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9

分卷阅读339

    姜姒再度向四下看了看,方才凑到裴熹耳边轻声道:“听说那一位似是又弄死了两个人。”

    裴熹闻言,眼中便露出一抹冷意来,道:“听说?似是?你这般说来的话又无实证,如何坐实?死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尸首埋在哪里?这些你都不知?”

    姜姒立刻垂头道:“请姑娘恕罪。这也是我听允姑娘走嘴说的。那家里防得甚严。”

    裴熹便不耐烦地摆手道:“罢了,总归你也要过去那一边,到时候打探消息更容易些。”

    姜姒仍是垂着头道:“姑娘说得是。”

    裴熹便向外看了一看,转眸吩咐姜姒道:“我先出去,你一会再回。”

    姜姒垂首应了声是,裴熹看也没再看她,径自便出了树林。

    待裴熹走得远了,姜姒才抬起头来,将两道阴冷的视线死死地锁在裴熹的背影上,唇边却是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意。

    这就是她的亲戚,好姐妹!

    只要一想起秦氏那张冷漠到毫无表情的脸,姜姒便觉得一股又恨又怕的情绪便顶在她的胸口,直灼得她整颗心都像是浸在了毒液里一般。

    她再也没想到,她满心欢喜地被所谓的表姨姥姥接进京中,又去裴家认了门儿,她原以为事情会往好的方向转去,却没想到,等待着她的不是泼天富贵,不是俊俏郎君,而是被裴家当作了棋子,成为了即将送出去的某个物件儿。

    姜姒狠狠地抿了抿唇,看着前方已是杳无人迹的桃林,唇边的淡笑蓦地变成了冷笑

    所谓棋子,那也要看是在谁的手里,更要看这局棋怎么个下法。

    没准那下棋的人一不小心,便为棋子反噬了呢?姜姒淡淡地想道,展袖将身上的衣裙拂了一拂,唇边又露出个不屑的冷笑来。

    便是她穿成这般普通的模样,她也自信,无论容貌还是才智,那裴熹与许允加在一起,连给她提鞋也不配。

    更何况,她不是又遇见了她的“珺表妹”么?

    这出戏若是没有珺表妹,想来唱得也不会热闹吧。

    想到此处,姜姒唇边的冷笑又变成了得意。

    可是,这得意的笑容方才一露,她的后背蓦地便是一寒,一股冷气从脚底心窜向四肢,直叫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僵直着身体慢慢地转过身去,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第333章

    那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穿着件雪白的银针蓑衣,下头是月白色的裤子,足踏镶银边白鹿皮靴,手里提着白篾鱼篓,头上还扣着一顶极大的白篾斗笠,打扮得不伦不类的。

    饶是姜姒早有准备,陡见此人亦是大惊失色。她本能地伸手捂住了嘴,将那冲到嘴边的尖叫生生地忍了下去。

    那人的脸被斗笠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张润泽的红唇。此时,便见那红唇微微向上一勾,旋即便有一道轻浮的声线响了起来,道:“美人儿,你怕了?”

    姜姒勉力压下剧烈的心跳,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动了动唇颤声道:“没有……我没有。”说着她便弯了弯膝盖,似是想要行礼。

    那男人抬手止住了她,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姜姒煞白着一张脸,依旧声音颤抖地道:“殿……我是想问问,方才那人您可瞧见了?”

    那男人撇了撇唇角,不屑地道:“庸脂俗米分。”

    姜姒忙道:“不是……不是桃林里的这一个,是方才……方才在席上,我走过去与她说话的那一个。”

    那男人的润泽的红唇便又勾了起来,道:“那一个倒是上等货色。是谁家里的?”

    姜姒便道:“是平南侯府三房的嫡女,在家行四。”

    那男人一听这话,勾起的唇角弧度便更深了。姜姒只觉得两道湿冷湿冷的视线,蓦地便粘在了她的脸上。

    姜姒动也不敢动,一任那男人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那男人忽地一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姜姒一听此言,心下顿时涌上一阵狂喜,忙垂首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过会您只等着救人便是。”

    那男人隔着斗笠又看了姜姒一眼,转身便向回走。

    姜姒忙躬下身来,此时。却听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你不乖哦,怎么一直都是我啊我的回话?”

    姜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身体一僵,旋即便忍不住地打起抖来。颤声道:“属下……属下无礼,属下万死。”

    那男人似是觉得好笑一般轻笑了一声,柔声道:“说什么万死,多晦气啊。你说,我叫许家替你弄一张身契。便收了你在身边好不好?”

    姜姒一听此言,直惊得魂颤魄寒,想要说些什么,那上下牙齿格格打战,竟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全身抖若筛糠,完全动弹不得。

    那男人说完那句话,便即没了声息。

    姜姒等了一会,见那男人始终不出声,便壮起胆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桃花阵阵随风飞舞,那男人早就不见了。

    姜姒只觉得浑身一松,人已经软软地跪坐在了地上,后背的衣裳早就湿透了几重。

    她缓了一会方才扶着一棵桃树站了起来,只觉得双腿软如绵花一般,根本迈不动步子。

    她咬了咬牙,扶着桃树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直走出十来步之后,方才觉着好了一些。便一路蹒跚着出了桃树林,自回席上不提。

    却说那个男人。自离开桃林之后便快速隐入了一座假山之中。过得一刻方才出来。

    他对这宫中路径似是极熟,三转两转,走得尽是无人的荒僻小径,不一时便离了那桃林老远。却是转到了皇宫的西角。

    那皇宫的西角有一面小湖,是引了后花园的九龙湖水而成的,湖边柳树成行,还以大块白石搭了一条栈桥,笔直地伸向湖心,栈桥边亦植着一行弱柳。风景颇是宜人。

    那男人熟门熟路地踏上栈桥,一直行至尽头处方坐了下去,拾起早就放在地上的渔竿,却是向那湖中钓起鱼来。

    不多时,却见从另一头匆匆跑来几个人,打头的一人身穿大监服色,一见那湖边垂钓之人便立刻露出喜色来,加快脚步直走到那人身后,方才躬下身子道:“二殿下原来在这里,德妃娘娘有请。”

    刘竞回身掀起帽檐看了那大监一眼,语声温和地道:“杨大监,多日不见,你瞧着倒是健旺。”

    此刻的二皇子刘竞,一头长发尽皆向上束起,整个人直似变了个样。那微垂的眉眼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