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仙祸临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才沉声道:

    “大乘修士身殒道消,总该有魂魄逃逸。然我踏遍方圆百余里,寻不到那王长老的半点神魂踪迹。此人绝非普通修士。”

    鲁奎夫走到姬纳身前,肃然道:“请紫微圣子暂留六华洲。此事,由我金桂宫亲自审理。”

    此言一出,紫微阁众人齐齐变色。

    鲁仙首此言看似公正,想想道理也的确挑不出毛病。可再一琢磨,却是要强行把姬纳扣住,不分辩出个清白不叫人走的意思!

    更骇人的还在后头,鲁仙首居然转向虚云几人,低声问:“不知几位仙君觉得……鲁某人如此处理,可还顺意么?”

    这回众仙门也惊异屏息。

    堂堂仙首,何时需要问别人顺不顺意?

    问便问罢,要扣住的是姬纳,又为何是问虚云几个年轻人顺不顺意?

    更不要提这明显恭敬的姿态。鲁奎夫做仙首那么多年,从来刚正直率,不玩虚伪应酬的把戏,今日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蔺负青岂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被鲁奎夫隐蔽的视线盯得发毛,生怕这家伙下一句就要唤出个“君上”,再自称个“臣”,或许还要来句“救驾来迟”。

    哪里还敢说不顺意?

    鲁奎夫点点头,将手一抬,在虚空中划下,山崖上便凭空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之内隐隐有桂香传来,赫然通往金桂宫深处!

    渡劫大能心念所至之处,连空间规则都要顺从。

    鲁奎夫却仿佛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他双眼仍是望着蔺负青,沉声道:“金桂宫有最好的医修和仙药,请。”

    方知渊径直抱着蔺负青站起来。

    他也并不同鲁奎夫客气,回身对师弟妹们说句“跟上”,就带着蔺负青迈入了空间缝隙之中。

    ……总算折腾完事儿了。

    蔺负青松了口气,心神刚刚放缓,意识就又有些发蒙。

    他闭眼往方知渊怀里缩,却把后者吓了一跳,忙抱紧他:“师哥?你怎样?”

    “没事……我再睡一会儿。”

    蔺负青额头抵着方知渊的肩膀,软软蹭他,多少有点认错讨饶的意味。

    “方才设阵咒封你是我不好,别怄气,师哥睡醒了哄你……”

    第37章 转生再拜王鞍前

    是夜, 金桂宫灯火通明。

    上回方赤褀重伤濒死,方家家主方听海把芙蓉阁大师姐夏汀兰请了过来为子医治。

    轮到鲁仙首这就比较吓人了。

    他直接把芙蓉阁两位女阁主, 慈花夫人和莫忧夫人给请了过来。

    两位夫人听是仙首有求, 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被告知是为蔺负青医治的时候都愣了。

    看看鲁奎夫一脸深沉严阵以待的样子,再探一探床上昏睡那位小仙君的脉搏与灵流, 这这,看着也不像有生命危险的样子啊……

    鲁奎夫为蔺负青将金桂宫最深处的寝宫收拾了出来, 那里能开最好的治疗医阵。

    芙蓉阁两位夫人恍恍惚惚地走进去,满脸诡异,很想说一句小题大做又不敢说。

    可哪怕如此,几位虚云的真传弟子却还是不能放心。

    首先是方知渊不肯走。

    他不急眼也不失控, 就是冷静地坚持要守到蔺负青醒来。

    方知渊其实状况很不好, 本来引阴妖时就受了伤,和王折过招又加重了伤势。这也就是他耐力超凡,但凡换个人来, 拖到现在早就熬不住了。

    荀明思叫他回去歇息,叶花果求他让自己看看伤势。方知渊都只是摇头,一句话:“别管我。”

    荀明思道:“那不行, 若是大师兄醒了你却昏了,明思要挨骂的。”

    “啧……不会昏。”方知渊坐在一旁单手屈指撑着额角, 疲惫地垂眼,“别吵了,你们才该滚回去睡觉。”

    荀明思也沉默。

    半晌, 拍拍叶花果的肩,小声道:“大师兄不在,不能由着二师兄胡来。若是你瞧着情况不好,直接下药迷晕了把人扛走。”

    叶花果花容失色:“我我我、我不敢呀!”

    荀明思深沉道:“……有事我担着。”

    方知渊气笑了:“我听得见!”

    最终几人还是拗不过他,留方知渊一人在金桂宫,其余几个则先回客栈休息了。

    夜色更深时,芙蓉阁两位医仙夫人也告辞离去。

    方知渊简单服下些治伤的丹药,便凑在蔺负青床边陪着。

    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乱,这时候才真正安静下来了,窗外一轮明月,有桂香淡淡飘来。

    方知渊眼瞳深深,他握着蔺负青的手,摩挲着掌中细长柔软的指节,低声道:“我看你就是想逼疯我。”

    “六华洲,你不该来的,可你偏要来;紫微阁,你不能去,可你也定会执意要去……”

    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方知渊望着蔺负青疏松的眉眼,怔忡地想。

    他知道,这世上定会有很多人在看到他的小师哥之后,发出与现在的自己一样的想法。

    ……蔺负青,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百年过去了,方知渊依然会时常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他偶尔也想:他的小师哥是不是天神造物,若不然,尘世间如何能诞出这般的生灵?

    都说最洁白无瑕的东西,最易染脏;最玲珑精美的东西,也最脆弱易碎。

    所以那无暇绝美之物,本就应该被人高高供起,仔细呵护,叫它不染一丝尘埃。它只需在高处静静地放着光辉,叫人痴迷仰慕。

    少年时的蔺负青看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后来白壁染血,琉璃破碎。

    方知渊是看过蔺负青最意气风发时的光芒的,可他又亲眼见了光芒陨落,如何能不心如刀绞,不肝肠寸断?

    如今方知渊想拉住他,想留住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地想护好了他。

    可当蔺负青往前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追不上。

    怎么追也追不上。

    方知渊吹熄了床头烛火,重新为蔺负青掩好被角。他忘不了这人被阴气反噬时冷的像冰的体温,总下意识觉得师哥畏寒得紧。

    他叹息着,低声说:“……蔺负青,你究竟要走到哪儿去才甘休啊。”

    当年蔺负青是恣意出尘的少年郎时,方知渊就自觉追不上他。

    如今蔺负青尝遍苦楚。他分明染血了,却还显得那么干净;分明破碎过,却还显得那么强韧。

    前路荆棘如剑,天意如刀,他却仍往前走,不肯等一等身后人。

    “为什么……”

    你答应过陪我归隐的,为何还要往前走。

    “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知渊渐渐困倦,呢喃着伏在床头。

    他捧着蔺负青的手。

    你究竟在求什么?

    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