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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简苍有些痛恨自己疏忽大意,让小呆子套了话,都没卖关子。 青衣魔修清清嗓子,佯装无事继续告诫楚衍,“修行如逆水行舟,同天斗同人斗,最后还要和自己斗。稍有差池,一命呜呼尚不算最糟糕的结果。” 他一边说一边瞥楚衍,少年浓黑睫羽颤了颤,垂着头不答话。 小呆子一沉默,就表明他主意已定,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想法。 该不会,他觉得这把刀克主不详,要将其舍弃吧?实在暴殄天物,也太傻了些。 哎,凡人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简苍难以理解。 青衣魔修停顿刹那,继续安慰楚衍:“你放宽心,有本尊护着你,不会遇到麻烦。什么凶兵噬主一类不祥的传说,都是瞎编乱造。” 只看简苍的反应,楚衍可以确定,这把刀前任主人不光死相凄惨,还连累了法宝也跟着遭劫。 他一望就知,简苍必定想歪了。身为魔尊,却有意外柔软的性格,以毒舌鄙夷做伪装,不经意间才显露出来。 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坏,楚衍并不拒绝,“多谢魔尊好意,我心领了。” “也就是你,别人本尊才懒得废话。”简苍颇为自矜,又催促道,“神兵有灵自能择主,它既已选中你,你们之间就有天大的缘分。” “我观你面色不好光华暗淡,必有天大麻烦。我先教你炼化法宝的方法,你有了自保之力,不用本尊费心护你。” 后一句话听起来还挺正经,前一句就像凡间算命先生招揽顾客的说辞。 都说魔修擅长杀人放火做恶事,楚衍可从不知,简苍还有推算未来的能为。 他这一眼,看得简苍不耐烦,“莫非你怀疑本尊能为?修为到了练虚,冥冥中自会生出无形感应。推测你一个小修士的运道,还不是轻而易举?” 看来自己没遮掩,伤了魔尊自尊心。 楚衍诚恳点了点头,表情纯善无比,“魔尊费力为我推算运道,我感激不尽……” 再深深一礼至底,不可谓不虔诚。 简苍不闪不避受了这一礼,也有些心虚。 若是修为尚在之时,不说楚衍近来运道,就连他一生转折起伏,简苍都能算得一清二楚。 刚才自己就是随口胡诌,虽不算骗人,也难免有一星罪恶感。 只看李窈兰扭捏表现,他就猜到小呆子必有天大麻烦,也不算扯谎骗人。桃花运太旺,也是麻烦事。 罪恶感很快被简苍自己打消,他又理直气壮起来:“想要让法宝认主,说来也简单。你既已练气入门,必定知道如何分化神识。” “蛮横的方法,直截了当分出神识潜入法宝内部,找到最核心的符箓禁制所在,将神识烙印于上,就算成功。这方法简单粗暴效率高,但也有可能折损法宝威力。” “细致的办法,需循序渐进,以神识所有符箓禁制描绘一遍。尽管缓慢些,却对法宝毫无损伤,且默契倍增。本尊建议你仔细些,唯有身家不凡的纨绔子弟暴发户,才会毫不在乎地糟蹋法宝。” 不需简苍明说,楚衍都明白该怎样做。 他现在一穷二白,就连灵石丹药也要节俭着花。第二件法宝还不知在哪里,楚衍怎会舍得糟蹋割昏晓? 刀就像人,你以诚心待它,它必以忠心回馈你。 楚衍打坐闭眼。他心思空明澄澈无波,就连呼吸也是幽静漫长,若有若无几不可闻。 很有些了不起,简苍真心感慨。 满打满算,楚衍不过修行短短两日,就能沉静心思极快入定。 修行十余载之人,想入定还需循序渐进慢慢来,耗时间也看悟性。 小呆子的确没谦虚,他悟性非凡,是修仙的好材料。但就算如此,第一次炼化三十六重禁制,也要花七八个时辰吧? 毕竟他之前没接触过禁制,其中诀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也帮不了楚衍什么。 青衣魔修望了楚衍一会,觉得有点无聊。他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总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平时还能看热闹打发时间,一清闲下来,就有些孤寂。 那种寂寞是冷而淡的,如影随形,从肌肤发梢再到骨髓,都是冰凉一片。若他还有血液,那满腔热血必已变为浅蓝,甚至能析出冰碴来。 他寂寞落魄太久,碰到一个人就热情又别扭地靠过去,距离疏远不冷不热。未必真有暧昧滋生,只是舍不得温暖。 青衣魔修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从楚衍身上移到空中,落在虚处无所依托。 楚衍睁开眼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简苍。眼神平淡看破红尘,一张妖美面孔也有了三分仙气,恍惚迷离光华耀目。 不像魔修,更像一心向道的仙尊,没人气也没温度。就连大殿上供奉的祖师像,都比他更像人。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楚衍心头杂念骤起,无可抑制顷刻爆发成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拍向天边。 要暴虐要贪恋要渴慕,想掐住他的脖子逼他看向自己,让他眼瞳中唯有自己一人,容不下其余事物。 心跳如鼓坐立不安,血液中热气蒸腾流动,从指尖到发梢,都是一片燥热。 不疼,却比疼痛更难捱。每一刻都是煎熬,心绪起伏如潮不得安宁。 既可怕又陌生的感觉,轮回百世都未体验过。他与简苍相处不足十日,哪来荒诞的一见钟情? 不是情念骤起,必是心魔作祟。 想不到代价来得这么快,又太过惨痛。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他早该料到。 楚衍狠狠咬舌,咬得鲜血流淌舌尖剧痛,才能强忍着不失态。 血腥气唤醒简苍,使他立刻回神:“傻子,你魔怔了要自残?” 青衣魔修斜目皱眉,他顾不得许多,急匆匆伸指抵在楚衍唇上,生怕心魔作祟的楚衍咬舌自尽。 少年嘴唇温软的触感实在微妙,让简苍微怔片刻,指尖也跟着一颤。 还未细细体味那旖旎感觉,就是骤然剧痛。 楚衍二话不说张口就咬,简苍任由他小狗般狠命叼着自己的手指不松口,神情无怒亦无喜。 又暴虐又狠厉,不是玩笑而是泄愤,恨不能咬掉他的指尖才甘心。 如此奇异的静默持续很久,楚衍才吐出简苍的指尖,抹了抹嘴唇。 “原来魔尊虽是残魂,也有血rou亦有痛感。”少年眸光晶亮,他唇边染了一抹妖异血色,不像凡人更像艳鬼。 “本尊之前说过,那秘法有后果代价,你低估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青衣魔修漠然注视着自己的指尖,微微一晃,那圈牙印血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你神志不清,我不和你计较,绝没有下次。” 不那么疏离清高的简苍,才不令人厌恶,有了生气也落入红尘。 楚衍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