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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的女人头上,好在这里头有点误会,要不然事情说不穿,依太子那睚眦必报的性子,难免日后会吃大亏。 …… 霍蘩祁大早上醒来,披着昨晚那件广袖大袍出舱了,言诤命人取了个包袱来,“这是殿下嘱咐人就近去镇上买的衣裳。” 她接了包袱,回船舱里去换了一身,又是碧绿色的。 她只有一个颜色的衣裳,总是穿总是穿,想必让他记得了,这几件衣裳一般的翠色,豆绿丝绦轻柔,里头还有几盒胭脂水粉,霍蘩祁不小心翻了出来,然后抿了抿唇,赌气地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 这发髻丫头们用得多,所以步微行一看她头上可怜的两坨包,就知道她有心气自己。 还是那个性子。 步微行没有评价,只说了一句:“发髻,换了。” 霍蘩祁“哦”一声,回屋去重新梳头,她就更不明白了,不是他说要自己当侍女丫头的? 她想着想着,渐渐地便分了心,铜镜里头映出一张窘迫清瘦的脸,霍蘩祁的木梳勾住了青丝,扯得头皮疼得要命,她“啊”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 舱门又被拉开了,天色明媚,缁衣的男人倚门而立,她的哭丧着脸,窘得恨不得跳水里去。 看了会,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跪坐到她身旁,修长冰凉的手指握住她的木梳。 霍蘩祁躲了一下,扯到了头皮,疼得她不敢再动了。 她偷偷地拿眼睛瞟,男人专注地替她取木梳,分开一绺一绺的青丝,动作轻快,只要她不动,就不会扯到头发。 正当霍蘩祁看得入神时,木梳已经被拍在了桌案上。 清脆的一声响,霍蘩祁咯噔一下,正要起身,被他摁住了肩膀。 霍蘩祁诧异地动了动眼珠,被扯落的发髻松散下来,犹如鸦羽般的黑色长发垂落在了胸口,他拿起木梳,一举一动都那么慢条斯理的,替她一缕缕梳直。 霍蘩祁紧张得不敢动弹了,手指轻蜷着。 他真的是太子殿下么,为什么还会梳头啊。啊,为什么要给她梳头啊。 而且这么自然、从容,这等事,要不是干过无数遍应当做不来如此熟练的。 铜镜里的少女面露诧异,他见了,嘴唇淡淡一动,“为什么一个月不见,又瘦了。” 他的声音冷冷的,但莫名让人觉得温暖。霍蘩祁嘟唇,轻声一哼,“幻觉。” 步微行不为所动,替她将两边的长发合拢,轻松拢了一个倭堕髻。银陵盛行这种发髻,他见得多了,自然而然懂得一二。 霍蘩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奇地问:“为什么……你还会梳头啊。” 步微行再次放下了木梳,“孤身边没有侍女,不自己梳头,要谁来梳?言诤么?” 想到那画面,霍蘩祁不由打了个哆嗦,还是这样好。 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凡事亲力亲为的,才显得亲民……算了,当她没这么想过。 船舱外头忽地人声鼎沸,闹哄哄的,霍蘩祁探头探脑地看了眼,谨慎地问:“今天船上的人好像不多,你把他们支出去了吗?” 步微行点头。 他起身朝外头走去。 霍蘩祁也不明所以地跟出去了。 乌泱泱一片人被拉上甲板来,船依旧安静地泊在岸上,护卫们拉着七八个胖脸大汉过来,他们个个被麻绳捆了团成一团,一大帮子人被押解着动弹不得,跟着所有山贼的膝盖弯中刀,一个个卑躬屈膝匍匐在地。 阿大持剑上前,“殿下,让暗卫已经散了。” 步微行敛唇,看不出一丝怒意,阿大见霍蘩祁一身翠绿乖巧地跟在殿下身后,不明也明了,忙回道:“贼窝捣毁了,跑了二十几个山贼,属下等人搜赃时,搜到了这些东西。” 说罢,身后阿二将包袱拿了上来,霍蘩祁觉得眼熟,等到阿大将东西递到她的手里,霍蘩祁错愕地喃喃,“这、这不是我的东西么?” 那天被人装进猪笼扔下水,这包袱便不见了,霍蘩祁赶紧将里头翻了翻,终于翻到了那张地契,有惊无险,可算放了心。 她感激地对阿大他们道谢,“谢谢你们除暴安良啦!” 阿大嗫嚅:“这是殿下下的令,暗卫动的手,跟我可没关系。” 霍蘩祁又偷偷瞟了眼负手而立的男人,他冷眼看着,那帮山贼一个个磕头求饶,涕泗横流,甲板被一个个脑壳撞得砰砰作响,步微行不悦,“押上船,容后再审。” 等人清理得差不多了,他见霍蘩祁拿着地契欲言又止,便将人叫到一旁,“有话说?” 霍蘩祁点点头,然后将那被揉得可怜巴巴的地契拿了出来,“这个,还给你。” 步微行淡漠地看了一眼,没接,“为什么还?” 她低声道:“你说得对,我还不起了,我以为是六百两,后来才知道是一千一百两。我不想欠一辈子债,不如现在还给你,我……” 离开芙蓉镇,就不想要那个家了,忘本倒是挺快。 步微行冷笑,“你跟来,是为了找我,还地契?” 这个,是目的之一没错,霍蘩祁抬起头,河风吹起的沙子迷了眼,只见日色斑斓里,男人凛然的黑眸桀骜清冷,“想与我各不相干?” 霍蘩祁“啊”了一声,他怎么会这么想? 话不多说,步微行扯了她手里的地契便走了。 霍蘩祁僵硬着手傻傻地戳在原地。 到底是哪个地方又不对了? 好像从重逢开始,他就忽冷忽热的,她快弄不明白,他当初要自己同他离开芙蓉镇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了。 傍晚,澄澈的河面落满了暮云与桃色的夕晖。 天色微红,青山隐黛。 泊在沙岸上一天一夜的大船迎着长风再度下了水。 船上这帮护卫是再没有胆儿使唤她了,但霍蘩祁对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看了许久,还是决定去找他说清楚,他的房间在隐秘的一处,霍蘩祁一路畅行无阻地推开了门,空无一人。 风灌入舱中,一张泛黄的素宣被吹落到她的脚底。 霍蘩祁疑惑地拿起纸,是她熟悉的字迹,铁笔银钩地写了八个字。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步微行的字迹凌厉俊逸,有股出尘傲骨,写这种男欢女爱的酸诗真是扞格不入,霍蘩祁对着阳光一瞧,没觉得有何不同。 勿复相思,就是不再相思了,难道他相思过?对谁? 正巧外头阿五瞧见了,厉声叱道:“做甚么?” 霍蘩祁吓了一跳,做贼似的偷偷将纸折起来塞进了袖中。 阿五过来,什么都没有发现,看了霍蘩祁一圈,便冷着脸又走了。 直至脚步声消失在耳后,霍蘩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八个字说的是她。从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