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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你——怎么是你?啊——” 听到里面传出撕打声,陈耀祖这才醒过神来了——妹子陈娇娘在屋子里呢! 他忙叫了一声,冲了进去。 寒星忙打着灯笼也跟了进去。 阿宝和王氏不放心,也都进去了。 玉芝正要跟着进去,却被人拽住了衣袖,她扭头一看,发现是许灵。 许灵轻轻道:“小姑娘家,不该看的不要看!” 玉芝:“……” 可是她好想看看陈娇娘和谁在偷情啊! 陈耀祖冲进卧室,看着床上光溜溜正撕打的一对男女,简直是眼冒金星差点晕倒——原来是武福全,二弟妹武氏的弟弟! 中午的时候,玉芝和阿宝在前面看店,陈耀祖和王氏面无表情坐在堂屋里西边,屋子正前方坐着高氏和陈富贵,靠西墙坐着武氏、陈耀宗和武氏的母亲。 高氏已经和武氏的娘吵了半日了,中间还曾撕打过一阵子,这会儿都累了,蓬头垢面坐在那里。 陈耀祖声音疲惫:“娇娘和武福全都在守备衙署里关着呢,先商量商量怎么救他们吧!” 真丢人啊,以后没脸见人了! 他真的不想在尉氏县呆了,也没法呆了! 第67章 听了陈耀祖的话,屋子里的争吵暂时停了一瞬,除了王氏之外,屋内众人都看向陈耀祖——对啊,娇娘和福全可是在你家被抓的! 武氏的娘黄氏还没开口,陈耀祖的亲娘高氏便抢着道:“耀祖,娇娘是许大人派人从你家抓走的,你得想法子把她救出来啊!” 陈耀祖无力地摆了摆:“我没办法!” 王氏见状,起身悄悄出去了,预备和玉芝商量一下。 类似这样的场合,自她嫁到陈家,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公婆实在是太偏心了太护短了,无论陈耀宗和陈娇娘犯了什么错捅了什么篓子,公婆最后都能把责任推到老大陈耀祖身上,埋怨陈耀祖,说他没有看好二弟和小妹。 每次都是这样,接下来不过是以前类似事件的重复。 高氏闻言,当即跳了起来,指着陈耀祖的鼻子大声骂了起来:“你没办法?我把你妹子托付给你,如今你妹子在你家出了事,你却说你没法子?你是不是死人啊!你怎么不去死?!” 黄氏见高氏跳了出来,当即也站起身凑过来帮腔,用手指戳着陈耀祖:“你家是不是有妖气啊,我家又乖又好又听话的福全,一到你家怎么就变了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家风水不好!” 武氏生怕两家都怨自己,眼珠子一转,凉凉道:“再说了,你家有个好闺女,许大人护着你们家,谁知道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高氏和黄氏闻言,吵闹的声音就更大了,手指头都要戳到陈耀祖眼里了,旁边还夹杂着武氏的冷嘲热讽。 陈耀祖耳朵嗡嗡响,眼睛怔怔盯着近在咫尺的手指头,低声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王氏急急走到了前面卤rou馆,见玉芝正在用戥子称顾客付的碎银子,便不声不响走过去,在竹榻上坐了下来。 阿宝原本正在整理卤rou锅,见状忙拎起茶壶给王氏和玉芝一人倒了一盏茶。 待顾客拎着用油纸包着的卤rou离开了,王氏这才叹了口气道:“怎么办呀?这会儿都吵着让你爹想法子去求许大人放了娇娘和武福全……” 玉芝好整以暇在竹榻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待喉咙滋润了些,这才微微一笑,道:“娘,您急什么呢?咱们就等着瞧吧!若是我爹还一直这样软弱可欺,那就随他去吧!咱们开始准备搬到甘州去做生意!” 她的声音很好听,语速却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令人能够感受到她的决心。 王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娘跟你走,你去哪里,娘就去哪里。” 阿宝站着一边,眼睛清澈沉静:“我也跟着jiejie,jiejie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玉芝心潮起伏,一股似酸似涩的感情弥漫在她的胸臆之中,令她险些落下泪来。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暴喝:“滚!滚出去!滚出我的家!” 是陈耀祖的声音,声音很大,炸雷一般,却又带着说不清的悲怆。 玉芝和王氏当即站了起来。 玉芝思绪如电,当即交代阿宝:“阿宝,快去把大门打开,大开着,然后你赶紧过来!” 阿宝答应了一声,急急跑了出去。 玉芝很快就听到拔出门闩的声音和门轴转动发出的“吱呀”声,随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阿宝急急跑了回来,眼睛亮晶晶的:“jiejie,我把门打开了!” 这时候陈耀祖的怒吼声越来越近,中间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乱糟糟的的说话声辩解声嘲骂声,玉芝听出来陈富贵的声音:“陈耀祖,你敢不孝顺爹娘,老子现在就去官府告你忤逆!你等着!” 回答他的是陈耀祖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滚!” 玉芝微笑起来。 阿宝也笑了。 王氏笑着笑着流起泪来,泪水滚珠般从眼睛里涌出,顺着鼻翼脸颊往下滑落。 一家三口被欺压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了丈夫的醒悟…… 压抑多年的老实人的愤怒往往更加可怕。 陈耀祖愤怒到了极点,挥舞着扫帚把爹娘和一群奇葩亲戚赶了出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玉芝收敛了笑意,坐在那里,静静听着隔壁穿堂里压抑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道:“阿宝,你看着店!” 又看向王氏:“娘,你去陪陪我爹,我去做饭!” 这天晚上,玉芝烧了两素两荤四道菜,煮了一锅大米绿豆粥,又温了一壶加蜜糖的桂花酒,一家人围坐在西厢房明间用晚饭。 阿宝端着酒壶,给众人都斟了酒。 玉芝端起酒盏,道:“尉氏县紧挨着与西夏的边境,西夏人常来打草谷杀人放火抢东西,实在是不安全,咱们准备搬到甘州去吧!” 陈耀祖起初端着酒盏默不作声,片刻后,他说了声“好”,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桂花酒温暖而甜美,顺着喉咙滑下,令他整个人温暖了起来。 与其呆在尉氏县,被家里这些人吃得死死的,不如听玉芝的,搬去甘州,凭借勤快和努力发家致富,一家人过好日子。 第二天早上,玉芝一直和陈耀祖一起在店里等着,待舅舅王大郎和三叔陈耀文来取卤rou和桶子鸡去卖,她便把自己全家要搬到甘州做生意,要把家里的卤水卖掉的想法说了。 王大郎和陈耀文都愣住了,计算一番之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玉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