角都栩栩如生。 展信一看,她心跳快了两拍,把信簇到心口。 居然是卫凌恒送的! 她倒不吃惊对方的神通广大,据她所知,他手底下有一支不为人知的暗卫,还有一群能人异士,精通各项千奇百怪的技能。 但他的意思,是不想放弃她,还是要与她作别? 梦里的长风曾经失手摔了她一支发簪,与这支很是相像。这就好比分手后要将前任的东西都还给对方一样,他若想拿这个与她道别,也说得过去。 这信笺上又不清不楚,只留了一个落款…… 背后忽然传出一声:“夫人……”是秋瑟拿着盥洗的铜盆进来了。 闻樱心尖儿一颤捂住心口,手里还捏着那支簪子,看她道:“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咦?”秋瑟把铜盆放到架子上,替走来洗漱的闻樱挽上袖子,“许是夫人想事想得太认真了,没听见奴婢的声音吧。” 这也说得过去。 闻樱洗了脸,神志清明了许多,看了眼她随口道:“今天搽得什么粉?脖子那儿颜色不一样。” 秋瑟摸了下脖子,“是、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闻樱笑着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一闪,她抿了下唇,“对了,我前日穿的那件香橘褙子你放哪了?去找出来我穿。” 她“哎”地应了一声,连忙去架子床后的箱笼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