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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眼眸中的兴味更甚,这少年不是熊义的娈宠吗?怎么这样轻易就交代了?难道是在来之前,已经被拷问过了?可看他刚才的表现,也不像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啊。 熊义也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在白遥说出口之后,他的惊骇完完全全掩不住了,或者说是来不及掩住了。 赵高看也没看熊义一眼,又问道:“你为何学习巫蛊之术?” “年幼时,跟着一老人学了些皮毛,后因为这点技艺,被熊义公子招入府中,公子命我修习巫蛊之术,那些长钉,便是出自我手。”白遥的目光都不带闪一下的,他漠然地说完了这番话,因为妆容厚重而脸色苍白到极点的他,瞧上去像是个没有温度和人气儿的僵尸。 赵高这才看向熊义,“熊义公子,可还有话要说?” 熊义已然是怒不可遏,胸口不断起伏,神色甚至变得狰狞了起来,他此刻哪里还有调戏徐福的心思,他紧紧盯着白遥,目光像是要从白遥的身上剜下一块rou来。 白遥不为所动,比熊义方才的模样还要沉得住气。 赵高早有预料,并不惊慌,又摆出了些证据来。 气氛一时间紧绷到了极点。 熊义喘了喘气,冷笑道:“白遥是何人?我从路边拾来的乞儿!这样的人,说出的话也能信?谁知道他是怀着什么鬼蜮心思?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巫蛊之术,这等恶事,我向来避而远之,又怎么会将会巫蛊书的人留在府中,还暗自助他?” 逐渐冷静下来的熊义也马上开始为自己辩驳了。 赵高却压根不听他的辩驳,他的目光与徐福对接。 徐福暗自指了指那三木,又指了指鞭子。 赵高会意,冷声道:“既然熊义公子非要强辩,那便只有用些手段逼问一番了。” 熊义脸色大变,怒道:“赵高你疯了?你敢对我动手?” 赵高阴沉沉一笑,他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是如何的小人形象,今日先将熊义拿下才是正理,趁着那昌平君还一无所知。 “熊义公子若是要招现在便招了,若还是不肯,自然只有按律来。”赵高说得十分无情,随后便看向了那廷尉丞,“动手。” 廷尉丞出了一头的冷汗,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抓起那鞭子,又命人取来火炉,将鞭子垂进去用火灼烧,不远处的徐福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得有点rou疼了。 那火炉燃得极旺,稍微近一些便能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徐福在心底给熊义点了根蜡,同时还将赵高纳入了伙伴的范围,赵高实在太配合他了!还甘愿为他出头,来做靶子,他们之间交情甚浅,赵高能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了! 徐福哪里知道,这都是来自某个人的醋火罢了。 赵高不过是那个代替发泄出气的人。 熊义平时如何硬气高傲,现在鞭子都摆在跟前了,他心中当然还是会升起几分惶然,见那廷尉丞翻转着手中的鞭子,熊义便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而那白遥还是一脸漠然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外界发生的事情所影响。 徐福抽空瞥了他一眼,要不是见他胸膛还有着微微的起伏,他真会将白遥当做一个死去多时的人了。 就在这时,突然伸来两双大手将熊义按住了,熊义懵了懵,随后挣扎起来,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做什么?疯了吗?竟敢……”他话才说到一半,那三木便被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三木长一丈三尺,将脖颈箍得紧紧的,瞬间便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刑不上大夫,从春秋时便是如此,偏偏后来秦国出了个商鞅,他宣扬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秦王重法吏,莫说熊义只有个昌平君的爹了,他哪怕是自己做了大夫,该下廷尉狱那还是得下廷尉狱。 熊义压不住胸中火气,拼命挣扎,口中骂道:“你们可知今日如此对我,日后我将如何还给你们?” 廷尉丞还心有戚戚,但转头见到赵高十分镇定,便觉心安无比。 他们无视了熊义的愤怒,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他们,便只有白遥和被三木架起来的熊义,熊义想要挣扎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没有人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他救出去,而他就算再逞口舌,在赵高面前都不管用。 火炉中发出噼啪的声音,火光映红了人脸。 熊义在挣扎之中,有些喘不过气,脸色被火光映得白中透着诡异的红,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 能见到熊义这副模样,徐福觉得查这个案子,真值! 被熊义纠缠那么久,胸中憋屈着的不快,终于一股脑儿在今天发泄出来了。若是等以后熊义连昌平君那个爹都没了,肯定可以更好下手治他了! 那鞭子很快被烧得通红,廷尉丞将鞭子拿起来,光是看一眼,便觉得鞭子上传递出了惊人的热度,不知道贴在皮肤上会是怎么样惨痛的滋味。 见到廷尉丞真的举着鞭子到了跟前,熊义彻底地慌了。 他怎么会想到赵高胆子那么大?他怎么会想到,他撩拨徐福的举动,全部都被报到了嬴政的面前,而且那么不凑巧,嬴政在这方面特别小心眼儿,哪怕如今徐福还不是他的人,但对于一切妄想给他造绿云的人,他都得先弄死! “你们……你们……”熊义被堵得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他的脑子里混乱到了极点,熊义就是死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天啊!他可是昌平君最为宠爱的长子!连华阳太后都十分疼爱他,他又是堂堂奉常寺典事……可如今这些竟然都不管用了…… 熊义恶狠狠地看向了赵高,一边却是咬紧了牙关,他知道今日赵高是一定要处置他了。 但他不能说…… 他不能认! 熊义死死咬着牙的时候,那鞭子便被甩到了他的身上。 徐福不自觉地眯了眯眼,耳边瞬间响起了失声的惨叫。 或许熊义是想要维护他那公子气派的,所以他死死咬住了牙关,但熊义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痛楚?前所未有的疼痛袭上了他,那瞬间他就是再竭力克制,却也无法改变身体自我发出的呼救。 疼! 那鞭子有些重,平常甩在身上便能造出深深的红痕来,疼得你四肢打颤,更何况是被烧红了?打在身上时,再好的袍子都会焦掉,而且还会被惊人的热量紧紧贴在皮肤上,与血痕贴在一起,之后若是要脱下衣服,恐怕也是一道酷刑。 徐福觉得自己能闻见空气中焦臭的味道,也不知是衣袍被烧灼之后的味道,还是熊义皮肤被烧灼到的味道。 那鞭子甩上去再拉下来,是能将皮肤都带下来的,赵高也算是仁慈了,至少没让人扒了熊义的衣袍,不然等昌平君闯到廷尉领人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个遍体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