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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是回忆。 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拼命回忆。 傅珺飞快地搜索着记忆,凡是与丫鬟有关的画面,全都被她拎出来过了一遍,甚至就连一、两年前见过的丫鬟,也都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掠过。 便在这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的画面中,傅珺的记忆猛然定格在了某一处,她的鼻端蓦地似有蔷薇花香氤氲而来,而耳边亦似是响起了一个声音道: “……卢大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晕倒了。” 傅珺终于知道,这细枝为何瞧来如此面善了。 原来如此。 一俟想明白了其中原因,傅珺便迅速有了对策。 这对策有赌运气的成分,然而如此情境之下,傅珺已经来不及作风险评估了,只能先做了再说。 她一面心中暗忖,一面便趁着细枝埋头往前走的时机,将空着的那只手缩进了袖中。 袖袋里放了一段长络子,原是用来拴玉禁步的,方才出门之前傅珺嫌它碍事,便将禁步解了下来放在了袖袋中,此时却用得上。 此时,她们脚下的小径偏向了左侧,那一丛丛的芦苇便在她们身边,毛绒绒的苇尖儿几乎便擦着了傅珺的裙子。 真是天助我也。傅珺想道。随后她便逼尖了嗓子,蓦地惊声道:“有蛇!” 这突兀的一声尖叫让细枝吓了一跳,她两手一松,人却是一下子跳到了路的另一侧,颤声问道:“什么蛇?在哪?” 此刻的她根本没意识她,她已经完全放开了傅珺的衣袖。 然而,得到了自由的傅珺却并没有转身往回跑,相反,她仍是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盯着细枝,颤抖着声音道:“蛇……蛇……在你的身上!” 细枝听了这话整个人一僵,脸色却是煞白。她顺着傅珺的视线垂眸看去,却见一条绿油油的东西正盘在自己的肩膀上。 “蛇……”细枝只说了一个字便双眼一翻,人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却是晕死了过去。 ☆、第422章 傅珺看着倒地不起的细枝,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计策居然生效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原是赌一赌的,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然而,此时并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头一件要做的,便是把昏迷的细枝藏起来,同时自己也要寻个妥贴的办法回到席上去。 但愿那个净房的小丫鬟帮她把话带到了。 傅珺一面想着,一面又咬了一下舌尖,趁着那阵剧痛带来的片刻清醒与力量的少许回复,上前拖住了昏迷的细枝,费力地将她拖进了芦苇丛中。 所幸那芦苇生得茂密,藏个把人进去很是容易。 将细枝藏好之后,傅珺也迅速蹲下/身/子,自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了备用的秘药,掰开细枝的嘴,将能致人晕厥的药物滴了一滴在她口中。 这是她自己配了水调制的,药效可以维持三、四个时辰的样子。 可惜的是,她手上的秘药中只有解毒药,却没有对应迷药的解药。方才一意识到自己中了迷药,她就悄悄地以食指沾了一滴解毒药吃了,却是无甚效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傅珺已是全身发软。她再次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让她又清醒了一些。 此时的傅珺,越发觉得身体发软,嗓子冒烟,头也有些晕沉沉的。 她得先找个地方藏身。对面墙边的假山便很好,但前提是她必须得有力气走过去才行。 傅珺一面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一面奋力挪到湖边,将手里的帕子浸在了冰冷的湖水中。 便在此时,她的身畔蓦地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微弱的冬日阳光,随后,一道熟悉的声线便响起在了她的耳边:“傅四姑娘?” 那声音清朗如夜月,醇厚如温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暖。亦带动了傅珺尘封多年的回忆。 她转过眼眸,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修健俊伟,眉目英挺。正是英王刘筠。 傅珺怔怔地看着他,过得一刻方冷下了声音:“怎么是你?” 那一刻的她。没有惊喜,亦无开心,只有一股没来由的厌恶,以及一种说不出的愤怒,nongnong地涌上了的心头。 傅珺态度冷淡地说完了这句话。便又垂眸浸湿了帕子,再将帕子覆在了脸上。 她此刻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 对于这个时空,以及生活在这个时空下可怜可悲又可恨的男人与女人们,傅珺已经连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欠奉。 这/狗/屁的封建社会,这该死的大汉朝,这令人痛恨的所谓算计与阴谋,这扭曲变态的宅门生活。 傅珺真是一分钟也忍不下去了。若不是脸上冰冷的凉意阵阵传来,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大吼出声。 此刻的傅珺,心中涌动了无边的愤怒。而刘筠。很不巧地便成了那个被迁怒的人。 当然,这也许只是药物的作用,才会令她变得如此大胆;也许是她心底里那一点隐约的笃定,料定这个人绝不会为难怪罪与她。 看着眼前冷淡至无礼的小姑娘,刘筠微微有一些惊讶。 好象,这个小姑娘总是有一点和旁人不一样。 他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也许是明明方当韶龄却冷冽如斯,也许是明明柔弱却能显现出绝大的勇气,也许是她总像是与人隔着一层似的清冷,还有……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孤寂。 他想起了头一次听她吹。 曲中那个孤清的身影,也许。便是眼前这个孤单的小女孩吧。 刘筠凝视着傅珺,良久后方温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把个丫鬟弄晕了。”傅珺的态度仍旧有些无礼。 刘筠却根本不以为意。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阻住了傅珺想要再度探手入水的动作。温声道:“水很冷,你这样会伤了手的。” 傅珺挣了一挣没挣动,她涨红了脸,扭脸看着刘筠。 刘筠已经蹲下了身子,低低道了一声“得罪”,便自她手中轻轻巧巧地夺过了手帕。浸在了水中弄湿,复又拧干了再交还予她,轻声道:“拿着吧。” 傅珺愣了一愣,方才接过帕子覆在了脸上。 这一次,这冰冷的帕子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也让她醒觉自己方才的态度有多么的无礼。 她蒙着帕子闷闷地道:“多谢殿下。” 刘筠微微一怔,随后便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