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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诚意!容先生!” “容某从来不和日本人交朋友。”容雅一边淡淡的说,一边携了柳儿的手往外走去。“容先生!” 柳川正男在他身后道:“我听过你的音乐,我知道你是个真正懂得音乐的人。至少,也请你听一听我的琴声!再来决定我是个怎样的人,再来决定是否交我这个朋友,好不好?” 大爷的脚步缓了一缓。柳儿感觉到他的略一迟疑。但他没有停下脚步。柳川见状,知道多说无用,转身从一侍从手上拿过一只黑色的大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小提琴,架在肩头。一阵奇妙的琴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柳儿初次听见这样的琴声,只觉心头突地一跳,那一缕琴声就好象一条蛇似的,直往他心底最柔软处钻去!他从来没有听这样的的琴声!如此婉转,低迷,如倾如述,如烟如缕。它就象妖精的手指,紧紧的纠结住你的耳朵,就象妖精在往你耳朵洞里吹气,你只觉得心醉神迷,让人根本无法抵御。琴声在加速,你的心也跟着加速,狂跳,你会觉得恍惚,迷惑,想要狂欢的欲望,想要随它起舞,想要喘息,想要释放,你只想要,抓住什么,可琴声从你身边一溜而过,你抓得住的只是空虚,琴声不断地在挑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你情不自禁的追寻,追寻,你追着这个妖精,只希望它永远也不要停,永远也不要停,哪怕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你也毫不在意,你只想要随它而去。琴声美妙得让人无法承受。许稚柳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大爷的手,却惊讶地发现,大爷的手指比自己的更加冰凉,而且微微颤抖。柳儿突然醒悟。庶钝如自己,尚且为了这样美妙的音乐激动不能自己,更何况在音乐方面的造诣高过自己不知多少倍,视音乐为生命一般的大爷? 这样的琴声,在这位第一琴师心中造成的震撼,掀起的狂风雷暴,可想而知! 最后一个音符从琴弦上散去。而余韵似乎还在人的耳际身畔围绕,久久萦回。柳儿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已在那里不知不觉的站了多久。此时他只想知道,这个叫柳川的日本人,拉的到底是一把怎样的琴?这究竟是一首怎样的曲子? 容雅苍白的脸上,泛着一阵奇异的红光,那样子有点象大病之人,全身冰冷而额头发烫。他的眼睛也在闪光,亮得惊人。他微微颤抖着,深深地吸着气,好象在用尽全力压制自己激动的心境。他缓缓的转过头去,用那双亮得象有阳光一般的眼睛,直视柳川正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手执琴,一手执弓,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弦琴,它的琴身,透出蜂蜜一样明亮悦目的金黄色光芒。而这个人高大的身躯,就象他手中的弓弦一般柔韧挺拔。他刚才就是那么骄傲地站在那里,展示了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琴技。他原本把那把金色的琴架在肩头,此时正拿在手中缓缓垂下。许稚柳在这一刻竟然觉得这个日本人有了一点改变。是否因为琴声让他看上去显得如此神秘优雅? 柳川正男的眼睛也投射在容雅的身上。他的眼睛好象也在闪着光。他看着容雅:“这是意大利的小提琴家Tartini的作品。传说他是在梦中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醒来以后才谱成的这首名曲。所以这首曲子有一个奇异的名字,它叫作魔鬼的颤音。”魔鬼的颤音! 许稚柳觉得呼吸略一停顿。这的确是属于魔鬼的音乐,如此神秘,媚惑,华丽,阴暗……这的确是,只能出自魔鬼的手笔。以至于听过这首音乐的凡人,无一不受到它强烈的引诱。“魔鬼的颤音。”容雅声音变得有点沙哑。他把这五个字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每说一个字都象用是刀把它刻在心里一样。“音乐,是生命的语言。”柳川正男深深地凝视着容雅:“人类的能力,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向着生命中的善与美追求,才产出的能力。不但演奏出完美的音乐,是一种能力,能够领悟音乐的美,这也是一种能力。容先生,我听过你的音乐,我能够感受到你的音乐美之所在,所以,我觉得得我能了解你,也许,我敢说,我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了解你。因为通过你的音乐,我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你那敏锐的生命触觉,我感受到……你拥有一颗温柔而坚强的心,你有高尚和纯净的灵魂,它们都在您的音乐里。全都在那里面。”容雅直直地望着柳川正男,就好象第一次才见到他一样。他用好象有火光燃烧般的眼睛,直直地迎接着那双穿透人心般的目光的凝视。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但没有说话。“对于一个演奏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人格,其次,才是技巧。因为音乐是永远不会说谎的,它是一个人发自良心的声音。良心之声,就是神的声音。所以,这才是音乐的伟大与美好之所在。那些借着音乐在身上获得美好的能力的人,他们就是所谓品格和艺术都达到清纯境界的人。能和这样的人交往,能和这样的人畅快无阻地交流音乐和技艺,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幸福。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向往和追求。所以,容先生,请您接受我的友谊!” 柳川正男严肃地,笔直地站在那里,向容雅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身边的少女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见状,也跟着哥哥一起鞠躬:“拜托!” 容雅紧紧地握着拳,握得指节处微微发白,好象在极力克制自己胸中某种狂热的冲动。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地放松了手指。瞬间的迷乱过去了。他开口了,缓缓的说:“柳川先生,您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只可惜,你是日本人。”柳川正男一怔,直起身来。他没有掩饰他那错愕失望的神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接着是纷至沓来的上楼梯的声音。突变让所有的人都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黄皮大汉光溜溜的头顶从楼梯口探了出来:“容大爷,容大爷可在此?” 嘴里的话音还未落,他整个人已经象山猫一样敏捷的窜上楼来,他一出现,他身后一大帮粗壮汉子也统统涌上楼来。他们个个打扮都差不多,白色对襟外罩土色外套,腰间一条宽皮带,一把手枪斜挂在皮带上。一群人立时把这幢小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看到容雅毫发无损地站在楼梯口,为首的汉子嘴一咧,露出满口乱坟般的黄牙,知道他的人明白他是在笑,若是不知道他的,一定会被吓得后退两步。“容兄弟!”他狠狠一拍容雅的肩:“你这不是没事儿吗,好好儿的,黄老头子突然打电话叫我多带几个弟兄来救你,吓得你老哥哥的!” 为了表达心中的欣喜,他手上格外加劲,容雅被拍得身子歪了一歪,忍了痛,苦笑道:“这可有劳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