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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的声音:“谁?” “送快递的,麻烦你开门签收一下” “放门口,单子帮我签了吧”,快递员暗骂一句有病,放下就走了。猫眼开了,门纹丝不动。过了一个小时,门才裂开一条缝,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火速取走包裹,啪的又关上了。 小玉谨慎地用传感器检测了包裹,没有异常,才小心拆开。里面赫然是她扣压在赌场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卖身契。霎时百感交集,回忆的潮水一波波袭来。 她在一个普通单亲家庭长大,跟大部分女生一样,有着平凡的憧憬,上大学,找工作,嫁良人。然而16岁那年,母亲染上了毒瘾,平淡幸福的生活就此成了奢望。为攒毒资,母亲把她送进了夜总会。她竭力反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前来消费的王宇买下自己。而后卖身赌场,接受严苛训练。在学不好则退回yin窟的威胁下,不擅此道的小玉几近崩溃。幸好熬下来了。再回首,天真无邪的少女消逝已久,唯留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姑娘。 包裹上寄件人的信息是空白,但小玉知晓对方的身份。那晚手伸进水中时,她明显感到手机在震动,接着全场对讲机瘫痪。断电起火,一片混乱的黑暗中,青年对她耳语道:“玉姐,银梦要完了。拿好这个手电筒,趁乱逃走吧。别往消防通道跑,人太多。走员工通道到酒店一楼的房间,翻窗户出去。”懵怔的她下意识照办了。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她这辈子怕是还不起了。 东躲西藏的日子窘迫又辛苦,自由自在的感觉却欲罢不能。前方之路,荆棘如故,她不再麻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绿草如茵,白云似织,湖水澄净,杳无人迹。许三儿明了,自己又入梦了。这是独属于他的一方天地,宁静祥和,杂念全无,只静静躺在草地上发呆。今天的梦境却发生了变化,湖畔显出一个身影,朦朦胧胧。许三儿看不真切,但对方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人熟悉又亲切。少年怔怔地看着青年越靠越近,俯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睁开眼,梦醒了,温热的触感隐约残留,亦真亦幻。 许珊蓉烤好面包,端上桌,却见侄儿心神不属,碗里的牛奶喝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平常可不这样。 “怎么了?三儿,昨晚没睡好吗?” “小姨,人为什么会梦到别人亲吻自己?” “三儿这是有喜欢的人啦?”许珊蓉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感到十分欢喜。 “所以梦到有人亲吻我,是代表我喜欢他?” “这对你来说这可是件好事儿啊。快跟小姨讲讲,是谁家的姑娘?”如果侄子能恋爱,就有了最好的治疗方案。可以借此体验各种情感,慢慢培养他的同理心。 “不是姑娘,是易哥”。 许珊蓉心咯噔一下,赶紧补救道:“那...那个,三儿,其实也可能不是喜欢,或者说不是恋爱那种喜欢,而是青春期的...” 许三儿打断她,“不用解释了,小姨,我懂了。上学去了” 许珊蓉如遭雷劈,恨不得把时间拉回几分钟前,一巴掌打醒乱说话的自己。她很想拉住少年问个明白。怕刺激到他,只好作罢。 第11章 第 11 章 许珊蓉来电时,易世正用望远镜旁观一出警察逮捕逃犯的戏码。刚接通,对方打过来一发直球。 “许三儿可能喜欢上你了,不对,是他可能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你了,也不对,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不太清楚” 许珊蓉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找青年商量。她想通了,解决此事只能从易世身上下手。可临到头,她才惊觉自己的思绪混乱不堪,这事儿对她的冲击巨大。 “许姐,你别急,慢慢讲”,易世出乎意料的冷静。 青年的淡定自若无形中安抚住许珊蓉,她顺了顺心气,开始讲述。听完来龙去脉,易世沉默半响后,提出两个关键性问题。 “许姐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还有你想让我怎么做?” “说实话,我很迷茫。我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当然知道同性恋不是精神疾病。但事情复杂在同性恋和同性依恋根本是两回事儿。许三儿才15岁,刚好处在同性依恋高发的青春期。但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人格障碍让他缺乏情感和性/欲。所以你没法弄清他到底是哪种情况。最棘手的一点是,在三儿以前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存在,他一直孤身一人,对任何人都没兴趣。性取向也罢,依恋也罢,以你在他心中如此特殊的地位,倘若处理不好,会毁了他一生。我很害怕。” “你真觉得小许有青春期这种东西么?青春期是因性成熟而带来的特殊心理阶段。可他高度理智,我不认为生理上的变化会给他的心理状态造成影响,更何况他的性/欲感知力尤其低。比起同性依恋,我更倾向是‘吊桥效应’。我两结识时,他正处在一个艰难又刺激的环境。将困境一时引发的情绪体验,如紧张心悸,误认为是心动的表现,产生喜欢我的错觉也很正常。” “这......” “许姐,关心则乱。你把这事儿看得过于严重了。且不说我和他相处时间并不长,‘吊桥效应’持续不了多久。在我看来,真正的喜欢或者爱,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能力。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真情不容易产生。” “小易,我有个想法...要不你装作也喜欢三儿,然后试着回应他。如果是‘同性依恋’或‘吊桥效应’,得偿所愿后,错觉般的感情会很快消散。如果是性取向问题,我们可以帮他寻找合适的对象,转移他对你的感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比较为难...” “我不为难。可你想过没有。许三儿不是能接受欺骗的人,即使是善意的谎言。况且我不想欺骗他。”青年神色一凛,反对的态度显而易见。随即他缓和了语气,“其实你不需要担忧。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离开这儿了,去很远的地方。我走后,时间一长,那孩子会渐渐淡忘。他的人生还长,我只是个过客罢了。所以还是顺其自然,把选择的余地留给许三儿。你要相信他能处理好。” 许珊蓉闻言有些吃惊。思索再三后,接受了青年的建议。 挂断电话,易世习惯性掏出香烟盒,没拿稳,掉地了。光滑的盒面映出清冷漠然的脸庞,微敛的眉暴露了搅乱的心绪,他不如面上那样平静。 夕阳愈下,客厅空寂寥萧,灯光暧昧昏黄,地板因主人多日的离去,已蒙上薄薄的灰尘。许三儿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盯着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