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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了。” 五个时辰? 差不多相当于他用过早膳之后,就靠在小榻上睡着了,一直睡到嬴政归来,中间他半点也未曾醒过。 老毛病又犯了?徐福实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却注意到耳边没有雨声了。 雨停了。 徐福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雨停就好。说明他没看错。不过观测天象并不能作数,毕竟只要稍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瞧出来第二日是晴还是雨,除却个别的时候,天公不作美,非要变个脸。 “没事了,我有些饿了,用饭吧。”徐福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异状带过去了。 而嬴政竟然也当真没有追问,他点点头,勾着徐福的腰,将人带了起来。坐起来后,宫人们也就在小榻前直接摆了食物。睡得浑身软绵绵的徐福,倒是正好就这样进食了。食物摆上来之后,徐福正要转头与嬴政说话,让他放心雨不会再造出事端了,但是要出口的话,却突然被堵在了嗓眼儿里。 嬴政竟然在发呆! 徐福从来没见过嬴政这副模样,他在想什么,才会让他陷入呆滞之中。 “阿政?” 徐福的声音响起,嬴政立即回了头,“这几日寡人也有些疲累,先用饭吧。” “嗯。”徐福应了声,一边却准备再炼些药丸出来,最好是能凝神静气的。 因为雨停的缘故,徐福的心情还不错,哪怕他又变得嗜睡了些,但至少现在说明,田味那些话都是故意膈应他的。 用完饭食之后,二人在宫中散了散步。但是嬴政一直有些神游,徐福倒也无法和他聊天了,只能沉默着走完,然后洗过澡,就一起上了床榻。说来也怪,白日里睡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个时候徐福竟然还能睡得着。 如此过了两天,徐福却没能等来预料中的小雨。 他抬头,看见的是金灿灿的日光。他几乎可以联想到那些百姓们,在见到日光后,面上灿烂的笑容。 天气预测出错是正常的,君不见后世天气预报也有放人鸽子的时候呢。 徐福安了安心,等待着下一个卜筮结果的印证。 扶苏被嬴政派去督水利了,回王宫的时候越发少了,不过前段日子他回来的时候,面带愁色,似乎为什么所难。 这次便看他能否解决那事吧…… · 秦王政二十年,嬴政令王贲率军攻楚,同时又派出大军,李信、羌瘣领军,增援王翦。 徐福没有等到攻燕之战失利,也没有等到扶苏回宫来。结果如何,他竟是半点也不知晓…… 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溜走了。 胡亥打着小喷嚏,抽着鼻子走到了徐福的跟前,“父亲,头痛……” 胡亥贪凉,不慎染上了风寒,他刚吃了药,从被窝里爬起来,脸蛋烧得通红,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看上去可怜到了极点。往日都是扶苏照顾他的,现在扶苏不在,胡亥便自动寻到了徐福这里。 生了病的胡亥瞧上去倍加脆弱,让人心底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水。 徐福抚了抚他的脸颊,让胡亥窝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个算是应验了吧? 徐福全然没发觉到,自己心底已然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越是在心底强调,其实能力削减也没什么大不了,而另一边就越是加深心底对能力削减的肯定。他已经从潜意识里认同田味的话了。 抱着胡亥,徐福忽然间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事。 上辈子的时候,他那半吊子的师父告诉他。给人算命,那就是在透支自己的性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前生你能通过此道获得荣华富贵,但后生你却是要拿命来换的。别妄想逃脱,谁都逃不掉的…… 谁都逃不掉吗? 瞥一眼怀中的胡亥,再想到在外的扶苏,和此时还在累于案牍的嬴政。 ……这辈子不一样了,这辈子他不太想用性命去交换。 而且还有那么多疑惑未能解开! 徐福轻轻拍了拍胡亥的头。 他还是改日再翻翻古籍,瞧一瞧有没有相关的记载吧。能力消退他不害怕,他怕没命。 都说算命人不自算,但他却能预见到自己的危险,这是不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呢?徐福不知道,毕竟以前他从前没体验过。 等胡亥病渐渐好转的时候,徐福也翻了不少书了,不过很可惜,半点相关的记载也没有。 徐福又想起了侯生。 若是他在的话,或许他能知道一些? 毕竟都是做卜筮行业的,侯生应当会比他了解得更多。 但是无论徐福花了多大的力气,都始终寻不到侯生。 他的脑子里闪现过当初侯生的面孔,有些遗憾。 柏舟在一旁低声道:“如今战乱起,那侯太卜丞,说不准……许是死了。”这是柏舟说的最有可能的结果。 徐福倒是不希望他死。 徐福偶尔也会想要和人切磋,但他想要切磋的对象绝不是韩终那样的人,更不是田味这样的人。只有侯生才当得起! “再去找找吧……” 柏舟并未再劝,他点点头,应下了。不管主子给的什么命令,他都应该遵从。 徐福的心情有点说不出的郁结,他挥手叫来了胡亥,揉一把毛茸茸的脑袋。这倒是舒服些了。而胡亥还极为乖巧地任由他揉弄,那就更舒服些了。 …… 不久,王翦攻燕传来了捷报。 徐福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捷报,按理来说,他是该为嬴政高兴的;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它也证明自己卜出的失利是个出错的结果。 徐福揉了揉额角,将手拿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他的心底在害怕吗? 徐福搁下膝盖上的绢布,走到了一处小榻旁,倒上去睡着了。 而这时,徐福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会梦见什么?徐福隐隐还有些激动和期待。 梦境中还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异象陡生,仿佛有什么上古巨兽发出了震动天地的怒吼声,然后天地就真的被震动了。 山崩地裂,大概便是如此。 借着电闪雷鸣间的亮光,徐福看见那座耸立的宫殿崩塌了,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场面极为骇人。 徐福发现自己动也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坍塌的宫殿,将自己压在下面。 他的嗓子眼儿里骤然迸发出了一声惊呼。 “唰”,他睁开了眼。 身下的小榻微微颤动了起来。 是他自己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吗?等宫人发觉徐福醒了,匆匆走进来的时候,徐福已经恢复如常了,半点看不出他刚才展露出了惊恐。 徐福支起身子,看了一眼窗外。 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