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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珺握紧了拳头。 四周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阳光暖得如同春时,晒得人浑身绵软。四野寂静,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遍地的蓑草腐叶、枯树残枝,在阳光下无声地伫立着。 一直目视前方的乌里,终于转回了视线。 傅珺直直地望着他。 乌里的眼神很淡。望着傅珺时。就像在看一件死物而非活人,神情中带着久弑人命的漠然。 渐渐地,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弥漫在了周遭的空气里。 傅珺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她忽然轻声地叫了出来。 她的表情像在极力压制心头的恐惧,然而声音却仍是止不住地颤抖。她抬起衣袖挡住了眼睛,看上去已无法承受这扑面而来的杀意。 乌里的身子微微一晃。一只粗大的男人的手如鬼魅一般伸到了傅珺的眼前。 涉江的眼珠子动了动。 她其实想要挡住这个男人的动作的。可是,她的身子却像是被冻住了似的。连一根头发丝都动不了。 傅珺的衣袖挡在脸前,乌里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不甚在意。 傅四曾经赢了萧红珠。 然而那又如何? 在他眼里,这位傅四姑娘不过是个随手一指便即毙命的草芥罢了。所以。他几乎是毫不在意地去抓傅珺的衣袖。对方那个遮挡的动作,在他看来不只多余,甚至有些可笑。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傅珺的衣袖时,他蓦地心头一寒。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傅珺挥动衣袖又颤声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的胆怯与惊恐,在这一连串的声音与动作中表现得十分自然。而这并非攻击/性/的动作,让乌里微微一愣。 随后,他只觉得手指一阵刺痛,如同被蚂蚁叮了一口。 他刹时一惊,回手视之,立刻便露出了一个讥嘲的笑意。 手指尖上一粒如针尖般的血点,正迅速地凝结成珠。 乌里蓦地凭空一抓,傅珺的衣袖立刻碎裂了开来,青袖飞散如蝶,一柄紫金短剑已经到了乌里的手中。 “就凭这东西,你也想伤我?”乌里有些好笑地看着傅珺。 他知道这南人女子胆大,却没想到她还真敢藏着利器,竟还妄想伤他。 傅珺脸如白纸,却犹自凶狠地怒视着他,与在国宴之上看着萧红珠的眼神如出一辙。 只是,她也只能这样看着他罢了。她的身体现在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 乌里对傅珺的反应与动作毫不在意。他将短剑翻转过来看了看,却见这短剑锋刃如乌,光泽沉沉,森寒若水,杀意凛凛,倒真是一件好东西。 乌里忍不住目露赞赏:“好剑!” 此等利刃本身便如高手,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刚才他方将触及傅珺的衣袖时,便是感知到了这兵器上的杀意,所以才会收手。 没想到傅珺像是太害怕了,竟然挥了挥衣袖,歪打正着地碰了他一下。 乌里将短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随手便揣进了怀中。再度探手过来抓傅珺。 当他的手再度将要触及傅珺的衣袖时,他的动作忽然又顿住了。 傅珺清楚地看见,一阵淡淡的青气,迅速地漫上了他的脸。 乌里的双目忽然暴突出来,大喝一声:“尔敢!” 这一声震得四周簌簌而颤,蓑草哗啦一声迎声而倒,身旁的枯树残枝抖动不息。傅珺只觉得心神剧震,两耳一阵“嗡嗡”之声,身体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僵直得根本动也不能动。 那一刻,傅珺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位契汗高手的威压,直若沉渊倒灌、山岳倾塌。天地万物都在这吼声中噤若寒蝉。 傅珺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巨响,马儿发出一阵断续的嘶鸣,车轮向后滑动了几步,随后便停了下来。 一阵悚然的安静。 那想像中惊破天地、直取人命的一击,并没有发生。 当傅珺睁开眼时,马车前站着一个蒙面的灰衣人。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穿着灰衣的蒙面仆妇。自马车离开别庄后,她便一直坐在车辕上,很不引人注意。 此刻,乌里便倒在灰衣人的身后,张开的五指簸张如鹰爪,手掌向前,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眼角开裂,渗出殷红的血丝。 他的动作,定格在了行将撕碎傅珺的那一刻。 直到断气前的那一刹,他也无法相信,他会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异国女子手上。 南山国秘药,见血封喉! 傅珺呆呆地望着躺倒在地,连死去的姿势都显得极其不甘的乌里,蓦地泪湿长睫。 是王氏留下的秘药救了她。 她死去的娘亲,直到今天仍在守护着她! 即便斯人已去,踪迹沓沓,可是,那一份不舍的关爱与呵护,却依旧穿越了漫长的时空,守护在她的身边。 如果没有王氏留下的秘药,她又如何能杀得了这位契汗勇士,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她藏在袖中的短剑,还是几年前平南侯生辰时所赠。傅珺离开侯府之时,已经请孟渊帮着开了锋。 而短剑上滴的秘药,便是王氏留下的。那是剧毒之物,与短剑一同成为了傅珺身边的必备品。自告倒卢莹之后,这两样东西便须臾不曾离身。 ☆、第543章 泪水渐渐模糊了傅珺的视线。 涉江此时终于挪动着勉强能动的身子,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在了怀中。 灰衣女子露在布巾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转首看了看乌里。这个死不瞑目的契汗人,此刻已是全身发青,连眼珠子都泛起了一层青气。 是中了毒,而且是很高明的毒。 灰衣人的眼中又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讶色。 这结果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她没想到,这位契汗国的高手,居然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在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手里。 “姑娘别哭了,快别哭了。”涉江柔声劝慰着,一面强抑颤抖,悄悄回首看了一眼那个灰衣人。 这个灰衣人,与那个凶悍的车夫是一伙的。 方才经历的那一幕,是涉江这一生都不曾经历过的。车夫大吼的那一声,差点没将她的心胆给震裂了。 她知道她们姑娘受了惊吓,可是这会却还不是哭的时候。那个灰衣人一直站在车外,衣襟之上血迹斑斑,看上去比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