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弃智道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自然的嫣红,是方才喘不上气给憋的。

    陶惜年喘着气,仿佛还没从那一刻惊魂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修缘,他没有穿僧袍,穿的是一件黑色急装,像个江湖客。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修缘给陶惜年倒了一杯水,陶惜年顺势接了,喝了一大口。

    “陶道长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道长此次前来,是有事相商?”

    “咳……刚刚我在逗你的马儿玩,刚巧碰到你回来,觉得不好意思,便躲进来了,呵呵呵呵……”

    修缘:“……”

    “不过……我的确是有话要说的。”他稍稍定了心神,理了思绪,道:“你……,我觉得你还是早些回北边去吧,这里太危险。给你送度牒的人,被抓住了。”

    修缘原本温和的浅褐色眼眸神色忽变,连站得离他快一丈远的陶惜年都觉得后背一凉。

    “你知道?”

    “我今日去朋友府上拜访,他是宫里当差的,收到一封急件,说抓到一个北边探子,身上有一份度牒。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道长,我是北魏人,你是南梁人。”修缘提醒。

    “无论南边还是北边,都是各为其主,各行其是,没什么对错。我这个人……一向是没什么立场的,呵呵……况且,我觉得修缘不是坏人,毕竟你救下了梁帝,是吧?”

    ☆、第013章 名字

    修缘一副你又如何得知的表情,陶惜年连忙解释:“这也是从那位朋友的话里猜出来的。初七,我救下你那日正是初七,那是梁帝祭天的日子。我朋友说那日有人企图刺杀梁帝,却只伤了先行的人马,那队人马里有一人活到后续人马到来,但只来得及说有人击退了刺客,便断了气。我回想那日救下你的情形,大致猜出来的。”

    “那又如何?我不过暂时救了梁帝,并不代表我是好人,也不代表我今后不会杀他”

    陶惜年微笑:“既然你并未杀梁帝,那我和你之间就没有国仇家恨。”

    “刺客是于忠派的,他想刺杀梁帝逼北魏朝廷南征。我阻止他,只不过是奉了圣上的命令,圣上不想在不成气候前让将士们作无谓的牺牲。圣上派我伺机进入光宅寺,近距离监视梁帝及其大臣的一举一动,若时机成熟,伺机刺杀亦是有可能的。”

    陶惜年笑了,这人居然就这样直白地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这证明在他心中,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你对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北魏想南征,南梁亦想北征,说不得在洛阳,有更多的南梁探子。你……就算我今日不将这消息告诉你,你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吗?”陶惜年见他似乎早就想走。

    “圣上走了,我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处。”

    陶惜年有些惊讶:“魏帝崩了,还有新帝,总有人在管这事儿吧?”

    “与我无关了,我请求解任。”

    陶惜年:“……”

    听上去确乎很像修缘的个性。

    “多谢你的提醒,原想再留几日。既然如此,我便连夜出发北上,后会有期。”

    说罢,他便收拾不多的行李,转身离开。

    这也太快了吧?就在陶惜年发愣的时候,修缘甚至吹灭了油灯。

    他连忙抓住他的衣袖,问:“你就这样走了?不用先吃个饭,睡个觉?”

    “不了,这些天多谢款待。救命之恩当铭记于心,他日有机会再报。”

    “等等,修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真正的名字。”陶惜年的内心有几分忐忑。

    修缘转过身来,月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浅褐色的眸子仿佛一潭碧波荡漾。他唇瓣轻启,道:“元遥,字修远。陶惜年,有缘再见。”

    说罢,牵了马厩里的马,从西门出去。陶惜年目送他远去,直到巷子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了,才关上门。

    元遥,元姓,那便是北魏皇家的人了。修远,修缘,看来不算被骗得太惨。

    元遥走后,陶惜年将西院租了出去,回到青龙山。又过了月余,天气渐暖,道观门前白梅落了,山腰上桃花开了,粉红一片,灼灼其华。他花了好些日子准备行李,终于挑在今日出发,前往建康城,做北上的最后准备。

    鸡被阿柏放了出来,扑着翅膀满山乱飞乱跑。道观的门锁了起来,陶惜年在不远处的菜地里胡乱撒了些种子,等回来之时,菜就长起来了。至于长得好不好,那就看天。

    他将系在门前梅树上的麻绳解开,那畜生“恩昂恩昂”朝天叫了几声,很有要撒欢的势头,正是一头头颈高昂眼大嘴大的毛驴。

    陶惜年原想买匹马儿,谁知马贩对着他漫天要价,勉强能入他眼的马也要将近二两金。他细细想了一番,认为此次出门低调为好,他独自北上又骑着好马,这不是告诉别人“我有钱快来抢快来骗”吗?

    毛驴又能驮又能骑,今后还能拉磨干点农活,价格也便宜许多,只要六千钱。因此他当机立断买了一头。这驴当天就帮他驮着行李上了山,省了不少力气。

    不过这畜生的脾性有些捉摸不定,时而听话时而不听,最喜拈花惹草,见花必啃,陶惜年种的兰草都遭了秧。因此尽管它是头公驴,陶惜年还是给它起了个娘们唧唧的名字,叫花花。

    花花跟他磨合了一段日子,仿佛终于认了主,勉强懂了点规矩。

    阿柏头一次出远门,兴奋到不行,跳起来坐在花花身上,拉了缰绳,然后拍了一下它的头,说:“秃驴,听话,我们下山去了。”

    花花仿佛很是不满,摇了摇,阿柏坐得稳,没被摇下去。

    陶惜年敲了一下阿柏的头,说:“我好不容易教会它听懂自己的名字,你倒好,秃驴秃驴地叫,今后不听话了怎么办?”说话间,将那什么都能装的小竹箱系在花花身上,牵着驴往山下走。

    一路繁花似锦,美不胜收。他想,北方春迟,说不准等他到了北边,春花正盛。

    快到山下,阿柏缩成一小团,将自己藏进箱子里。他刚进去便道:“道长,这里面好挤啊,快放不下啦!到了山下还得再添些行李吧?”

    “啰嗦!去北边说不得要逗留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自然要多带些衣裳和家用。”说罢他调整了箱子的位置,继续下山。虽说如今只是三月下旬,但去冀州路途遥远,他打算早些出发,顺便看看一路上的风土民情。

    箱里装了两身冬衣,四身春衣,五身夏衣,四双鞋,两件披风、一件斗篷,雨伞,文房四宝,两卷杂书,皂角粉和香料,以及几件法器和大堆画了的和没画的符箓,还有一小堆冬天没吃完的白菜萝卜,带着给花花路上吃……

    “你怎么连琴都带上啦?真是好兴致啊。”

    “咳,无事之时修身养性嘛