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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河滩上, 顺脚踹了下这头耷拉着脑袋匍匐在脚下啃rou饼的小狼崽子,然后伪装上微笑, 对霍蘩祁送别。 霍蘩祁知道云娘有心结,一直不待见团团, 也没替团团开脱过, 接过包袱, 握了握她的手腕,“放心,好人长命, 师父一定还会再有的!” 她孩子气似的说疯话,云娘虽然不信,但也打心底里高兴,便笑道:“好好, 借你吉言,赶紧找你的心上人去!” 霍蘩祁脸颊腾了两朵红云,“云娘, 你又笑我。” 少女的脸颊比东方冉冉的明日还要红,似胭脂蘸了梅汁,孤傲又倔强。 云娘将包袱替她挂在肩上,“我不笑你, 你要找的人在银陵,就在东边。” 霍蘩祁乖乖地“嗯”了一声,但到了真正分道扬镳的时候,她却没往东边走了,步微行当初约的是西门,他要去的应当是西边,而且她能感到,他暂时没有回银陵的意思。 与云娘一别,霍蘩祁便带着雪白的团团小崽子往西走了。 夜晚还没赶到邻近的镇上,渔夫给团团做的rou饼便吃光了,霍蘩祁靠着老槐树休憩,将袋子翻出来翻了个兜,rou渣rou末瞬间雨点似的落下来,雪狼就眼睛碧幽幽地盯着,然后一扑而上,将最后一点rou渣滓也啃光了。 险些咬到了霍蘩祁的手,气得她重拍了下团团的毛脑袋,“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以后谁养得起你!” 一天不到,这厮吃了五个大rou饼了! 霍蘩祁两天的口粮便被它轻而易举连渣儿不剩的都吃完了。 团团挨了打,无辜地用绿色的狼眼睛看jiejie。 霍蘩祁气得要哭,还是将狼崽子抱到腿上来,有河风,夜里寒凉,狼全身滚热,抱着犹如一床厚棉毯。 团团乖巧地拿脑袋蹭她的手背,毛绒绒的触感让霍蘩祁瞬间又心软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jiejie还要人抱呢,就来照顾比自己更小的狼崽子了,真应该将你留下的,可是云娘师父不喜欢,只能我把你带走。” “等你长大了,你来照顾jiejie,保护jiejie。” 霍蘩祁摸了摸团团背上的毛发,困意渐渐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将篝火踩灭了。 但迷迷蒙蒙才有了睡意,便感觉到有牙齿拽着自己的衣衫往外拉扯,霍蘩祁微微一惊,立刻从梦中惊醒,只见狼崽子望着自己,可怜巴巴的模样。 霍蘩祁怒道:“没有吃的了!明日再给你弄!” 狼崽子没法与她交流,只能轻轻嗷呜两声,继续拽她的衣裳。 霍蘩祁更恼,大半夜该死的团团不让自己睡觉,劈手要打它,这时只听到灌木林子里传来低微的人声。 是男人的声音! 吓得霍蘩祁赶紧捂住了团团嗷呜不止的大嘴巴。 原来是团团在提醒她。 霍蘩祁愧疚了一下,飞快地抱起了狼崽子警惕起来。 风吹疏林,窸窸窣窣地,似有人拿镰刀在收割草叶,一步步往这里靠近来。 两个莽汉在那不知商量着什么,一个哈哈大笑,“大哥前年抢回去的压寨夫人,现今得了宠,性子拗了,不把咱哥儿俩放在眼里了,不给大哥找门小妾去,他不得被个女人骑在头顶上受一辈子窝囊气!” 另一个连声附和。 霍蘩祁一愣,心中叫苦不迭。 好容易死里逃生,又撞见了正要强抢民女的山贼! 她吓得一哆嗦,手里没控制住,狼崽子嗷呜一声叫唤起来。 霍蘩祁脸色发白,颤抖着抱住团团要跑。 方才像应声虫的独眼莽汉惊恐道:“怎么、怎么有狼?” 另一个拿刀拍他屁股,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怕什么狼,老子当年提着哨棒过岗的时候,还打过虎哩!” 说罢,这个孔武有力的粗糙山贼眯了眯眼,“不对,狼吃生rou,这附近有股熟rou的味道。” 另一个人只得连连称是。 两人佝偻着腰从灌木丛里不动声色地走出来,然后便见一道雪白的人影奔着西边直冲而去。 独眼汗一惊,面色一喜,大声嚷道:“小娘子!” 拎着哨棒的糙汉看了眼,也笑眯眯道:“拿下她!回去给大哥做小妾!” “好嘞!” 两人面露狼笑,哈哈两声,便撒开手脚狂奔上去。 霍蘩祁一人跑不动了,抱着小狼崽子更是负重不堪,只能将还跑不快的雪狼放到地上来,“团团,快跑!往林子跑!” 耳朵里身后的狞笑越来越近,霍蘩祁见狼崽子不听话一直跟着自己,便着急地将它往林子那边踹,踹一脚它不听话,她便继续踹,边跑边踹,狼崽子有灵性,大概听懂了jiejie的话,就撒丫子钻进了灌木林。 霍蘩祁将不剩什么东西的包袱一扔,轻快地往河边跑过去。 山贼紧追不舍,到了河边,只看到地上一只包袱,什么都不剩了。 拎哨棒的糙汉将棒子一扔,骂道:“大晚上见鬼了不成!” 那独眼汉子眼力却好,傻不颠颠地往月光底下河里那道白花一指,“小、小娘子!” 糙汉一看,艹,跳河了! 他扭头望向不成器的同伙儿,“会不会狗刨?” 独眼汉子傻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山里的贼不都是旱鸭子嘛!” 糙汉又骂了句“狗娘养的”,拎着哨棒往回走,“赶紧走!这个没了找下个!” “好、好的。” 独眼汉子正欢喜,大哥就爱漂亮的年轻的,刚才那道白影闪得太快,没太看得清楚,要是个貌若无盐的,这个糙汉一定扔给自己享用,岂不亏大发了。 霍蘩祁会凫水这一点,连霍茵和杨氏都不知,但她也就会这点伎俩了,危急时刻管不得团团了,毕竟它一头狼夜里比一个女人要安全得多,霍蘩祁只得奋力往前游过去。 明月如寒霜。 船头桅杆在风中摇晃,旗幡猎猎作响,月色满船,犹如沉坠在水影之间的一座巨大蜃楼。 船上有似断似续的琴声悠扬。 阿五看了眼又是一口没动的饭菜,饶是顶好的脾气这一日也磨没了,趁着殿下听不见,使气道:“我早说过姓霍的是个祸害!” “嘘!嘘!” 话一出口阿五的嘴巴便被几个兄弟堵住了。 船舱内没有点火,只有一只装满萤火虫的绿囊,晶莹的绿光悠悠如水,除了头儿言诤在外守夜,哥儿几个正围炉谈话。 阿大道:“这事其实怪不得霍小姑,喜欢不喜欢这事是强求不来的,那天她来了又走我其实就感觉到她最后不会跟着殿下走了。” 说罢又被几个人给了几记眼刀:“你他妈既然晓得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在大雨里等了他妈一整天!是一整天啊!” 阿大吃了几记手肘刀之后,吃痛地捂住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