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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rou片rou质鲜嫩细致,和着蘸料的辛辣味道,简直是美味之极,令李栀栀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李栀栀接着又夹了豆腐去煮。 洁白细嫩的豆腐和姜片、红椒、葱白等在羊骨头清汤中翻滚着,李栀栀握着一杯煮了糖姜的热腾腾的黄酒,一边小口品尝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等待着。 正在这时,李栀栀忽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这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之中并算不清晰。 小樱也听到了,她看向李栀栀:“姑娘,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李栀栀蹙眉道:“去看看吧!” 她拿帕子在唇上拭了拭,拿了那把剔骨尖刀,和小樱一起起身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雪,鹅毛般的大雪被北风席卷着漫天飞舞。 小樱大声问道:“谁呀?” 李栀栀立在小樱身侧,紧张地看着大门方向。 在急飕飕的寒风中尚佳疾步而行,回到了守备府。 在内院堂屋坐下之后,尚佳接过玉明递的热茶喝了一口,抬眼看向天和。 他身边共有四个亲随——玉明、景秀、佳音和天和,玉明心思细密为人机灵,一向负责府内之事;景秀做事妥帖功夫高强,一直负责近身护卫;佳音爱说爱笑性子活泛,被他派去帮恩师查案了;天和做事一板一眼,永远不紧不慢,一向负责与外界联络交际。 天和略一思索,上前回报道:“禀大人,郑晓来到宛州,似乎另有目的。” 尚佳又喝了一口热茶,淡淡道:“那是自然。” 虽然病得七痨八伤的,可郑晓依旧是永泰帝的亲信,专门为永泰帝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尚佳和郑晓在官场上没有利害冲突,倒是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小未婚妻李栀栀。 李二郎当年把郑晓揍成如今这个熊样,自己却撒腿跑了,从此杳无踪迹,郑晓这人变态得很,万一他非要在栀栀身上找补回来呢? 把茶盏递给玉明之后,尚佳缓缓地窝进了锦椅之中,眯着眼睛思索着对策。 天和也不说话,只是立在一边,静等尚佳吩咐。他话不多,但是极有条理,只要把事情交给他,他就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外面北风呼啸,隔壁卧室窗户上糊的窗纸被风刮得“啪啪”作响,即使在堂屋也听得清清楚楚。 尚佳思索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锦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沉声道:“天和,你跑一趟京城,拿我的帖子先去开封府拜见小赵大人。” 如今的开封府尹正是小赵太师的长子赵然,为了把赵然与其父小赵太师赵青区分,朝中人皆称赵然为小赵大人。 尚佳乃是小赵大人赵然亲近的小兄弟,因此想从这位大哥那里探听点消息。 天和答了声“是”。 尚佳又思索了一阵子,这才道:“见完小赵大人,你再回一趟青石街府里,不要被我爹发现,通过门房许来安去见我娘,把李家大姑娘之事报给我娘,让她把我和李家的婚书交给你带回宛州。” 他把话交代得如此琐碎,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前段时间他派了人送信回东京府中,却杳无音讯,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再派身边得力的天和跑一趟了。 天和也是尚佳身边积年的老人儿,如何不知尚家内情?当下清清楚楚答了声“是”。 到了下午,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屑,不知不觉间雪屑越变越大,到了傍晚,已成了漫天风雪。 送走天和之后,尚佳带着景秀冒雪去了城外军营,检查了军营的防雪防寒情况与士兵军服的寒暖,又在风雪之中与士兵一起cao练,一直到军营吹了熄灯号,他这才回了城。 这时已过戌时,城门早已关闭,不过看守城门的都是尚佳的属下,验看了腰牌便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打开,尚佳便在风雪之中往东疾驰而去,玄缎斗篷被风卷起,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景秀骑着马紧紧跟着尚佳,见状便知自家大人是想去梧桐巷看李大姑娘,也打马追了上去。 天色已晚,梧桐巷的地面上积了厚厚的雪,上面一个脚印都没有,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 尚佳从马上下来,把缰绳扔给景秀,大步走向李家大门。 在距离李家大门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尚佳停住了脚步。 他一个大男人,夤夜进入一个女孩子的家,似乎不合适。 不过转念一想,尚佳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栀栀才多大?她才十三岁,心里肮脏的人才会想歪呢! 他大踏步走上前,抬手在李家黑漆斑驳的破门上敲了两下,又敲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求收藏~求留言~ ☆、第二十五章 围炉夜话 第二十五章 李栀栀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剔骨尖刀,等待着大门外的回答。 静默片刻之后,外面传来简单而清晰的两个字——“是我”。 即使风雪之中,尚佳清朗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辨。 李栀栀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尚佳这个人似乎就等于“正气凛然”四个字,李栀栀总觉得只要有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世上那些鬼蜮伎俩。 她拎起裙裾,踩着院中厚厚的积雪走到了门楼内,还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是尚大人么?” 尚佳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嗯”是尚佳特有的,有点傲慢,有点不耐烦。 李栀栀这下子彻底肯定是尚佳了,心中欢喜,手忙脚乱地拉出铁钎,把门闩拔出,打开了大门。 在满屋弥漫的羊rou香中,尚佳跟着李栀栀进了堂屋。 李栀栀心中忐忑极了,见尚佳玄色暗纹斗篷上落了一层雪,想了想,这才道:“大人,斗篷上有雪,要不要……” 尚佳没等她说完,便抬手扯开斗篷的系带,解下斗篷递给了李栀栀。 对于尚佳的这种大爷做派,李栀栀啼笑皆非,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接过尚佳的斗篷在廊下抖了抖,然后把斗篷叠了叠挂在了堂屋内的衣架上——不叠不行,他的斗篷太长了,若是不叠的话,非得拖到地上不可。 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尚佳的肚子“咕”的响了一声——他忙了整整一天,又是两顿饭没吃了! 李栀栀抿着嘴笑着看尚佳,水汪汪的丹凤眼似乎会说话:这回不能再让我背黑锅了吧? 尚佳脸皮奇厚无比,若无其事地问李栀栀:“哪个是你的锅?”他原本是毫无食欲的,到了李栀栀这里,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有些饥饿。 火盆上架着两个锅,必定有一个是李栀栀的。李栀栀是自己人,尚佳倒是可以接受。 李栀栀呆了呆,然后指着南边自己的铜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