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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都能听到。 那滋味,妙不可言。 沧笙乐呵呵翻过虞府的高墙,在墙角顺手拔了跟狗尾巴草捏在手里,一推窗户便欲从后窗爬进虞淮房间。 烛光昏昏沉沉透过屏风拂去黑暗,亮得很是隐约。沧笙蹑手蹑脚进屋,火盆燃尽在脚边,一点火星都不剩,屋里头同外遭一般无二的冷。她心里头急切起来,掀开床帐,虞淮却不在里头。一愣,回身四顾,才觉外头的烛光在移动,于风雪中静静推开了门。 她站直了身,默默立着。看着虞淮举着烛台从外遭归来,斗篷上承载着积雪,见着她,寻常般淡然笑着:“你回来了?” 沧笙顿了顿,不知为何从这话中体味出些不一般的情绪来,气场略强,叫人都不敢嬉皮笑脸的回应。一挥手将后院的木炭移来点燃了,老实巴交道:“我今个并不是贪玩才回家晚的,乃是被那小郡主捉了去,被盒子装着逃不出来。呃……不过还是贪玩了,我本可以下午时分回来的,但是那郡主摔了我,我便多留了一会将她摔回去了。” “恩,我知道。”上下打量她,仿佛已经能料到她的遭遇,担忧道,“受伤了吗?” “没有。”沧笙自然往虞淮跟前凑,欲要重新挂回他的脖子上,“你怎么这么晚还从外面回来呢?” 虞淮稍稍侧身放下烛台:“出去办了点事。” 11.第十一章 他刚站直身,沧笙便小跑两步迎了上来,一如既往地双手伸出,踮起脚尖,欲要环抱上去。 不同以往的是,虞淮抬手,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腕,推却了她的拥抱,平静:“沧笙,咱们谈谈吧。” 沧笙仰面望着他,以及被他抗拒的手,一瞬间心底有过太多的情绪滑过,复杂多样地连她自己都品咂不过来,茫然点头:“好啊,谈什么?” “你往后不可以再如此迎上来抱我。”虞淮垂眸凝视着她,仔仔细细,像是要将她的情绪都收于眼底,“若要幻形便直接幻成石头,我自会将你戴在身上的。” 沧笙不敢置信,大晚上的他竟然要同她谈这么惨无人道的规矩,什么叫不能抱他?都给抱了这么久,突然不让抱可怎么行! 可今日她毕竟是回来晚了些,受些惩罚或许是应当的,不敢将反驳说得太过,委婉道:“其实我戴在你身上,感觉上和抱着你没什么区别,只是你觉得有区别罢了……” “对,我觉得有区别,所以麻烦你克制一下。” 他强硬起来便是丝毫不留余地,沧笙好一阵哑口无言,瞄着他,最终还是张了张嘴,怯弱:“那……好吧。” 虞淮点头,继而道:“幻做人形之后,你不可与我太亲近,不可与我同睡,不可……” “不行!”沧笙径直打断了他的话,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嗷~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要跟我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是吧。还是说你要成婚了,你就只能喜欢自己的娘子,要同别的女子保持距离是吧?好吧,其实也应该如此。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先睡你抱你捂着你的,转眼你要娶美娇娘了,就要把我腾出去,是想要把我气死吗?” 虞淮看着她跳脚,眉梢一低,抿着唇道:“你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同旁人成婚,事到临头懊悔迟,你说不行也不顶用了。” 她有什么可跳脚的呢?她只晓得在他身上摸摸蹭蹭抱抱,哪里知道他心思起伏,忍得多么难受!她若有心也就罢了,偏生是个一抹嘴就不知道吃过的人,半点负责的意思都没有,这样下去他要如何自处? 他需要知道她的看法,一刻都等不了了。 虞淮的语气斩钉截铁,让她觉得希望全无,气势都弱了下去:“别人或许还行,安雪不行,我不待见她。” “我相亲了那么多回,你可有待见的?” 还真没有。 沧笙痛苦拿眼再看了虞淮一会,那姿容那眉眼,这天下谁占了去都叫她觉得亏得心疼。可能怎么办呢,养大的白菜总还是要给吃了的,就算不是猪,也可能是羊马牛。安雪脾气霸道了点,好歹是个郡主,有权有势的。 纠结犹豫再三,她松了口:“好罢,我答应了你就是。你要做坚贞的丈夫,我也不能毁了你的名节,你……”她做捂心状,“还有什么要我注意的,都提出来吧。哦,我这里有一个建议,就是之前说的,记得给我造一个好一点的黑匣子,晚上能用得着。那二姨娘装我的盒子就很不错,坚固,很能阻止我乱跑乱看的好奇心,就是隔音效果忒差了些,万一关键时候我不留神出了什么声,我怕你尴尬。” 她就这样妥协了。 虞淮并不觉得出乎意料,失落也好心痛也罢,至少他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可尴尬的?” 沧笙愕然:“难道你喜欢在与新娘子洞房花烛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助威吗?” 虞淮还没从失恋的情绪里头走出来,一瞬都懵了。 他十六的生辰刚过,旁的同等家世的男子在这个年龄不说已然婚配,至少房中都有一两位侍妾了。虞淮自小重病缠身,家人都没指着他能活到成年,自然未能提前往他房中塞人。故而他在这一方面乃是高山之雪,圣洁而无人染指,也受不得打趣。咋听这么一句,在沧笙好奇的目光中,面皮薄得都要烧透了。 也怪他这样心思玲珑的人,竟然刚开始没听出来沧笙开的是荤腔,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虞淮只想摆脱这样的话题,口不择言道:“我做什么要将你放在我房中,虞府这样大,你喜欢在哪待着都可以。” 沧笙倏尔一滞,眼神中笑意尽失,空空愣愣的,半晌才小声:“可我一直住在这的。”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调。 虞淮只觉刹那间,自己费力凝结起来的气势都碎成了屑。也终于意识到无论他想要如何自我定位,如何理智的规划未来、划清界限,最终都只能随着她的步调来走。 虞淮敛眸,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有着深深的歉意与懊恼:“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沧笙良久才抬头,眼眶有些发红:“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吓我的对吧?” “恩。” “为什么?”沧笙不懂,他俩一直相处和睦,怎至于虞淮会这样故意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