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76

分卷阅读676

    刀手里才剥了一半儿皮的獐子,满脸的不虞。

    吴钩便向那女卫做了个手势,女卫便去取了荷花池的水,用帕子沾着往吴晚的脸上抹,没多久便把人抹醒了。

    当吴晚睁开双眼时,见到的便是孟渊面沉如水、唐刀两手鲜血淋漓继续剥着獐子皮的画面,这画面直吓得她又是两眼一翻,再度晕了过去。

    彼时,吴钩觉得这位晚姑娘甚可怜。

    摊上这么个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主儿。亏她方才还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人呢,也不想想这位主儿岂是她能肖想的?如今反弄得她自己浑身脏臭,又是何苦来哉。

    然而,这念头也只在吴钩心里转了一转便罢。孟渊这些年来的遇到的算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一想到这些,吴钩的心肠便又硬了下来。

    算计不成反被算,这位晚姑娘也是自作自受。

    当吴晚第二次晕过去之后,孟渊终于不耐烦了。

    “抬去草寮。”他挥了挥手,那女卫便将吴晚向肩上一扛,一溜烟往拢烟小筑的北角而去。那里有三间草搭的屋子,是专门放饲料用的,如今并无人在。

    孟渊便向花池里净了手,又将溅了血点的外袍脱了。方先行回了临清阁。据吴钩猜测,孟渊可能是怕晚归惹人担心,故先回去露了个面。此刻回转,想必是已经见过郡主娘娘了,这才专门回来处置吴晚一事。

    “查清了?”孟渊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吴钩心头一凛,立时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一旁。

    “回主子。查清了,是二太太说她要翻院子,大太太便遣了洒扫上的人去帮着打理,这条路因走的人少,洒扫上的人便全去了二太太院子里。又因主子常走这条路,属下便没安排暗卫。”吴钩一面说着,一面擦了把冷汗。

    孟渊自己随身带着暗卫,这条路自然无需多做安排,谁能想到有人等在这里呢?

    “二太太?”孟渊语声极冷,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上回文秀一事也是吴氏暗里挑唆,裴氏才起了给三房塞人的心思,如今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吴氏倒又来了。

    孟渊眯起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意。

    “派个人去看看二哥何时回来。”孟渊淡声说道,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吴钩利落地应了声是,便自退了下去。

    孟渊负手立在拢烟小筑的院门前,衣襟之上满是雨丝,斜飞的长眉微微一轩。

    如此也好,此事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的一步,他很愿意推上一把。

    一念及此,他的唇角便勾了起来……

    天将擦黑的时候,括香居的院门儿忽然“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旋即一排灯笼自门内急急涌出,飞快地往薰风馆而去。

    此时恰是饭时,各院儿门前的小径上,来来往往皆是送饭的丫鬟婆子。这群打着灯笼的人一出现,立刻便让往来人等皆惊住了。一时间,所有人皆停住了脚步,一个个撑着油伞、拎着食盒,目瞪口呆地望着这群人。

    吴氏当先走在队伍前列,娟秀的脸上青白交加,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灯笼里的烛光筛过雨丝,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阴沉与恚怒。

    就在半刻钟前,前院儿有个老妈子偷偷送来了一个消息:下晌的时候,吴晚在菡萏渚闲步,不知怎么竟落进荷花池中,巧的是,此时孟瀚刚好自衙门回来,经过此处,发现了呼救的吴晚,于是便将全身尽湿的晚姑娘捞了上来。

    彼时,那菡萏渚空无一人,跟着吴晚的小丫鬟又不在,因怕吴晚落了寒气,孟瀚便亲自抱着她去了外书房,又叫服侍的mama找干衣裳替她换上,直到她收拾好了才将人送回了薰风馆。

    这还不算完,送回吴晚后,孟瀚竟还拿了国公爷的名帖,请了时常在府里走动的何太医去为吴晚诊治,又叫人送了好些药材补品过去,最后他更是亲自登门,嘘寒问暖,直到现在还耽在薰风馆里不曾出来,还将院门儿也关上了。

    ☆、第680章

    听到这个消息时,吴氏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即便厥了过去。还是一旁的老嬷嬷掐人中才将她掐醒。

    醒来之后,吴氏顾不上生气,立刻便点齐人马,挑着灯笼直奔薰风馆。她倒要看看,这一对狗男女还能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当吴氏一行人气势汹汹奔向薰风馆时,孟瀚正坐在槅扇边儿的绣墩上,与吴晚说着话。

    “晚meimei倒没发烧,实是侥天之幸。只是何太医说了,晚meimei还是需得将养些时日。”孟渊温声说道,看向吴晚的眼神含着深深的怜惜。

    “多谢姐夫。姐夫的救命之恩,阿晚铭记于心。”吴晚半靠在床头,说话的声音娇柔无力。

    孟瀚凝目看去,却见她颊晕轻米分、水眸含羞,怯怯地抬眼看了看他,复又垂下眼眸,两排睫羽遮在眼下,越衬得她下颌尖尖,说不出地惹人怜爱。

    “晚meimei何必这样客气。”他的语声越发温柔,烛火映着他俊秀的眉目,倒比往日看去更多了些温文。

    屋子四角点着碳盆,房中蕴着暖意,薰笼里搁了几星芙蓉香,旖旎甜丽的香气,娇婉而又温柔,在房间里四散氤氲。

    吴晚娇羞地垂下双眸,藏在锦被中的手却兀自颤抖不息,她只得死死捏住被角,用以抵御袭上心头的恐惧与惊慌。

    事情发展至今,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进荷花池,又是如何被孟瀚救下的。

    她最后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那恐怖而血腥的一幕。只要一想起那个侍卫两手是血、一脸狰狞地当着她的面儿剥獐子皮的模样,她就止不住地从心底里怕起来。

    那一刻,什么俊美无俦的俏郎君、什么花好月圆两情相悦,这一切幻想尽皆被无情地米分碎,她只想早点逃开那个可怕的男人,离得他越远越好。

    她还能记得自己哭着求他,请他放自己走。可是。那个可怕的男人却根本不理她,还叫人按住她的脑袋不令她乱动,而他看着她的眼神着实怕人,让她想起人们常说的罗刹阎王。

    那时候她真的好悔。可却悔之已晚。最后晕过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若早知他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她绝不会煞费苦心地设下此局。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吴晚委实一点也不记得了。

    待她再度睁开眼时,她正被孟瀚抱在怀中。浑身又湿又冷、冻得瑟瑟直抖。

    孟瀚待她极好,处处照顾得周到,还为她请了太医诊治,又亲自登门送上药材与补品。

    直到此时她才知晓,这个平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