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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的时候接触到的那个一演完戏就沉默不语、脸色总是冰冰冷冷的郝灏谕。 “但我已经这样了,也想不到以后会有什么途径合适遇见你,所以才想过来找你,其实你肯定觉得我很自私吧……” 郝灏谕继续感慨,说着说着突然无措地流出眼泪,但他又匆忙擦干了眼泪,把哭腔压了下去,庆幸自己背对着姜缎,没有让姜缎看到自己狼狈又不光彩的样子。 他自己总是这个样子,很想改,但总是改不了,不想让别人不喜于是被迫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时候,还特别难受,于是一直有不甘地想不顾一切地释放自己的念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也许是父亲死去的时候他发誓要听母亲的话的时候吧,也许是被母亲送去做童星的时候吧,也许是太皮的时候被圈子里的老前辈在媒体前不加掩饰的批评的时候吧…… 他当童星的时候还小,只是有点演技,但根本不懂控制自己,得罪了别人后被媒体报道出来,然后被母亲按着头骂,被经纪人各种明里暗里地说,可之前他们明明不认为他错的…… 他很压抑,又不能怪母亲,更不能和经纪人顶撞。 他于是就这样在交杂着各种最□□的欲望的娱乐圈里长大,在母亲和经纪人的层层保护下长大,然后越大越不敢变成他最想成为的人,也越大更渴望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可他不能展示,要是展示了,那后果他无法想象的。 他只能有外人的时候寡言少语,彬彬有礼,然后在经纪人和母亲的面前大闹,想让经纪人和母亲顺服他。 他一面恨着自己的生活,一面又庆幸自己的生活。 不做明星,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没有经商的天赋,他也没有什么爱好。 明星也好啊,那么多人想做都不能做呢,来钱快,要什么都可以买。 他于是就继续磨练演技,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沉浮了,随着名气大了,他也渐渐可以左右经纪人的做事了。 虽然……他还是不能左右母亲的做法。 曾经他看到母亲的微笑和赞许,会觉得一切都会值得的,但当母亲管得越来越多,他每天看到的笑脸和称赞也多得足够免疫了,他对母亲也越来越麻木,甚至有些恨母亲管太多。 可是母亲怎么能怨呢,她一个人艰难地拉扯他长大,没有母亲就没有他的今天,最多只能顶撞一下,哪怕这种行动效果微乎其微,因为母亲根本听不进去, 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名了,但也越来越觉得生活了然无趣,这时候,他遇见了姜缎。 姜缎不认为他任性的样子有什么错误,可以很毫无阴霾地和最真实的他相处,说的话总是能让他别扭的时候又开心起来,姜缎还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说他是她的理想型,虽然她羞涩得总是没有主动掀开那一层纸,让他主动按耐不住地掀开。但这样也好,这样可以等他想清楚了,两人两情相悦后顺其自然地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甜蜜很轻松的一段时光,可是他身边总有说姜缎和他不配的声音,说得最频繁的是母亲。 他很在乎别人的看法,这已经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了,很难改变了,而且他已经为了别人的看法改变了那么多,再改变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改变的时候虽然压抑,可是当听到别人说他好的时候,他才会安心。 活成别人眼中最好的样子,已经是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看法,现在想起来这种想法实在是病态,可他当时却没有察觉。 他高兴和姜缎在一起,因为在姜缎那里他活成了他自己,可是出去拍戏的时候,他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优秀的斯文少语的郝灏谕。 而他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于是当别人说的时候,他不但很少反驳,他还听进去了,其结果就是,等他回到姜缎面前的时候,也无法安定地做他自己了。 他无法阻止自己对姜缎审视的目光:姜缎并不完美,她的长相在明星里普普通通,她学历低,她从小家庭出现的一些微小的生活习惯她一直保留着,她遇到新事物总是犹豫,她生活节俭,她不爱交际,她不能活跃气氛,最重要的是,不管他怎么想办法给她资源,她就是永远红不起来。 他居然会爱上一个这么普通的女人。 可这样的质疑,却是对姜缎的侮辱,他爱姜缎,他不想侮辱姜缎,他选择了和姜缎分手。 可是分手后,死气沉沉的世界又回来了,他再次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无趣,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活了,所以当他被检查出有癌症的时候,他的震惊和难受打得他头昏脑涨、痛不欲生。 姜缎很快知道了他的病情,跑到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和他的母亲、经纪人一起照顾他。 明明照顾他的还有他的母亲、助理和经纪人,可是郝灏谕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姜缎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袋最平静。 或许是因为已经分手的姜缎还愿意推掉工作陪在他的身边的行为是最难得的,或许是因为没有了任何外界的声音干扰的他又可以用最真实的自己和姜缎说话,或许是因为他依旧渴望着姜缎…… 他已经分不清了,也想不透,但他喜欢姜缎,姜缎照顾他的言行举止是那么担忧那么小心翼翼,他也认为姜缎爱着他,并且爱得比他深。 他沉浸在他被巨大的爱意包围的错觉里,看到姜缎手上没有戴戒指,就以怕媒体看到瞎报道为理由,语气僵硬地让姜缎把戒指戴回去,然后自己也满足地戴上。 他和姜缎待了半年,他感觉到在姜缎的身边很温暖很放松,看到了姜缎一处温暖他的心的地方,慢慢地就想到了姜缎曾经对他的更多让他不自觉微笑的地方。 他决定了,等他的手术成功了,就告诉姜缎他还爱她,然后把自己曾经的一切阴暗的想法埋葬,坚定地和姜缎继续在一起,不会再有任何游移。 可是他手术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医生明明说他恢复得很好,也说了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的! 他痛苦地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尸体,看着痛哭的母亲和悲伤得眼神空洞洞的姜缎,他的理智渐渐抽离,他只记得他要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他先去了母亲那里,出声告诉母亲他回来了,却被最亲的母亲求着离开,他又紧接着去了姜缎那里,这一次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