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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去的时候,嬴政已经将弓握在手中了,他将右手搭上弓箭,肌rou绷紧,徐福可以瞥见他脸上专注又冷酷的表情,徐福不自在地转了转目光,最后顺着箭簇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徐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花了,那个方向……是熊义?原来刚才他就一直躲在人群中,只是因为被人扶着站在中间,因而看上去并不怎么显眼。方才那一箭应该就是他下的命令,那一箭……若不是嬴政扑着他躲过了,便应该是冲着他们二人一起来的,被钉在地上的就该是他们了。 徐福很清楚他和熊义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他们谁都不会对对方产生同情。 嬴政搭弓射箭,没有过分瞄准,也并没有过分地小心,当徐福听见“咻”的一声破空声的时候,那支箭已经以迅疾的速度飞出去了,只在徐福的眼眸中划过了一道残影。 嬴政臂力极强,那支箭冲着熊义的方向而去。 下一刻,徐福便见熊义身边扶着他的士兵,被箭矢带到了地上。徐福不用再看都知道,那士兵铁定是被穿心一箭了。 嬴政并不停歇,他搭弓再射。 熊义身后的士兵赶紧补上前来,想要将他扶着往后退,然而就在那士兵补上来的瞬间,又一支箭矢飞了出去。徐福总觉得在日光的照射之下,他能瞥见那箭簇上的寒光,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徐福心中紧了紧,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一些。 他难得感觉到了些微的紧张,但那不是出于害怕的紧张,而是因为过分激动而紧张。 嬴政这副模样深深印进他的眼眸之中,他觉得这一刻的嬴政,几乎能夺走他所有关注的目光。那是一种男性魅力的彻底释放。 直到这个时候,徐福才有种,啊,原来我真的弯了的认知。 徐福定了定神,朝赵军那方看去,熊义身旁的士兵再度倒下了,逼得熊义那一行人连连后退,就算徐福看不清熊义脸上的神色,他也能猜到熊义脸上的表情是铁青的。嬴政的举动就是在狠狠地扇他的脸。 拉弓射箭极为耗力气,嬴政在射过数箭之后,又命人取来了一支长箭。 他的手臂肌rou再度绷紧,长箭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看上去也就是随手的一箭,那一箭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地撞上了熊义。徐福隐约瞥见了溅起的血花,熊义向后倒去,他身后的士兵有些措手不及,慌慌忙忙地将人扶住了。主将再度受伤,徐福可以想象得到赵军有多么的慌乱。 而此时秦军越战越勇,在战阵的变幻夹击之下,赵军的战阵几乎被冲垮,难以成形。 有人高喊一声“退兵”,赵军不得不再次从战场上退散。 秦军追击一阵,杀了些赵国士兵便回来了。 蒙恬目光闪动,从马上跳下来,冲着嬴政笑道:“王上还是那般英武悍勇。” 嬴政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他转过头来注意到徐福眸中的些微崇拜之情后,嬴政脸上的笑容这才顿时扩大了。 他们一边收兵回营,蒙恬一边在旁边与徐福和嬴政说起方才的怪异之事。 “我发现他们的马匹之上,有着十分怪异的玩意儿,覆在马背之上,竟是能教人稳住身形……实在奇异……”蒙恬脸上掩不住惊叹之色。 徐福无语。 又是一个后世的发明。 应当是脚蹬和马鞍吧。 这时还没有这两样东西,所以并没有骑兵之说,而徐福也极为不喜骑这个时代的马,因为你实在是太难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摔下去。这时若是骑兵盛行,恐怕秦国早早便能拿下其他几国了。徐福虽不通军事,但他也知晓骑兵的厉害之处。 蒙恬和嬴政都注意到了徐福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们齐齐盯着徐福,蒙恬当先低声问道:“庶长可是知晓那是何物?” “脚蹬,马鞍。可以使人上马时更为容易,也能将人固定在马背上,这样骑在马背上的人,便能空出双手来拿住武器。”徐福低声道,他顿了一下,还没忘记补上一句,“但是这两样东西的制作过程,我并不知晓,连图都画不出来。” “所以还是要取得郑有安记载下来的东西。”嬴政低声道。 如果是这个的话,倒是能让他兴起三分兴致了。若是真有如此神器,能打造出来加在秦军之上,那么秦军将会打造出一支怎么样的兵?嬴政仅仅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充满了期待,他的内心深处在跃动着。 那是他的野心对这种东西本能的渴望。 徐福也看出来了嬴政的想法。但是那个东西并不是都知道在哪里,就能马上弄到手的,熊义知道那东西的好处,自然就不会随意放在他处。当他仔细保护着这东西的时候,徐福要怎么样才能将东西拿到手呢? 回到军营中后,蒹葭便立即围了上来,又问起了那熊义的事。 徐福微微皱眉,“蒹葭,你还未死心?” 蒹葭急急点头,面带兴奋之色地道:“一击未中,自然不能就此放弃,在熊义的身上失败了,我自然要再成功一次!” “龙阳君不在此……”徐福有些迟疑。 蒹葭颇有些兴奋地打断了他,“就算龙阳在此,他也定会应允的!” 徐福觉得蒹葭在胡扯,若是龙阳君在此,他怕是连这话都别想说出来。 柏舟沉声道:“若是蒹葭愿往,便让他去吧。”柏舟四人相处已久,他分外清楚蒹葭的性子,蒹葭毕竟年少,虽然他杀起人来不会有半分手软,但本质上蒹葭的性子天真、冲动,越是不让他去做的事,他有可能便越是执拗。 徐福皱眉不语。 蒹葭倒也不再说什么了。柏舟见他这副模样便觉得不好,立即出声道:“先生,蒹葭脾气野,让先生费心了……”这便是在隐晦地告诉徐福,蒹葭性子野,如果硬拉着不让去,他可能自己就去了。 徐福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就跟又瞧着了一个胡亥似的,胡亥吧好歹还识趣,而蒹葭呢,年少气傲,加之本身的本事便就不低,恐怕的确不好管教。 “去可以,听我几言,必须记住了。” 蒹葭双眼一亮,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如果他的屁股上能有一条尾巴,那么此时这条尾巴定然已经晃悠起来了。 “以寻到那记载下的东西为重,或是书简,或是绢布,我看应当是绢布,毕竟更便于携带,一旦发现后,便立即带着绢布回营地,若是有绝对的把握,方可对熊义下手。若是你并未找到书简或绢布,而是先发现了可以下手杀熊义的时机,那你杀了人便立即回来,不得多作停留。”徐福面色严肃道,“若是此事不遵,日后我便会告知王上,令你回到从前的地方去。此后你便不必跟随我了。” 听到前面部分,蒹葭还喜笑颜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