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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授以他们相面之法,再著书,将换面相的禁令写于其中。控制那么多的人不可能,但我要让奉常寺中的人保持一致的想法,要容易多了。我会令他们将此训流传下去,且让他们肩负清扫恶人的重任。人不会畏惧重任,反而会畏惧没有重任。当这样的重任压在他们的肩上,他们反而会更加积极,他们会始终相信,换面相乃是邪术,凡是使用这等邪术的人,都应当被他们使用法子消灭。” 也就是说,如果那些换面相的人是作恶的犯罪者,那么徐福现在便是要在奉常寺中,训练出一批有针对性的“警察”。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徐福很乐于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众人。 算命着,算了无数人的命,但独独难以算清楚自己的命,谁知晓日后他会怎么样呢?那便先留些东西在这世上好了。 “好。” 其实不管徐福想到什么法子,嬴政都会说好,这些对于嬴政来说,都无关紧要。 哪怕徐福无法解决这些麻烦,他也能想办法派出人去解决。他只是极为享受这一刻,被徐福护佑着的感觉。 虽然徐福失忆了,但他骨子里或许还有着对寡人的关心吧。嬴政如此想着,才觉得心底泛起了些甜意。 徐福听见嬴政简短的一个字回答,心底却忍不住又泛起了异样的情绪。 真奇怪…… 我对面前这个人有点动心的感觉。 难道之前,不都只是我在单方面地配合他,却并无别的心思和情绪波动吗? 徐福想着想着,又觉得头疼了。 他拧起了眉,不知不觉地就靠向了嬴政。 嬴政立即张开双手将他搂在了怀中,“明日吧,明日你再到奉常寺去吧。” 此刻徐福正头疼难忍,听嬴政如此说,当然立即就应了。 过后,他感觉到有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还怪舒服的。那大手安稳有力,让徐福渐渐放下了揪紧的心。 嬴政将徐福抱着放在了床榻上。 陷入床榻中的徐福,缓缓闭上了眼。 嬴政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十分不喜欢,徐福这样子,但他半点忙又帮不上的感觉。 徐福根本不知道嬴政在旁边盯了他多久,他原本只是想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但大约是床榻上太舒服了,于是徐福就睡了过去。 他似乎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师父让他下山念大学,他还让他去寻找父母,但是徐福却怎么也未寻到父母,就连警局都搜不到。徐福想着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便就放弃了,只是偶尔才会想起。 什么样的人才会没父母呢? 他似乎本就不该出现在那个世界一样。 …… 梦渐渐地模糊了。 翌日,徐福醒来,嬴政已经起了,他坐在床榻前,手中托着竹简,似乎正在浏览上面的内容。徐福不知他在看什么竟是看得那样认真。 总不会还是政务吧? 这当国君可真不容易。 难怪许多皇帝到了晚年便撂挑子只顾着享受挥霍了。 徐福一边下床,一边抚了抚头发。他做的都是什么梦啊?梦到上辈子的事有什么用?若是能梦到他在这个时代失忆前的事,那就好了。 “寡人送你到奉常寺去。”嬴政放下手中竹简,淡淡道。 “不必,不是有侍从跟随吗?” 嬴政不为所动地道:“上次便是有侍从跟随,你却依旧被人掠走了。” “……”徐福对不上话,便只有任由嬴政送着自己去了。还颇有点儿,大家长送小孩儿上幼儿园的错觉。 嬴政将他送入奉常寺中后才离开。 奉常寺上下,都颤巍巍地看着嬴政进来,又看着嬴政离开。心里忍不住直嘀咕,这位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徐福直接走到了王柳那里去,然后借由王柳之名,将太卜们都召集了起来。 “今日我来到奉常寺中,是为了教授你们相面之法。” 徐福清冷的声音陡然在奉常寺中响起,几乎是瞬间便吸引足了目光。 奉常寺中一片哗然。 当然,并非出自恶意,而是出自震惊和惊喜。 从前徐福就偶尔会到奉常寺中来教授他们卜筮之法,但是他们都知晓,相面是最为神奇的,他们从来没想过,徐福会有一日,将他“拿手绝活”一样的东西,教授给大家。 但是想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从很早以前,徐福接替了老太卜之后,似乎就隐隐在向他们教授东西了,只是徐福少在咸阳,在咸阳的时候也多是歇在王宫之中,因而他们与其接触的时候就少了些。 听徐福此时的口吻,似乎是要悉心教授他们。 这是为何?——所有人心中几乎都浮现了这一疑问。 徐福端足了架势,与他主持蜡祭时,那高冷漠然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顿时便加在了身上。 这项特技,是徐福向来很擅长的。 他用这样的姿态镇住了全场,于是他道:“我教授你们相面之术,是有条件的。” 众人心道,果然如此。但是自从徐福当初接任奉常以后,到他离职这么久以后,奉常寺中的人都受到了他的影响,渐渐变化许多,早不是当初那样得过且过,日日混着日子了。他们此时按捺不住内心对相面之法的渴望。 他们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徐福会说出什么条件来。 “今日过后,你们便是我的弟子。”徐福眉目一凌,“若是有人不能接受,此刻便能离开。” 有人低头交接了几句。 但最后,谁也没有离开。 这几年里,徐福早已成为了奉常寺所有人崇敬的对象,他们早已不会过分在意徐福的年纪了。不过拜师而已,这有何妨?甚至有人觉得,本该如此!受徐福的教授,那自然就是他的弟子。 于是谁也没有离开。 站在徐福身边的王柳都紧绷着身子,直到这时候,方才松了一口气。 王柳对如今的徐福也有些隐秘的,不可说的崇拜,他也希望别人能如他一样尊敬徐福。这种心理,大约别人会觉得很怪异,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王柳早已习惯了这种类似信仰的感情。 此时再见台下众人无一人离开,王柳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浮现了些微的笑意。 他内心竟然隐隐鼓噪着激动之情。 …… 徐福环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接着道:“好,既然你们都愿为我弟子,那我便也不会藏私。只是既然我收了弟子,那我便会立下规矩来,书成册,令你们牢记于心,不得有违背的时候,假如日后,你们也收了弟子,便也要依照如此,将规矩流传下去。” 徐福的要求在这个时代太常见了。 所以众人并不觉得不对,甚至他们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