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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敢肖想这些,都是那起子混帐挑唆,我是再不敢想的。” 卫敬容待她面上淡淡,便是太知道她这些年想的什么,才对她亲近不起来,卫善与姑姑两个正看如意教太初识字,甄氏哭进殿来,把两人都唬了一跳,宫人赶紧引她们下去,如意一把牵着太初的手:“我得了个绞丝玉连环,去我屋里看看。” 卫善见她哭个不休,劝慰她一句:“朝臣便是无事也要动口舌,今日好明日歹,嫂嫂也别太当真了,只要知道有些事看着抬你,实则并不为抬你,有些事看着是压你,实则并不为了压你。” 甄氏听得满头雾水,心里却落下一块大石,只当卫敬容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才定下心来回殿去,才刚安然了几日,朝中便拟追封新帝生母云氏,降下隆恩,封赏云氏一族。 ☆、第329章 奉恩(补) 云氏死了这许多年,终于又一次被人提了起来, 大业虽无旧例可循, 可往上数的几朝里却多的就是新帝登基封赏母家的事。 礼部拟了两种办法, 一份交到紫宸殿议事厅,一份呈交到甘露殿,让太皇太后定夺, 两边商量着给云氏定下封号来。 新帝生母自然是封得越高越见尊荣,可他又还有嫡母在, 何况甄氏养育他这许多年,当年正元帝欲立太孙, 便把他养在太子妃身边也当作是一条可以夸耀的好处。 甄家在甄氏被看管起来之后着实安份了些日子, 那些个帮闲的拍马的, 本就是乌合之众, 一时都作鸟兽散, 可一等到正元帝驾崩, 这些人又云朵似的聚集起来,在甄家门前兴云布雨争先卖好, 指望着也能甄家的盘子里喝几口rou汤,好跟着鸡犬升天。 朝中略有动向, 这些人便听着了消息,里头总还有些见机快的,早早给甄家报信。奉恩公夫人赶紧递了表要进宫拜见太后娘娘, 早上才刚听着消息, 下午就进了宫。 奉恩伯已经升成奉恩公, 这等虚衔不论是魏宽崔博还是卫敬容,都不欲拿这个来压甄家,花架子再好看,顶上也得开花,甄家一门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官职。 正元帝当初撸掉甄氏哥哥的差事,想再官复原职,却没这么容易,只将伯府升成公府,就算堵了甄太后一脉的嘴,要给甄家升官,先等新帝能说囫囵话再提。 奉恩公夫人一进宫,便直奔蓬莱殿,蓬莱殿在甘露殿后,她是着意绕开甘露殿,可又怎么能饶得过去,才刚迈进宫门,就有人禀报到卫敬容跟前。 卫敬容一接着礼部的奏呈,就知道奉恩公家不会眼睁睁看着,云家好容易盼到了孙子登基,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追封的消息一传出来,云家便上上下下走动起来,好歹要为自家谋一个爵位。 云家过去不能封伯封侯,那是因着正元帝还在,追封生母也只能追作贞顺夫人,华而不实,如今孙子已经是皇帝了,自然要跟甄家享一样的福,摆一样的谱。 卫敬容正在串珠,如意在一边给她递珠子,学着攒一朵珠花,她一听见奉恩公夫人进宫竟不先来拜见母亲,反先去了嫂嫂宫中,便把珠子一扔,才刚攒起来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出去,滚得满床都是,噘了嘴儿道:“好不懂规矩。” 卫敬容伸手点一点她:“成什么样子了。”替她把珠子捡起来,拿丝绦打上结子串成手串儿,套在她腕子上:“斯咏也该醒了,你跟她一道吃点心去罢。” 结香送如意出殿,又换一碟子点心进来:“小厨房里才做得的八宝奶卷,要不要给太后赏一些去,她那儿到底有外客在。” 卫敬容一听便知她这是拿点心敲打甄氏,轻叹一声点点结香:“给她送去,又得吓得她领着奉恩公夫人来请安,我不耐烦见她。”见了她也是哭哭啼啼满面委屈,好容易过上两天安生日子,卫敬容实不愿再听她诉苦诉委屈。 结香一听用银签把奶卷挑到小碟里,送到卫敬容手上,瑞香沏了一壶清茶,两人互看一眼:“娘娘便是太宽忍她,才让她生那许多心思。” 留新帝住在蓬莱殿中,不让他居于紫宸殿,将陛下看得牢牢的,衣食住行俱都离不了她,娘娘但凡过问,就好像要夺了他去一般,跟前跟后眼睛都不错的盯着,把甘露殿里的人都当贼防着。 卫敬容摆一摆手,承吉是智缓行迟,在朝中已经不是秘密了,可谁不是藏着掖着,就怕有人戳破,甄氏也是无法可想。 她自然知道奉恩公夫人急着进宫是为了什么,礼部拟上来的都还在谱上,给云家尊荣体面也是应当的,追封云氏为武帝贵妃,替她上尊号,云家一门尽皆封赏,若有年纪正当的子弟,选进宫来在羽林金吾任职。 四妃以贵字为首,这个字本待留给姜碧微,可云氏是承吉生母,太后之下就只有贵字为尊,自然该封她为贵妃。 卫敬容圈了一个可字,送回紫宸殿议事厅去,如今前朝正在议是该给云家一个什么样的爵位,才算是不辱没了新帝生母。 追封一个死人,甄氏只是心里不痛快,封赏云家是甄家一门都跟着不痛快,奉恩公夫人一进殿便拉了女儿的手:“你可得想想法子。” 甄氏正自气苦,母亲进殿来不先宽慰她,劈脸先是这一句,她哪里还有法子可想,身边没有一个替她拿主意的人,想来想去只能去问齐王,齐王偏偏又出宫回府去了。 云氏一直都是甄氏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还以为当了太后,这块大石终于不再压着她了,谁知偏在这时候又落下来。 “我有什么法子,这些事都是朝堂上议的,母亲还当我是动动嘴皮就有人奉承不成?”甄氏说着又想起哥哥来:“若是哥哥中用,能担得起个一官半职的,何至于朝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红了眼圈,奉恩公夫人一见惹恼了女儿,又赶紧劝她:“娘娘万不能这么想,你还有陛下呢,贞顺夫人虽是陛下生母,可生恩哪里重得过养恩,怀胎不过十月,娘娘可是亲手照顾了陛下六年,长的每一寸可不都是娘娘的功劳。” 跟着又讪讪道:“你哥哥那也是受人挑唆,这才犯错,咱们也都已经改了,哪能一直压着不让当官儿,陛下的面上也不好看,娘娘也没人撑腰不是。” 甄氏只当母亲来不过白来一回,除了倒倒苦水,也拿不出别的办法来,谁知奉恩伯夫人跟着又道:“都已然如此,娘娘不如大大方方的应了,再发话让陛下去贞顺夫人灵前磕两个头,冬至的时候亲手供一碗饭,全了陛下的孝心,也显得娘娘慈德。” 甄氏叹息一声,除了应下还有什么旁的法子,瞥了母亲一眼:“除了我咽下委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不成,云家个个拿我当仇人似的看待,可她自己病死的,又与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