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匿罪之梦里故乡少年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作者:燕雀之志

    文案:

    罪恶和暴行并不总是面目狰狞,它来时也许正披着华丽外衣,泥足深陷时方才看清它的面目……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淮,沈宁 ┃ 配角:秦芮,王晋阳、何川 ┃ 其它:罪案,青梅竹马

    第1章 楔子

    “我叫方淮,今年27岁,垚关人,17岁跟随父亲移民英国,去年刚刚回国……

    我不后悔杀人,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同样的选择。

    谢谢你们采访我,我希望沈宁的故事能被更多人知道,希望大家都能以此为戒,保护好所有你们珍惜的人。

    只有这样,我们的痛苦和死亡,才有意义。”

    新闻告一段落,林书安抬手关掉电视,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万分无奈:“方淮,你不该这样说,这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糟糕。”

    “我以为我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底。”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勉强自嘲一笑后,下唇的裂口渗出了血。

    父亲连忙递上水杯,他原本优雅修长的双手不知何时布满了褶皱和青筋,像苍老的树皮一般,刺得我眼眶发热,我慌忙移开视线。

    林书安不再多言。对我这个不听话、不配合的委托人,他从一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的威胁恐吓,无所不用其极,几番斗智斗勇下来,如今,已无计可施。

    不是林书安水平不够,更不是我有意为难。相反,我很喜欢这位年轻有为的律师,心地善良,爱憎分明,在了解到沈宁的遭遇后,他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我这个从不曾心怀天下的小人物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司法公正有望”的欣慰。

    只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够回报他的,实在有限。

    作为杀人嫌疑犯,即便是在医院,自由也是受限的。除了林书安和父亲的固定探视,能陪我解闷儿的,就只有我的主治医生江大夫了,一个三十多岁,安静的男人。

    VIP病房的病人并不多,江大夫每天都能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我聊天,听我念叨和沈宁的过往,多数时候更像是我自言自语,他不搭腔,也不打断,直到有一天,他悄悄对我说:“或许,我能帮你联系一家精神鉴定机构。”

    我笑着拒绝了他从医一来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疯狂的善意违规:“或许……我更需要一位代笔作家。”之后,代笔作家真的来了,江大夫却再也没有出现。我明白,跟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成为朋友,就必须准备好悲伤,惴惴不安地等着命运喊出“预备,起”之后才能释放,这着实是件残忍的事。

    江大夫找的代笔作家是一位姓袁的中年女士,嘴角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她说:“就算是死刑犯,也有著书的权利,何况你尚未宣判。我相信,你的故事应该会帮到很多人。”

    第2章 最是难忘故乡事

    “我从未著书立传,该从哪说起呢……”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既激动又局促。

    袁女士打开录音笔和笔记本,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说:“就从你认识沈宁那天开始吧。”

    “那可是很久以前了……”我长舒一口气,准备投入回忆。

    袁女士笑道:“方淮,你才24岁,语气倒像是84。”

    我也笑:“真的是很久以前。我俩可是从小学四年级就认识了……”

    那是1996年的秋季,四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沈宁穿着一条姜黄色短裤和一件破了洞的小背心站在我们班的讲台上,彼时,外面正是凉风瑟瑟,秋雨绵绵。瘦弱矮小的他在老师身边微微发抖,嘴唇泛着青紫,两只手攥着裤边,不停地揉啊揉啊。

    老师说他是新来的转校生,以后就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了,他自我介绍的声音如蚊子一样细小,让大家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清。

    在确定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新同学之后,大家失去了关注沈宁的兴趣,而我,却因为他不应季的衣着对他多了一分留意。

    沈宁的短裤背心一直穿到了十月中旬,某个周一,我发现他终于换衣服了,一条藏蓝色的粗布裤子,和一件咖啡色的羽绒服,略大几号,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

    我把这当成有趣的事讲给万叔听:“万叔,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怪咖终于换衣服了,直接从背心换到了羽绒服。”万叔是我家的司机,也是我的朋友。每天放学路上,我都会跟他念叨念叨这一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他很随和,也愿意与我聊天,跟他说话,像是平等的朋友,而不是大人与小孩。

    万叔不喜我的态度,他说,那孩子的衣服不应季,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应该被理解和尊重,嘲笑别人,是最令人不齿的低劣行为。他不准我再称呼沈宁“怪咖”。

    我欣然应下,反正也无所谓,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跟万叔聊起过他,因为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又安静又胆小,第一天的自我介绍过后,似乎就没再在班里说过一句话,而且寒冬已至,我猜,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换衣服。

    提醒大家班上还有一个沈宁存在的,是他惊慌的同桌,一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儿……某天语文课上,她尖叫一声“恶心”,把他推倒在地。

    下课后,女同桌添油加醋地跟其他同学描述着沈宁指甲里黑乎乎的泥垢、蹭的看不出本色的书包、和脏得发亮的袖口,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孩子还吓唬同学们说沈宁身上可能会有虱子……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去“参观”,却又不肯走近,仿佛他是瘟疫一般,稀奇而又肮脏。

    十岁的沈宁并不坚强,也没有朋友,被孤立和嘲笑之后,只能躲起来偷偷流泪,直到把自己哭晕在厕所,才得到老师的关注,班主任将他送去医务室,对全班同学说,以后不要再欺负沈宁同学了,他没有mama,挺可怜的。

    老师的一句话让班里炸了锅,大家像得了什么重大消息一样开始热烈讨论,老师则转过身继续板书,粉笔划在黑板上吱吱嘎嘎的声音异常刺耳。

    “老师,沈宁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我问。

    “营养不良而已,休息休息就没事了。”老师头也没回。

    放学,我问万叔,营养不良是不是很严重的病,万叔蹙眉,表情有些凝重。他一下就猜出“营养不良”就是“乱穿衣的怪咖”。此后,他便时不常地在放学路上问问我沈宁的近况,因此我对沈宁的关注也逐渐多了起来。

    四年级期末考完试就是例行的家长会,万叔特意带着我早早过去,还让我们班主任叫来沈宁。当时,我们家在垚关市可谓高不可攀的传奇,所以,凡是跟我家沾上边的人和事,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