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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便将傅珺卷入了其中。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怀抱的热力与温暖,感受着他掌心的薄茧,还有他呼出的阵阵热气。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股暖意,就像是温泉自泉眼里汩汩涌出,一波一波漫上了她的四肢百骸。 ☆、第624章 傅珺搁下毛笔,返身伏在孟渊的怀里,两手攀在他的颈间,咻咻的鼻息温热轻细,羽毛般拂过他的颈项。 “累了么?”他柔声问,将她的身体又扳过来些,让她完全窝在了他怀中。 他的气息重重包围了过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母体中的婴儿,整个身心都汪在温暖的水中。 “不知怎么,累得很。”傅珺轻轻地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她的样子倦极了。 不知如何,孟渊觉得他怀里抱着的,是个走了很远的路、如今满身疲惫的小姑娘。她窝在他的怀里,那样的安心而满足,对他全身心地依赖着。 他无端地觉得鼻酸。 那种又酸又软的疼,从四肢漫向心尖,将他的心绞得皱成了一团。 他小心地又将她拥紧了一些。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垂下了眼眸。 方才还不停地扫过他脖颈的睫羽,此刻正安静地阖在他的下巴边。长长的眼睫若小扇轻拢,在眼她的眼下拢出一片清滟的阴影,秀气的鼻翼微微开合着,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孟渊的唇角不知不觉便弯了起来。 她的睡颜亦如同孩子,毫不设防,安详得像是心无忧思。 他动也不敢动,便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同时注意手臂的力道,不使之过松或过紧,生恐惊扰了眼前睡得正熟的她。 若是以往,这样的傅珺会让他生出别样的感觉。他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彻底拥有她,想要让她屈服于他的力量,在他的身下婉转哭泣、软声求饶。 可此刻,他一点这样的绮思都没有。 他只想要好好地呵护她,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想要一辈子疼惜她,给她最好的一切,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苦。 那种掏心挖肺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感觉,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强烈得他的心都疼了。 西风拂进窗纱。将案上的经书吹起了一角。 然而,这些微的动静很快便也安静了下来,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静室中再无旁的声息。 傅珺觉得。她睡了自穿越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被温暖与安宁包围着,不再忧心于前尘往事,亦不再因愤怒而心中绞痛。 所有一切似都在这安稳的睡眠中放下了。 那一刻,她觉得她很轻,轻得如同一羽蒲公英。被温暖的东风吹拂着,飘向另一个温暖的所在。 便是在这温暖而安心的感觉中,傅珺睁开了眼睛。 她以为她睡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 当她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只偏转了一个角度,白桦树在窗前挺立着,秀丽的树干映在窗纱上,如同一道凝重的墨线。 “醒了?”孟渊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低沉而又温暖。 傅珺这才惊觉她睡姿的怪异。 她一下子直起了腰身,吃惊地看着保持着跪立姿势的孟渊。 “你……你一直这样?”她问道。睁大的水眸里还余着初醒时的雾气,迷迷蒙蒙,惹人怜爱。 孟渊忍不住又弯起了唇角。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换跪为坐,方才低笑道:“谁教你睡得这般快。” 傅珺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无颜以对来形容。 “那你也不叫醒我。”她有些埋怨地小声儿道,又去看他的胳膊和腿,“疼不疼?是不是麻了?” “小事尔。”孟渊满不在乎地展开长臂,撑在身后,“野战设伏。一、两个时辰不能动。你这才多久?”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 这话不知怎么让傅珺有点不自在,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似的,有些微的疼。 “设伏乃是战事,自不可轻忽。现在又非打仗。我睡着了也没什么,你也不晓得动一下。”傅珺说道,一双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膝盖,“我替你揉揉罢。” 孟渊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她此刻的样子与上午替他着衣时一样。澄洌冽的眼波落在他的身上,清澈得宛若秋水。玄色袍子上按着她的一双小手,白生生地。还在用力地揉着,手背上的rou窝泛着柔嫩的米分色,指甲如同花瓣。 这时候他倒真希望自己的膝盖能受点伤,也不枉这双小手这么卖力地揉。 心里的欢喜溢了出来,他满足得想要叹息。 “傻阿珺。”他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坐直身体,将她的手包在掌中,拉到胸前。 傅珺重心不稳,人已经合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莫要难过。”他吐息温热,语声低沉得如同叹息,“往后有我相伴,母亲在天之灵定会护佑着我们,你也再不会孤单了。” 她的耳边是他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热力与暖意,喷洒在她的心上。 她安静地伏在他的怀中。 语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情意,她在这一瞬间已然尽知。 或许婚姻并不可靠,也或许,爱情也并不可靠。 然而,这世上还是有一些人,值得她去相信、去依赖。 虽然她不知道这依赖能有多久,但至少此时此刻,在时间与空间交织的这一个点,这一刻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安静而温暖的午后便刻印在这里,永不会消失,直至时间的尽头。 于她而言,这一刻,即是永恒。 **************************** 霜降过后,温国公府各处的景物,便一/日/日地萧瑟了去,然前院植下的那片白桦林,却益发地秀拔超群,那一杆杆笔直的树影宛若列兵,风吹得树叶“沙啦”作响,人在林间走时,会觉出一种秋/日/的炽烈。 温国公孟铸的六十大寿,便在霜降后不久。 六十乃是整寿,依大汉朝的风俗是要好生办一办的。再者说,这亦是温国公府身为皇后母族举办的第一场盛事,不说旁人,裴氏第一个便兴头了起来,从八月底便开始忙着张罗做寿之事,将冯氏以及一干管事们赶得团团转,今儿订戏班、明儿瞧菜单子,忙得连说话声都比往常响了好些。 孟铸如今春风得意,三个儿子都算有出息,女儿又贵为皇后,这场寿筵他亦是十分期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