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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等进了巷子,徐福这才从马车上下来,请李斯走近一些。 男子未想到徐福当真这样好说话,说卜卦便真的为他卜卦,他掩下眉间的惊愕之色,又朝徐福一拜,“多谢徐典事。” “你要我为你算什么卦?”徐福的目光一边在他脸上梭巡,一边问道。 男子不卑不亢地接受着他的打量,道:“斯曾为他国小吏,后求学于老师荀卿,再辗转来到秦国。斯所求,不过是能施展一番抱负。斯却迟迟未能得偿所愿。斯不知,莫非注定得不到所求吗?斯便请徐典事为斯卜一卦,求前程。” 徐福收起目光,淡淡道:“观阁下口鼻耳目,唇薄,嘴纹长,能言善辩之相,阁下一张嘴,应当能敌千军万马了。” 男子惊愕了一瞬,随后笑道:“典事说笑,斯怎么敢与千军万马相比?” 徐福并不理他,继续往下道:“鼻直,为人固执,心中坚毅,我看阁下哪怕眼下不能得所求,却也并不会因此而轻言放弃。” 男子笑了笑,脸上无半点故作悲苦却被识破的尴尬之色。 “双目清铄沉稳,能隐忍,能成大事。” 男子又笑了。 能成大神,听上去就像是街头术士糊弄人的一般,但男子却很清楚,面前的人不可能糊弄人。他的心在胸腔之中砰砰作响,男子难得有了丝紧张。 而徐福却淡淡地补了后半句,“然,眼尾狭窄,心胸不如表面之宽,易入歧途,行事能下狠心。” 这句话可不算褒义。 男子的脸色微微变了,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一副要听徐福继续往下说的模样。 “眉,形完整,却稀疏,兜不住气势,晚年易有大起大落的波折。” “耳,瘦,耳垂丰,福相。” “三停五岳,平步青云之相。” “腰背挺直,气质轩昂,贵气之相。” …… 男子慢慢地松了一口气,深怕徐福再说出方才那样的批语。 最后徐福的目光落在了男子的眉心处,那里主命宫,徐福道:“命宫,微微凸起,是为丰厚之相。”徐福顿了顿,“紫微星宫有动荡……” 徐福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那男子胃口被吊到此处,哪里能忍着不问,就是再沉稳的人,也不得不出声追问道:“那会如何?” “有贵人相助,得攀高位。”徐福这才道了出来。徐福心中还有些酸呢,没想到一个二个面相都如此之好,只可惜他瞧自己的面相什么也瞧不出来。若是这般的富贵命格给他多好,只是那位极人臣的命格并不适合他。他顶了天也就做个国师。 “多谢徐典事。”男子拜道。 “阁下可能道出名字来了?”徐福口气冷淡地问。 那男子终于发觉,自己没有自报家门的行径令徐福不快了,忙道:“在下李斯。” 李斯?是他听错了吗?还是此人真乃那位大秦丞相? 结合方才他所得的面相,似乎很有可能…… 就在徐福怔忡时,又听那男子道:“斯还有一事,要求徐典事。” “何事?”徐福暗自嘀咕,他都已经在那些话中,给出对方想要的信息了,难道对方还不知足? 男子突然又朝着徐福行了大礼,朗声道:“请典事与我做个贵人。” 徐福被惊了一跳,皱眉道:“我给你做贵人?阁下的贵人并非我。” “不。”男子却是铿锵有力道:“斯的贵人便是典事,如今典事为我卜这一卦,典事的箴言,便是贵人所言。求典事为斯引荐至王上跟前,那典事所言,便立时能应验了。” 徐福:……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这人的心思实在太过聪明! 如今看来,算卦是假,引荐才是真。 不过他怎么找到了自己头上来?徐福心中疑惑。 “斯的贵人便是典事,求典事引荐。”男子丝毫不觉得羞臊,再度道。 “我能为你引荐什么?我一小小典事,连朝堂都跨不进去,如何能为阁下引荐?”徐福说完便要转身上车。 男子却并不死心,俯首道:“典事一走,斯便没了贵人,典事的箴言恐怕就此再难应验了……”他顿了顿,又道:“典事在王上心中的价值,岂是用上不上朝堂来衡量的?” 徐福顿了顿脚步,总觉得自从他窥破秦始皇的心思后,便觉得每个人都在秦始皇说好话。 也罢,若真是历史上的李斯,那他也该见到秦始皇。 “引荐可以,但后续如何,便非我能助了。”徐福跨上马车,放下车帘,“明日比这时辰早上一些,在咸阳宫门口等我。”说罢徐福便让内侍驾着马车走了。 那男子松了一口气,眼底笑意久久不退。 他……赌赢了! …… 徐福上了马车,心中暗骂了一声,强买强卖啊! 他给这人看了个面相,最后贵人稀里糊涂地变成了自己,若是自己不伸出援手,好像就要破坏对方的命运了一般。 没见过,你管算卦,还得管介绍工作的啊! 徐福暗自憋闷,但又不得不说,这人实在聪明,知道抓住时机,胡乱搅上一通便达到目的了。 那就让他瞧一瞧,他究竟是不是此人的贵人,而此人,究竟又是不是那个后来位极人臣的丞相李斯! · 要引荐,自然也要先知会秦始皇一声,徐福如今成了咸阳宫的常客,还成为了秦始皇心上那一点朱砂痣,但那不代表他就可以真拿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 他比那女子还要不如。 女子以后都是能入后宫的,勉强也算咸阳宫中未来的主人。 他什么也不算,就是个临时的住客。所以很多事还是要按照章程来办,才不会乱了规矩,也不会惹人厌烦。把握分寸,不管在何处都应当如此。 徐福今日回宫迟了许久,嬴政一人沉着脸用过了晚膳,扶苏早一旁照顾熊孩子胡亥去了。等到徐福进殿门时,看见的便是嬴政冷冷清清坐在桌案前的模样。 “王上。”徐福出声叫道。 嬴政抬头朝他看去,眼神柔和了一些,但语气却是有些冷淡,“今日如何这么晚?” 徐福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供出苏邑,但最后还是含糊道:“同僚相邀,便前去赴宴了,回宫时,又遇见一人拦下了马车。” “谁人这么大胆?”嬴政不悦道,还以为是有人冲撞了徐福。 见嬴政面色不快,徐福担心这边人还未见到,便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于是忙道:“只是那人寻我有事罢了。” “寻你有事,也不该如此鲁莽。”嬴政皱了皱眉,不过见徐福都未放在心上,便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说来,那人求我之事,与王上也有几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