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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这帐中简陋,不由便有些怨言。 韩铮听在耳里,又忆及方才在帅帐中跟自家老子的一番较量,本来还有些得意,却不知为何,越听越是烦躁,眉间悄悄拧成了一个“川”字,有些不耐地丢下一句,“闷气得很,我出去走走!”,便是摔帘而去。 走出营帐,韩铮有一瞬的诧异,原来在他一无所觉时,时间,已经悄悄溜走。帐外不知何时,已渐现暮色。日头已坠落,天际只余几缕绵薄的云彩被霞光染成绚丽的橘色,静静铺展在由淡橘渐变为天青的山边。军营中伙房所在的方向,燃起炊烟缕缕,整个军营在暮色炊烟中,静谧得如同一幅画卷,有些可笑的,韩铮竟在这最接近杀戮的地方寻得两分难得的祥和与静好。 韩铮走着走着,走到了军营外的河边,那条河从山涧中奔腾而来,到了平坦之处,卸去了喧嚣,变得平缓安静,岸边的重重芦苇被春风吹醒,绽放出蕴藏了一整个冬天的绿意。韩铮伸长双臂,深呼吸了一下,空气中,有泥土和芦苇的清香,耳边,能听见河水平缓流动的声响,不知何时,他胸腔间翻搅的烦躁竟平复的无迹可寻。 清风拂过耳畔,除了捎来河水的流淌声,竟还掺杂着一缕清越的笛声。韩铮睁开眼,先是皱眉,此处不止他一人。待听了片刻之后,只觉心旷神怡,反而多了两分好奇,舒展了眉梢,寻声找去。 一人一马面河而立,那穿着铠甲,头发有些散乱的瘦高身影背对着韩铮,凑在唇边的笛子不时响起欢悦的曲调,那马儿似乎也感染了那快乐,兴奋地一跺蹄子……于是,那水花溅起,湿了吹笛的人一身。笛声戛然而止,换来一声嗔笑,“你这个坏奔雷!湿了我的衣裳,可要找三哥赔给我了!” 这人嗓音尚见清越,只怕还是个年少的少年。 韩铮这般想着,那边似已察觉他的存在,笑声微顿。那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果真是个年少的少年,还长得有几分俊秀。韩铮弯起嘴角,目光瞥过他手中握的笛子,刚动了动唇,想要出声。对方却是目光微动间,冲着他躬身行了个礼,未置一词,便牵了马儿,转身而去。 韩铮一愕,过后,却是有丝恼怒,呵!敢情他还是求着别人来理呢? 第116章 男人心 “韩铮与阿冉的头一回见面竟是这样的啊!彼此没有半点儿好感!”闻歌藏身在一边,本来还在期待着能够看到一见钟情,你侬我浓的精彩戏码,哪儿想得到,却是全然相反的剧情? 闻歌心里有些失望,这样的开端,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们互许终生啊? “这样的事情,现在言之尚早。”顾轻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闻歌狐疑地望向顾轻涯,想着这只狐狸一向狡猾得很,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顾轻涯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只是刚好是男人,对男人的心思要了解一些。像韩铮这样的贵介子弟,自幼长在锦绣堆中,看过的各色美女不知凡几,其中对他大献殷勤,想要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只怕大有人在。 今日,在他面前的若是个与那些女子一般模样的姑娘,他只怕根本不屑一顾。反而是淳于冉这般看似礼貌,实则疏离的态度,反倒会在韩铮的心上留下烙印,虽然不见得美好,但必定深刻。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闻歌忽略了的。 闻歌自己是一早便知道了淳于冉是女子,所以连她一身男装打扮,也没有多想,可韩铮不知道啊! 淳于冉在他眼中是个少年,韩铮这么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若是还能生出者旖旎的心思来,那菜奇怪呢! 闻歌见他又卖起了关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也不去追问。只是,转念,却又担心起了别的事。 “哎呀!这军营里,转来转去的,都是些臭男人,天就快黑了,我上哪儿睡去?” “所以这事情总有其两面性啊!这才不过半日的工夫,你就能分地清昼夜了,虽然,需要苦恼在哪儿睡觉的事。”顾轻涯笑着调侃了闻歌一回。 可不是么?他们早前也在松陵原,四十余年后的松陵原,那里,确实没有什么昼夜之分,无论白日黑夜,都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侬黑,也无需去苦恼在哪儿睡觉,身处险境,哪里还有这么多多余的心思?何况,挨在一起,不要走散,那才是最最明智之举。 她稍早时,不就还靠在他肩头,睡了一回,梦了一场韩铮与淳于冉的旖旎情事么? 想到此处,不知怎的,闻歌突然有些心慌。就他们两人,可不能再露宿荒野了。她可不是害羞,怕什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实在是……她露宿荒野已经有些腻了,而且,这么大的一个军营,营帐如野上繁花一般遍地开的,随便捡一处歇就是了,反正他们法术在身,要藏匿行踪不是什么难事,哪里还需要露宿荒野? 末了,闻歌觉得这理由充分得足以说服自己了,神色换为理所当然,“这满营的军士,我看,也就阿冉一个姑娘家,我啊,就去她那儿些就是了。正好,还可以密切关注她和韩铮的发展。”这么想来,还真是个好主意,闻歌黑金色双瞳一亮,很懂得举一反三地道,“你也不要去别处了,就到韩铮那儿歇着,也顺便将他给盯紧了。” 话落,她也不等顾轻涯有所反应,是答应,还是拒绝,指尖弹出一道青烟,她便寻着青烟漫去的方向,疾走而去。要在这偌大的军营中寻到属于淳于冉的那一顶营帐,于闻歌而言,还算不上什么难事。 她没有回头,全然不知她的背影看在顾轻涯眼里,有些仓皇逃离的嫌疑。 只是,顾轻涯却是半点儿没有怒,反倒心情既极好地笑了开来,低声自语道,“我也没说要与你一道睡啊!” 语调悠悠,闻歌却已走远了,哪里还听得到半个字。 三两步冲进了淳于冉的营帐,闻歌也不知自己怎么有些逃的错觉,不过,她好歹还记得先捏个隐身诀,只是,进了营帐,她却不由皱起眉来,因为营帐里,不只淳于冉一人。 这个姚三是怎么回事啊?不行!虽然闻歌本身也不那么待见韩铮,但阿冉只能是韩铮的,这可没得商量啊! 事实上,淳于冉刚回了自己的营帐,姚三便是急冲冲地来了,还顺带捎来了一个很是惊悚……呃……令人惊讶的消息,“阿冉,你猜圣上遣使是谁?” 淳于冉没有问,因为她知道,以姚三的性子,不需她问,他也会迫不及待告诉她答案。 果然,姚三只是做做样子,停顿了两个眨眼的功夫,见淳于冉不问,他也没有减了兴致,还是如之前一般的兴奋和八卦,“居然是韩铮!韩铮,你知道吧?” 淳于冉还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